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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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静地看着时光的痕迹爬上窗台,在云卷云舒的莫测变幻中体味着曾经的幸福。
“和也,你回来了!”
和也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张清秀美丽的脸,水灵灵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笑起来仿佛能融化冰雪,人也像孩子一样毫无防备。
“我回来了。”和也展颜。
这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叫内博贵,是和也打工的咖啡店的同事,从来不和别人亲近的和也确和内一见如故,加上两个人都爱打棒球,经常一起切磋一下,感情越来越好。他们两个本来都是租房子住的,这样一来两个人就都退掉了自己原来的房子合租了一处,既省钱又可以互相照应。
“今天也辛苦了!你等一下,我把晚饭热了,马上就好!”接过和也的吉他放好,内系上围裙。
“啊,不用了,我吃过了。”和也又想起仁喝面汤呛到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诶~什么是这么高兴啊,说给我听听。”内在他身边坐下来。
他们两个之间是从来没有什么隐瞒的,于是和也原原本本地把这两天的事情说给内听。说的时候虽然算不上眉飞色舞,却也多了些平时没有的飞扬神采。
“这么说和也你遇到了好人呢!”内从心里为他高兴。和也平时除了自己没什么朋友,这一次遇到了能让他接纳的认真的很不容易。
赤西仁,不管你是谁,都请不要伤害和也,不要伤害他,他真的不应该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嗯,还好吧,我总觉得他……傻乎乎的。”
“啊?傻乎乎的?怎么讲?”
“也不是傻,反正就是单纯吧,特别干净的一个人,跟我这种人……是不一样的。”和也的脸色又黯淡下来。
“和也……”每到这个时候,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事,放心,倒是你,专心找你的‘王子’吧。”不想让内担心,巧妙地转移话题。
“还是没有线索啊……10年了呢,也不知道还找不找得到他……”内握紧胸口的链子,语气是少有的伤感。
“一定能找到的,不着急,只是也许再见你都不认识他了呢。”和也暗骂自己说起了内的伤心事。
“不会的,只要见到他,我一定能认出来的!”坚定的语气,执著的眼神,和也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疯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也许他转身就把我忘了,我却像傻子一样不停地找了他十年,这不是疯了什么?!”内说着已经湿了眼睛。
“他一定还记得你的,我想当年他也不是故意爽约,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你们既然有缘相见,就一定有缘再聚。”和也扶着内的肩膀安慰他。
“但愿吧。”内勉强一笑。
躺在床上,和也翻来覆去想着内的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鼓励内继续找下去还是劝他放弃。十年了,当年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相遇的,人海茫茫,想找到那个人的可能性几乎是零,何况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样下去只是白耗他的青春而已,他已经找了十年了,难道还要他再赔进去十年吗?人的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呢!下次还是劝劝他吧,没什么事情是十年的时间还抹平不的。
十年,一段不算很长的时间,说出来却总有一种澎湃的感觉,像什么东西堵住胸口一样。有什么能让自己坚持十年呢?绝对不是爱,那不是自己需要的东西,也决不奢望。已经太明白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了,不想再尝试曾经拥有的滋味,所以不会去追求那些遥不可及的幸福。就算爱,也绝没有一份感情可以让自己投入十年。没有,绝对没有!
很久很久之后,和也回复到了一个人安静的生活。他总是泡上一杯热茶,握在手里,然后看着窗外的大海,回想着往事,直到茶都凉了也未动半口。他不止一次想起过这天晚上的事,想起自己当时的心情,想起年少轻狂时他曾那么肯定地对自己说不会有一份爱让他坚持十年,然后,泪流满面。他也会想起,那天,他在想起爱这个字时,脑海中浮现的,竟是仁的脸……
“神情恍惚,目光呆滞,表情诡异,长吁短叹,啊,居然还被纸飞机打到脑袋,明显地心不在焉……综上所述,我的结论是,笨仁恋爱了,而且进展不太顺利!怎么样,U,有没有兴趣调查一下?”
P把在仁的教室门口,煞有介事地分析着,还不忘回头征求一下优的意见。
“切~他的事有什么好查的,想知道直接问他不就好了!”优无视P闪着光的眼神,推开他径直走向仁。
“喂,我说,你这个人真没探险精神……”P也抱怨着跟进来。
“恋爱了?”优一屁股坐在仁的桌子上。真不愧是学生会长,半句废话没有。
“啊?”仁一时没反应过来,“恋爱?我?”
“别装了,我们都看见了!从实招来,发展到哪一步了?”P开始胡诈。
“都看见了?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一起唱唱歌吃吃饭而已。”仁明显中计了。
“什么时候认识的?”这次连优的眼镜都闪过一道光,心想,是真的?
“前天,在地下道里认识的。”
“不会吧?!这么迅速?!我说赤西大色狼,你怎么骗人家了?不会是暴力威胁吧?”P夸张地大叫。
“怎么可能!我去跟他搭话,就认识了。”仁也很夸张地捶了P一拳。
“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你也真是的,不问你就不说。”优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呵呵,终于摆脱了一个小包袱,可喜可贺啊~~
“我是想再熟点再介绍给你们认识,他人很好,唱歌很好听,就是不太会和人相处。没关系,反正现在我们每天都见面,你们哪天想见他都行。”
“还每天见面?!那天你不来和我们烤肉是不是就因为她?有异性没人性,重色轻友!那我今天就要见她!”P不依不饶地闹着。
仁无奈,他知道今天要是不答应P,P绝对不会让他耳根清静,算了,反正也想把他们介绍给和也的,今天就今天吧。
正想着,手机提示有短信,仁看完苦笑一下,对两个死党说:
“今天咱们可以烤肉了。他今天有事,不能和我见面了。”
P要抢仁的手机看,三个人又闹成一团,只是有一点三个人都没发现,仁说的,和他们说的,好像不是一码事……
给仁发完短信,和也踏实地去看弟弟了。弟弟上的是住宿制高中,每个月能和和也见一次面,这也成了和也没个月固定的节日。
一起吃过晚饭后,和也送他回去,临走前把下个月的生活费给了他。母亲去世后,继父挥霍光了母亲留下来的所有钱,和也和弟弟的基本上就自己赚生活费了,虽然艰苦,但也还过得去。升高中之后和也搬了出来,弟弟也去住校远离了那个家,但这样一来经济上的负担就更重了。弟弟虽然勤工俭学,但和也还是不得不打好几份工来支付两个人的开销。
回来的路上,和也得心里一直回荡着一股温情。弟弟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也算是唯一的亲人了,虽然是同母异父,但那一声声哥哥叫到了和也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弟弟是个懂事的孩子,成绩也好,为他付出多少和也都心甘情愿。
正走着,对面一个身影拦住了和也的去路。相隔几米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醉酒使他本就难看的脸更加扭曲。他丑恶地对和也笑着,带着几分凶狠,几分淫邪。
和也的目光在触到他的瞬间变得冰冷,他没有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那人却一把拉住了和也,阴阳怪气的笑着说:
“怎么了小美人?装不认识我?真冷淡啊!好歹我也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