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株山回音传第一部(玉株山下)  第七回 行至水乡终相识 偶遇仙子移心志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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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儿回过头去,只见那说话女子正背对于他,身材苗条,绣发披肩,一身素裹倒是显得很有风格,天儿忙施礼谢道,“多谢姑娘搭救之恩,只是您刚才说知我弟弟下落,不知现在何处?”那女子仍背对着天儿道,“你且随我来!”
    天儿跟在那女子身后,只是那女子从不回头,这让天儿很是纳闷,想必是她盖世之貌不原面见世人不成!走了一段路程行至一竹林之中,只闻那林中百鸟争鸣,见林中竹子亭亭玉立茂盛无比,空气晴朗,曲径通幽,忽见一栋竹楼,那楼之建筑均为竹木,竹木上均画有天女散花、五女拜寿、牛郎织女、群仙共舞等图案,甚是精巧,那楼前花草繁茂,万紫千红,真是好一派风景。那女子走进院中,有老妈子出来迎接,天儿被引入屋中,只见屋中摆设依次为竹椅竹柜竹桌竹杯等竹具,天儿心下思量:“这等生活亦是悠闲之生活啊!”想到此时,见那女子转身,天儿抬头却不见那女子真面目而是黑纱罩脸,确是那女子有那盖世之貌才如此遮掩啊!天儿左右看去却不见懒儿之影忙问道,“请问姑娘我弟弟在何处?”
    那女子道,“梦大侠莫急,待我吩咐人把懒儿抬过来?”
    “啊?!抬过来?难道他真的已被贼人杀死不成?”
    那女子笑道,“梦大侠莫急,你也知懒儿天生就懒,将他抬过来这一是说明他自然在酣睡之中!”
    天儿松了口气,问那女子道,“姑娘是如何将我弟救起的?”
    那女子笑道,“说来亦是我曲丽影与你兄弟有缘,因在家闲来无事心中苦闷,那日我便去镇上买药引,回来途中见一群人等看样子象是贼人,他们高高兴兴议论纷纷,说的很有意思,我很是好奇,便躲在林中听他们在说何事,说的就是将懒儿如何处置的事情,后来又见两人慌慌张张的向前面那群人赶去,便知那懒儿已被其所害,我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沿着他们走来方向找到了所埋懒儿之处,只见那懒儿的头顶还露了一点儿在外面,我便用手一点一点的拔开,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他还活着只是酣睡不醒,我便左拖右拖将他拖至家中!呵呵,梦大侠可看我的手——”
    一只玉手伸到天儿面前,天儿抬头望去,只见那手上伤痕累累,原来是曲丽影挖土所伤!天儿忙又站起施礼道谢。那曲丽影连连摇头推辞,道,“梦大侠不用如此客气!你休怪我就已经知足了!”
    “为何?”
    “只因你那弟弟太重,我又怕那贼人回来反攻,又怕将这懒儿中途丢失,故没有去家叫下人来帮忙,只好将他拖着走,使得他衣服具破,身体拖破些皮!”
    天儿忙谢道,“这不怪曲姑娘,你如此费劲将他救回,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了!——要怪只怪他天性懒惰!如若不是如此他亦不会被贼人偷走!”
    那曲丽影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伏,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只差笑的就地打滚了。
    天儿被笑的奇怪不知如何是好,惊问道,“姑娘为何如此大笑?”
    曲丽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止住笑声,答道,“我是生平第一次听说有大活人被人偷走,又想起你弟弟懒儿确是很懒,任我如何的拖他任他的衣服被拖破甚至批出了些血亦不曾醒来,确是好笑!”
