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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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這對父子也是幸存者。」那個李哥走進來,大聲說。
那人掐滅了煙朝左瑜看來,他身邊幾個昏昏欲睡的男青年也是一樣。
左瑜長得很好看,這副系統給的皮相十分完美,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一般的賞心悅目,長眉秀目,鼻梁挺直,不笑的時候很有幾分冷峻,這時候的他穿着皮衣皮褲,将他的身材顯得修長完美,任何一寸的線條都很漂亮。
别說他走進來廳裏的女人們眼睛一亮了,連男人的目光都有些異樣。這裏的人們,這一個禮拜過去,大多都不怎麽幹淨,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哪裏還能注意多少個人衛生。所以左瑜和佐熹父子就更加醒目,好似鶴立雞群。
「凱哥,這哥們兒長得還真是……」一個青年俯在爲首那個青年的耳邊說,「不如先讓兄弟們……」
「啪!」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這位凱哥毫不留情面,冷冷說:「你自個兒惡心别當人家和你一樣惡心!你們要玩我不管,這世道變了,拳頭大的說了算,你們好歹還能幫忙殺兩個喪屍,但是這種糟心事兒以後别到我耳邊來說!」而且這個蠢貨也不想想,在這種時候還能這麽從容渾身上下收拾得這麽幹淨的父子能是普通人?
他和這些人不同,他想得更多,既然自己身上能有變化,說不定還有别人,好歹他也是看過幾篇末日小說的人,他知道什麽是異能。
而左瑜眯起了眼睛,在他掐滅煙的那一刻,透着朦胧的煙霧,或許他還隻是覺得熟悉,但當這聲音一入耳,左瑜就認出他了。
鄭文凱。想不到,最開始的時候,他是在上海,更想不到,這輩子第一個遇上的,居然是他。
鄭文凱能走到那麽遠,說明他并不是一個蠢人,在末世力量可不是萬能的,他是個力量型異能者不錯,但還沒強大到能橫掃八方,後來厲害的異能者越來越多,尤其是自然繫異能者獨領風騷的時候,力量型異能者的本事就愈加顯得薄弱。而他卻能在這種情況下在首都站穩腳跟,他能被陸風吸收進來,本身就證明了他的厲害。除了性情涼薄,現實自私之外,鄭文凱的頭腦和力量都算是不錯,在末世的初期,他這樣的力量型異能者是很有用的。
而左瑜最恨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鄭文宗,還記得上一世他是喜歡自己的,為了得到自己,竟以佐熹威脅自己,令左瑜嚇得跑了。
而左瑜也決定不那麽快收拾他了,現在鄭文宗。這個時候,獨行俠太引人注目,他需要暫時找個恰當的位置,比如,讓他呆在比自己更醒目的位置上。更重要是透過他,找到
「左瑜,我兒子佐熹,」指指自己,又指指懷裏的佐熹,接着便直截了當地說:「既然都是幸存者,沒必要拐彎抹角,我想憑你一個人也是走不出這個遊樂場的。」
鄭文凱挑起了眉,他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因爲憑自己一個人走不出遊樂場,他又怎麽會在這裏和這些老弱婦孺混在一起,他站了起來,高大的身體充滿着顯而易見的爆發力,他一手抓起旁邊椅子的實木椅背,輕輕一掰就掰下一根木頭,根本沒用多少力氣,「你在那一晚後也有了變化?」
左瑜挑起眉,微微笑了笑,他這個舉動,本意應該是震懾,如果是未重生和沒系統的自己確實會怕,但現在,左瑜會告訴他,他的靜止空間快滿了嗎?
