正文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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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了!吃饭了!”我被上楼拿饭盒的杨光叫醒,揉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杨光见我醒了,继续追问有关冯月的事情。我说这是咱们谁也管不了的事,明天你和郑午下班后我再跟你们说。
杨光一再追问,我没有告诉他,把他推了出去,锁上门继续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咕咕噜噜”声吵醒,睁开眼睛后才知道那是自己肚子唱空城计的声音。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雨已经停了,穿好衣服锁上门直奔食堂走去。
去食堂的路上我接到大嘴的电话,他说和方昕在外边不回来了。走进食堂,已空无一人,刚要转身出去,辛姐拿着抹布走进来,看见我说道:“米奇,怎么这么晚才来呀?”
我问:“辛姐还有吃的吗?”
“有,”辛姐说,“就是有点儿凉了。”
“没事儿,给我来一份吧。”
我端着盛满饭菜的饭盒回到宿舍,肚子虽然饿得‘咕咕’直叫,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一口一口艰难地嚼着米饭,努力咽下。
吃了一半,我把饭盒推到一边,脱了鞋倒在床上。
一支烟吸到一半,门被推开,杨光走了进来。
我没动身,问:“你怎么不去上班?”
“没事,郑午替我盯一会儿。”杨光坐在我身边,“我想知道冯月到底怎么了?”
看着迫切想知道冯月消息的杨光,我把冯月这几天的遭遇告诉了他。
“砰”的一声,杨光的拳头重重砸在洁白的墙壁上,顿时,血水顺着墙壁缓缓流下。霎时间,杨光的面孔变得异常狰狞,我看到他的脸孔因激动而不停地在颤抖。他从嘴角狠狠挤出八个字:“何年……我决饶不了你。”
我被杨光突如其来的异常举动吓了一跳,自从我们相识的一年多来,从未发过脾气的杨光竟在一刹那变得如此冲动,可见他的愤怒之强烈。
杨光和郑午都是见过何年的,曾经有段时间郑午总是拉着杨光去华叶找冯月,就是去年冬天他们三人混在一起的时候。有次在华叶郑午看到何年对冯月苦苦纠缠,便和杨光上前加以威胁,何年依然如往常一般忍气吞声不予争执,悄然退去。为此郑午还在我面前好一通吹嘘自己在冯月面前是多么英勇,多么枭雄以及多么爷们儿。
真正愤怒了的杨光是令人畏惧的,那股简直能把人杀死的锐利眼神,如牛般沉重的急促喘息声,一瞬间变得冷若冰霜的面孔,都让人不寒而栗。
“你……没事吧?”我望着杨光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脸。
杨光努力压抑住激动的情绪,说:“没事,米哥,我回去上班了。”
“你还是休息会儿再回去吧,我先跟你去把手包扎上。”我看了眼杨光血迹斑斑的右拳。
杨光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回去让苗雨洁帮我包上好了。我走了。”说完扭头就走。
“哎!你……”我想叫住杨光,他却连头也没有回。想想杨光刚才那可怕的表情,真怕他在病房里会虐待病人。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林燕,我不想她为我或冯月或仨儿担心,至少要等事情平息下来再向她说。然而,许多事情往往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冯家把冯月接回去后,直接向110报了警,警方开始四处寻找缉拿何年。郑午知道这件事后更多的则是感慨,并没有我事先所想象的痛不欲生,反而把预先准备安慰郑午的话全部给了杨光。
杨光本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出了这事以后他的言语更加稀薄了。
原以为事情到此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去,谁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警方的无能让何年逍遥法外暂时不说,冯月却在回家后第五天自杀,经过一系列的抢救后终于活了过来。
自从冯月回家后就一直躲在自己的卧室里不肯走出一步,也不和任何人说话,每次吃饭也都是叫小红送过去的。直到第五天的那个早晨,冯月的房门怎么也叫不开了,情急之下仨儿一脚把房门踹开,映入眼帘的是那洁白床单上殷红的血迹。冯月蜷坐在床角,一只手紧紧抱着双膝,另一只手垂在床上,鲜血仍不停地从腕部流淌而出。当冯月被送到时,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晕厥。在大量的补血抢救后才慢慢苏醒过来,却依然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双眼默默地流着泪水。
气急败坏的仨儿独自来到新安医院,从病房拽出郑午,两人扭打在一起。
打累了,两人靠在墙上、树上大口喘着气,仨儿的眼睛钉子一样扎着郑午:“你他妈还算不算是男人?自己的女人被人家欺负屁也不放一个!小月这是没事儿,她要是真的自杀了,我就他妈杀了你!”
“什么?”郑午为之一震,“小月她……自杀?”
仨儿擦了擦嘴角,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苗雨洁见仨儿离去,走近郑午,说:“要不要打电话报警?这个人胆子也太大了,一个人跑到医院闹事……”
郑午推开苗雨洁回到了住院部。
扬光目睹了全部过程,一句话没说,安静的回到住院部,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维持管理着病房里的秩序。
这一切我都是从宿舍窗前看到的,仨儿没有上来找我,也没有打电话,我了解他的心情,那是他最最疼爱的妹妹啊。
冯月真的是只有一根筋吧,这样悲惨的遭遇会令她一辈子都背着沉重的包袱,她大概会想死掉才是真正的解脱吧。
仨儿的具体想法我不清楚,他也许会认为冯月的遭遇和郑午有一定的关系,毕竟他们两个人在拍拖,但两人关系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他是不会过问的,就算问过了,依冯月的个性也不会告诉他些什么。
杨光呢?我曾一度认为他是个头脑简单,四肢也不甚发达的家伙,可这一次他却变得让人难以看懂。他的一切言行都很正常,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就连每次夜班他和郑午轮流休息都不用了,坚持一个人顶下来,这种反常的正常让他的行为显得很诡秘,甚至与他关系最密切的郑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