    天儿想了想,想到那场景不禁笑了起来,此时下人已经将懒儿抬了过来放在竹椅之上,天儿忙奔过去,见懒儿衣服崭新,脸色红润,睡式甜美不禁回头感激的望了望曲丽影,只是那曲丽影黑纱遮面不知是何表情,这使天儿更是好奇。天儿便问在这里的下人,懒儿这般懒是如何把他变的这样干净的,那下人倒找到了诉苦之人说起此事是滔滔不绝。原来懒儿回来,曲丽影命人将其衣服换上新的,旧的修补了一下,又派专人好生伺候,知道懒儿都懒于嚼咽便想办法做了些流食喂养。那些下人均是嘀咕在心,小姐哪里救回的是一活人啊,竟救回来一位活死人活祖宗。只是曲丽影一再叮嘱下人道,“定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们好生照顾我定会多给银子!亦是为自己积德!”在这之后,下人们便不再嘀咕想尽一切办法照顾懒儿!洗澡更是在他熟睡之时悄悄的洗,只是还未洗时懒儿便醒来,只是洗不成,后来有人想出办法,趁他熟睡之时给他喝些安眠药水趁机完成洗澡之事,吃饭倒是不成问题,只需在他醒时喂些流食,最难的是懒儿去个厕所需五、六个人围其左右伺候,所以整个下来那些下人们瘦了一圈,多挣这些银子真是不易,都发誓不会再伺候第二次了,倒是懒儿依然那般潇洒。
    天儿听到下人如此辛苦便施礼上前答谢照顾之恩。天儿的礼节被曲丽影看在眼里,她心下思量这懒儿这般难以照顾他身为哥哥定是心胸宽大,宅心仁厚。想到此曲丽影不禁对他心生好感,想留天儿陪在身边,只是心中有些顾虑。
    此时,懒儿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用手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一眼见到曲丽影站在面前,便问道,“曲姑娘可曾帮我找到我哥哥?”
    曲丽影笑道,“你总算醒了,帮人帮到底,你所托之事怎可不办?”
    懒儿谢道,“谢谢曲姑娘?那结果如何?”
    曲丽影道,“你所言你哥哥与你一样的摸样,确实如此,又言你哥哥定在找你,亦是如此,真实孪生兄弟心灵相通啊!——你哥哥在这可恭候你多时了!”
    懒儿左右看了看,只见天儿正站在自己面前望着自己笑,不禁大声如孩子般哭喊起来:“哥哥!哥哥!——小弟以为我真真要长眠于地下了!”
    天儿握住懒儿的手,亦眼中含泪,道,“弟弟虽有大缺点,但你们毕竟是骨肉相连,日后定需听哥哥的话啊!”
    懒儿点头,两兄弟紧紧拥抱。此情此景让曲丽影看到羡慕在心,不禁心声感慨,唉声叹气起来。
    懒儿和天儿察觉不禁同时问道,“姑娘为何叹气?”
    曲丽影声音哀伤述道,“我今见你兄弟二人如此相亲相爱我甚是羡慕啊!”
    天儿好奇心下思量,“郝前辈失踪三个女儿,若她是孤儿,是否是其中一位呢?待我问来”,想到此便问道,“难道曲姑娘是孤儿不成?”
    未想那曲丽影叹道,“我若是孤儿倒是没什么遗憾了!我上有六个姐姐,堪称镇上六芙蓉,下有一个弟弟,亦是绣外慧中,我姐妹多不多呢?况且我父母均是习武之人,身体颇健!我怎会是孤儿呢?甚是荒唐可笑啊!”
    天儿一听心下明白寻找郝家三女之事并非易事,哪有见到一个就是的道理?看来郝家三女真真是个谜团。不过这曲丽影兄弟姐妹甚多却为何羡慕他和懒儿呢?想到此天儿不禁又问曲丽影道,“既是如此,姑娘为何羡慕感慨呢?”
    曲丽影道,“你们可知我为何一直面罩黑纱?”
    懒儿亦好奇问道,“确是如此啊!我在此真未见过曲姑娘之真面目!”
    那老妈子把话接过来道,“你怎会见得我们姑娘之的真面目呢?你不是睡就是睡何时睁大眼过?”
    懒儿无言以对,却反驳道,“我不是无言以对,我是懒于与老妈妈计较!”
    众人皆笑。
    天儿道,“我想曲小姐把自己的脸遮住或是有自己的苦衷,或是有闭月羞花之美貌啊!”
    天儿话一说完,众仆人皆都叹气,又闻到那曲丽影轻声哭泣之音,她自言自语道,“好一个闭月羞花之貌啊!——待让梦大侠见识见识我这闭月羞花之貌!我想梦大侠定能理解我的苦衷了!”
    天儿和懒儿不禁望了过去,只见那曲丽影转过身,慢慢揭开面纱,先露出嘴来,只见那曲丽影的嘴是三瓣兔唇,二人心下一惊,原来这曲丽影面罩黑纱只是为了遮住其兔唇,但再往下看去更是让人意想不到:大鼻子,小眼睛,淡淡的八字眉,倒是脸盘是个标准的鹅蛋脸。其相貌与其身材真是大相径庭,毫不搭称。真是“魔鬼的身材,魔鬼的脸蛋”,初见者定会大吃一惊,胆小之人定会吓到昏厥。只是那曲丽影的脸上亦有依稀的泪痕。看的天儿和懒儿二人不知如何吃惊是好,心下不安,亦不知是何滋味。
    懒儿不禁心里叫苦,吓了一大跳,心想,“我的天神啊,难道在这世上我再找不到与母亲那般漂亮的女子了吗?——我这是平生第一次好好的审视一女子,真未想到确是这般摸样,真不知天下女子是不是都和她一般呢?即使是那住绿色抹布的那绿衣女孩亦应比她漂亮万分啊!”