而佐熹撇了撇嘴,哼,這算是甚麼,我也做得到!就這麽點本事,還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左瑜對着他這個模子也很不滿,便提議道:「我的變化很特別,我怕傷到你。我們就在對面的餐廳裏,明早我會再帶着阿熹過來的,先回去了。」
沒有理會別人的目光,逕直轉身到對面的餐廳了。
進去後,發現這裡和末世前一樣,大概是末世是沒開張吧,帶着佐熹進入了廚房,弄了一盤水給自家兒子洗澡,並把兔子一套裝給了佐熹,就開始煮晚飯了。
兩人也換上了新衣服,吃飽後,就到了床上睡覺了,而佐熹對自家爸爸能拿出這些東西,並不覺得奇怪,反而更決心要保護好自家爸爸了。
左瑜一早起來決定做一頓極其豐盛的早餐,也要做好包子,畢竟在上路前也要吃飽喝足,取了幾個雞蛋出來打勻後,加少量的面粉攪拌均勻,倒進已經熱好油的煎鍋裏,趁着鍋裏發出‘刺啦’聲響,在蛋餅的一面炸好前再切足夠的蔥花撒在餅上最後撒鹽。
占着一個爐,左瑜在另一邊也架上一個平鍋熱油然後打了兩個雞蛋下去。
在等煎雞蛋單面凝固的空檔裏,把烙好的雞蛋餅乘在盤子裏再把新的蛋液倒進去。同時再順手從冰箱裏取出一包火腿,切成小段橫豎兩刀丢進煎蛋鍋裏受熱變成萌萌哒的小章魚狀。
佐熹是被左瑜折騰出來的滿室飄香給誘醒的,迷迷糊糊的來到廚房門口,在廚房門口站定一直注視着左瑜的背影,他感覺繫着圍裙的左瑜在忙時,總能給他一種難以言表的幸福感。
「阿熹?你醒了?」
左瑜感到身後有人,但不用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
「快去洗漱,然後過來吃早餐。」
佐熹應聲上前,到左瑜的身後直接抱住,像是沒睡醒的小貓一樣蹭了蹭之後松手回去洗漱去了。
感受到背後貼在他肩胛高度蹭蹭的感覺後,左瑜不由一笑,這是他們之間不知從甚麼時候開始的早起問好,就跟有些小孩子的早安吻一樣。
等佐熹再一次回到餐廳的時候,左瑜還在烙蛋餅。
看了看冰箱再看看已經堆積如山的竈台,佐熹有點忍不住黑線的拽了拽左瑜的衣角,他發誓,這樣會讓人以爲他們等會兒不是去開始末世後的行程,而是去開一家餐館。意猶未盡的左瑜,擡手一揮把熱氣騰騰新出爐的一幹食物收進靜止空間後,便拿着早餐端到外面的餐桌上。
「一大早上的這麽折騰也不嫌辛苦……」
吃着酥脆無比的蛋餅,佐熹幸福的眯起眼睛,不過美食絕對是沒辦法打消他對左瑜的說教的。
「當然不辛苦,弄好了,路上就能吃好吃的了。」
看吃的腮幫一鼓一鼓的佐熹,他沒有反駁自己的話,像極了正在屯糧的小松鼠。
不過這樣溫馨的早餐時間,總會有幾個不長眼的來打擾。父子兩人正在美美的享受早餐,然後在下一刻大門就被敲響了。
聽那聲音有點局促,但又不敢下大力氣像是怕引來喪屍,佐熹不快的皺眉,左瑜起身揉了揉前者的腦袋,壓製住小包子想要沖出去打人的欲望。
「誰?」
是那個身穿西裝的中年人,一雙市賄的眼睛像是閑不下來似的咕噜噜轉個不停,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左瑜在心裏斷言。
原來鄭文凱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所以才派他過來,看看左瑜他們。
佐熹也聽到大門的聲音,走了過來,而左瑜便進了去把東西收回空間後,拿着背包,回到了那個餐廳,而一進門,就看見鄭文凱的臉上帶着熱情的笑意,一步上前握住了左瑜沒有抱着佐熹的左手,甚至還親切地摸了摸佐熹的腦袋,而後者厭惡地撇過頭去。宴會廳裏的所有人都紛紛叫着「瑜哥」,那一張張小心翼翼的臉龐帶着生的渴望。原來昨天鄭文凱偷偷摸摸地到了左瑜和佐熹所在的餐廳,見到兩人大魚大肉,更有床睡。
回來後的鄭文凱把消息告訴了所有人。
突然「叔叔,你可以帶我們出去嗎?」一個小男孩怯生生地問。
比起其他幾個孩子,這個小男孩兒的臉上被他的媽媽擦得幹幹淨淨,一雙黑葡萄一樣的漂亮眼睛忽閃忽閃,如果在和平年代,恐怕誰都要掐兩下贊一聲可愛,他的媽媽就在旁邊,明明之前一頭淩亂的頭發還遮着半張臉孔,現在卻往後挽去露出玉白姣好的面容,比起那些青澀的女中學生,她才是這裏最漂亮的一個女人。
可問題是,她勾引錯了人。
上輩子的左瑜面對過太多的投懷送抱了,不僅僅是因爲他的強大,單單這張皮相,就足以讓很多女人前仆後繼,别說面前這位母亲只是秀麗,就是可以稱得上絕色佳人的女人他都見過好幾個,但在這末世裏,皮相的價值并沒有想象中高。
「叔叔。」小男孩兒眼圈微紅,看着尤其楚楚可憐。
左瑜嘲諷地笑了笑,這位母親還真是聰明,見自己帶着孩子,就用自己的孩子來博取同情,可惜,在曆經那麽多年末世之後,左瑜早已經喪失了這種同情心,面前的孩子叫得再可憐,他的心裏還是毫無波瀾。
而鄭文凱也只是瞥了她一眼,又看向了左瑜,並說道:「左瑜,我們好好商量一下對策,這裏離遊樂場的大門……」
「爸爸,我要下來。」佐熹忽然說。
左瑜便放了他下來,拍拍他的腦袋說:「小心一點,别亂跑。」
他乖巧地點頭,很聰明得明白了的意思,「放心吧爸爸。」我不會在這些人面前甩鞭子的。
「希希,趕緊陪小朋友去玩!」那個母親一把扯過欲哭欲泣的孩子,趕緊說。而佐熹笑得純真無邪的說:「來啊,我們到那裏玩!」
那個小男孩兒顯然習慣了衆星捧月的日子,只要自己作出這副要哭的樣子,誰都會滿足自己的願望的,怎麼知道這回卻不太管用,媽媽還讓他陪人家玩,真是太討厭了!但沒有辦法……他摸摸扁扁的肚子,這些天他只分到一點點東西,如果不是媽媽的包裏還藏着幾塊巧克力,他一定會被餓死的。他撇撇嘴,只要回家了就好了,回家了到時候讓爸爸打死欺負自己的人,哼!