    天儿心想,“真是造化弄人啊!她能生活都现在亦有偌大的勇气啊!”
    那曲丽影见二人只是吃惊并未躲闪,甚是安慰和感动,若换做以往人们定会争先躲闪亦或逃之夭夭。说来这曲丽影虽出生在大户人家,生活确实孤独寂寞,曲家共有八个孩子,曲丽影排行老四,那其他六个姐妹,个个美貌如花,惟有这曲丽影天生奇丑,曲家以美女俊男扬名千里亦以丑女远近皆知。手心手背都是肉,虽曲母对曲丽影关爱在心,但是那众姐妹都以她的丑陋而为耻,倒是她那弟弟曲中方对这个姐姐有些怜悯之情,父亲一心只忙政事无心顾及家务事,所以曲丽影在家中倍受那姐妹几的鄙视、排挤,心中甚是悲凉,心灰意冷,生活毫无生机,曲母为了她能生活快乐,便请人单独在这竹林之中建造房院,派专人来伏侍曲丽影。虽在此生活平静,但是曲丽影不能生活在家庭的温暖之中心里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发誓,无论做出什么样的牺牲一定要把自己变的比任何女子都要漂亮,顾到处寻医问药,尝遍百种方法无一凑效。
    因很久未曾歇息,天儿与懒儿便在这里小住了几日,这几日那曲丽影对天儿百般的好,吃饭时便夹菜给他,睡觉时需她亲自为天儿铺好被褥。这晚懒儿醒来,便对天儿开玩笑道,“哥哥,那辛家大门不知朝哪开,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我看这里好吃好喝,你干脆娶那丑女当了嫂子吧!”
    天儿道,“听你那语气好象这丑女无人欣赏了,你且小看了哥哥,若不是和辛家有约在先,我娶了曲姑娘又何妨?”
    懒儿不服气,道,“哥哥只是嘴上说罢了,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呢?”
    天儿笑道,“你亦别说自古就有很多这样的男子!”
    懒儿无言以对径自睡去。
    第二日,天儿收拾好行李携懒儿与曲丽影告辞,曲丽影心中依依不舍,只是自己这容貌与天儿实不相配,只好送与天儿白马一匹以表心意。天儿亦晓得曲丽影之意,但终只是过客,只好对其言道,“多谢曲小姐的救助,我们需迅速前往未婚妻家中办好事情!我与懒儿对小姐很是佩服!人之真美在于心灵!愿曲小姐一生珍重!后会有期!”说完侧马前行。只留曲丽影心中如打破了五味瓶不是滋味!这真是“自愧身影无人望,他去归途有人香”。
    这天儿带着懒儿来到郝家大院,在镇上买了些干粮,待到晚上便带着懒儿来到了郝未来那里,把干粮交给了郝未来,郝未来甚是感动对天儿道,“遇到侠士真是三生有幸!——不知在地上酣睡之人可是侠士的弟弟已经找到?”
    “正是!只是我弟弟天生懒惰,喜欢大睡顾不能给前辈打招呼了!”
    “不要紧!”,郝未来声音甚悲。
    天儿依稀看到郝未来暗自摸泪,便问道,“郝前辈是否还在思念小女?”
    “正是,见你兄弟团圆,不禁想起我这一家七零八散,那萨那个女儿生死未知啊!”
    “前辈可否有你那女儿们的画像?”
    “未曾有!”
    “那前辈可否描述你那三个女儿的特征之处?”
    “事隔这么多年,她们的影子历历在目,只是说不出来啊!”
    天儿叹道,“如此说来真是大海捞针啊!——不过,我定要尽力帮助前辈!只是人海茫茫,不知何年何月能有缘相遇,前辈需坚强耐心等候!”
    那郝未来甚是感激,要跪地磕头,天儿赶忙扶起,连忙道,“前辈这可使不得!”
    “万事拜托了!”
    天儿道,“前辈放心,等我办完事之后定会努力去做!——只是前辈需坚强应对,待一家团聚!”
    郝未来,“真是多谢梦侠士了!——不过,侠士不欠我的,一切顺其自然亦不必过分勉强!”