小男孩兒不甘不願地陪着佐熹往昏暗的角落走,「喂,要玩什麽?」
而佐熹忽然沖那男孩一笑的,「喂什麽!我有名字,我叫佐熹。」
男孩兒說:「哦,我叫冼希。」
佐熹盯着他,說道:「你的眼睛真好看。」
「啊?」
「你看着我爸爸的時候,這雙眼睛,真
好看。」佐熹重複。
冼希頓時有些寒毛直豎。
雪寒的刀光映出了男孩兒蒼白的臉,他被吓得一動也不敢動,因爲佐熹拿着那把刀指在他的眉間。
「你,你……」他哆嗦着嘴唇,眼圈一紅頓時吓得哭起來。
「不許哭!」佐熹冷冷地說。
冼希不敢哭了,隻是豆大的淚珠不停往下滾。見此,佐熹把刀子收起來,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不喜歡你盯着我爸爸看的眼神,他是我的爸爸,是我一個人的!你聽清楚了沒?」
「聽……聽清…清楚了……」男孩的眼淚鼻涕一起流,卻連動都不敢動一下,聲音抖得幾乎聽不清。
面容稚氣的佐熹眉目間都是偏執,繼續說:「你的眼睛太好看了,要是再敢看我爸爸,我就挖了它們,明白了嗎?」
男孩瘋狂點頭,一股尿騷臭彌漫開來,男孩兒害怕得失禁了。
佐熹嫌惡地說:「快滾!」
男孩兒吓得屁滾尿流,飛快地朝他媽媽跑去,邊跑邊大聲哭。
而悠然走回來的佐熹則滿臉委屈。
「他說要挖我的眼睛嗚嗚……」男孩哭到快要噎住了,佐熹低下頭說:「我沒有……」
而左瑜朝這邊看來,佐熹就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裏,「爸爸,我沒有。」他的聲音悶悶的。
而那位年輕漂亮的母親不禁有點尷尬,又氣自己的孩子不争氣,現在正是要巴結這對父子的時候,希希平時一貫懂事,怎麽會這麽胡說八道呢?
而在自家爸爸溫暖懷中的佐熹挑了一個大人們看不到的角度,狠狠朝小男孩兒瞪去,男孩兒抽噎了一下,哭聲立刻停住了。他害怕,只敢撲在母親懷中直發抖。
而鄭文凱也看過來了,嘲諷地說:「恐怕是這些天被吓壞了,産生幻覺了吧。」
旁邊一個同樣青少年帶着幾分“關切”,開口說:「昨天晚上這孩子不是還吵着說什麽爸爸開飛機來接他了嗎?該不會是被吓傻了吧!」
而稀稀落落的笑聲頓時響起,那位母親白皙的臉龐染上薄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讓幾個小青年看直了眼睛。
而左瑜瞥了一眼自家兒子,知道是搞了些甚麼,不過他并不在意就是了,抱起佐熹,看也不看那對母子一眼,直接對鄭文凱說:「那就這麽定了,今天下午直接走,現在外面是個什麽狀況也不知道,先出去再做決定。」而後者也鄭重點頭:「好!」
「那我們呢!」那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終於憋不住了,急切地問道。
而鄭文凱不過瞥了他一眼,就說道:「願意跟我們走的,就拿上棍子一起走。」他輕松地從那些凳子上掰下二十幾根木棍,「這外面都是喪屍,一出去誰也不能保證可以活着走出遊樂園!」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臉色都變了,走出去?這外面到處是遊蕩的喪屍,聞到生人的氣味他們一定會聚過來的!
而鄭文凱見他們的臉色漸變,就說:「不想走的也可以,這裏的食物隻夠吃三天的了,當然,走掉一些人剩下的也許還能吃更久一點,不想走,就留在這裏等待救援好了,但手機沒信號,電也斷了,這救援什麽時候到我可不清楚。」
而左瑜則帶着微笑倚靠在牆上,看着鄭文凱一說話,眾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的身上,希望也好,怨恨也罷,都是他的。抱着自家兒子站在黑暗之中,一派悠然。
臨近中午,佐熹貼着左瑜說:「爸爸,我餓了……」
用背包做掩飾,把兩個包子拿了出來,父子兩人一人一個,之後,左瑜又拿了一盒手奶給佐熹,有助他消化,而其他人則看着他們,有帶着妒忌的,有帶着羨慕的,他們的目光不一,卻帶着一種希望,奢望左瑜也給他們。
不過左瑜怎麼會呢?看見佐熹仍未吃飯,便再拿了一盒牛奶,說道:「最後了,吃太多,容易胃痛。」其他人心裏不約而同地希望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