    天儿道,“前辈,事在人为!——真正的黑暗是人心之黑暗,顾前辈虽暂不能见阳光,但心里一定要明亮!”
    “多谢侠士!”郝未来望着窗外,生活又有了些希望。
    第二日,天儿携懒儿策马前行,这一路倒是顺畅,那懒儿只是睡,经多方打听终于行至燕赵之地白洋淀境内,至河边只好想着船而行。一想马上就要到了辛家,天儿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那辛家到底是何种情景。想那辛家小姐是否是一个叼蛮的小姐,又或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想那辛赛荷是奇丑之人还是奇美之人,想她是奇高之人还是奇矮之人,想那辛家大院是不是和自己家的一样温馨有趣,甚至想到和辛家小姐拜堂成亲之日!走至河边需叫那船家,一个老汉划着木船行了过来,天儿说明去处便抱着懒儿上了船,老船家划着船很惊讶问天儿道,“请问公子这位躺着的人可是重病不起啊!”
    天儿忙解释道,“非也!他乃是懒病,世上少有,没人能治!”
    老船家道,“呵呵,我以为他是重病不起呢,我的家乡倒是有一位很好的医生正想给你推荐!若是懒的话只有自己改正,恐怕是神医都无可奈何啊!”
    天儿道,“是啊!世人对他都无可奈何!请问老人家的家乡是哪里?”
    老船家,“白洋淀渔家村!”
    天儿问此是想到了帜为孝,若是那医生能医治好他父亲的病就不必去玉株山许愿了,故他心里打算等见完赛荷就去家渔村找那位医生。只见船慢行水中,老船家不紧不慢的摇着桨,那船边是百尺远的芦苇,郁郁葱葱,狭长的水道别有一翻风趣。懒儿只是睡啊睡,根本都没有欣赏周围的风景,那老船家不时的好奇的看着懒儿。周围的空气是那样的清新,静游此湖无处不能感觉到大自然的神气,偶尔在湖边就能听到水鸥的鸣叫声,虽不若黄莺吟唱般般清脆,但却是在繁华与喧嚣后的另一种声音,不是打破了沉静,而是增加了这个沉静的世界的色彩。
    在大片的芦苇荡航行,偶尔也可见那悠然于水面上的水鸥,远远望去那广阔的湖面上一点两点的浮动的生命构成了那山水般的美丽画面:湖面、芦苇、灰蒙蒙的天空、一两点的水鸥,若那天空湛蓝反而不美了;若那湖面不那么宽广,也就不能衬托出水鸥的美了;若那芦苇停止生长和摇摆就少了那些许的灵动;若那水鸥不嬉戏于湖水穿行于芦苇从则少了那画龙点睛之一笔了。天儿思索着——水鸥的飞翔不仅为飞翔,那是对湖水和苇子们的留恋与深情,它飞翔着,为了忙碌,为了生存,为了生命的生生不止,更为了享受那片刻的悠闲瞬间,永远乐观的,无所怨言的美丽飞翔。仔细想来,人生不是亦该如此吗?如果仅仅为了生存而生存则辜负了那种种美好瞬间的存在。所有世人都该好好生活,如飞翔的水鸥般。
    在不知不觉之中船行过大片的荷花塘时,便惊起了成群的水鸥,那旺盛的生命力在空中四处飞散开去,惊醒了庸懒的人们。给麻木的大脑一丝警醒。这大片的荷花塘中红白绿相间着,那红的盛开的荷花若温婉贤淑的少女在水中婀娜多姿,那白的盛开的荷花若玉洁冰清的纯情女子享受着这宁静的片刻,那绿的荷叶也是如水墨一般各自飘舞在湖中,点点滴滴,萧萧飒飒,整个绿色有墨绿、草绿、嫩绿、水绿,这里亦辨不清何处为水何处为碧叶,一眼望去不着边际!天儿不禁想起赛荷的美,亦在心中猜测是否赛荷比这茂盛的荷花还美呢!老船家似乎已经习惯了享用这种美依然悠闲的划着浆,天儿望着蓝天,赏着荷花在这里是留恋往返。阳光照射了下来,使这片荷花更显得生机勃勃,若在优美的画卷之中,大自然真的是巧夺天工。天儿想若是懒儿不醒来岂不是辜负了大好景色,他刚刚摇了两下懒儿,只闻远处传来动听的歌声,那声音是一个女子的柔美之音,清脆却又悠远,柔和却又有力,配上这般美景真是锦上添花,景中有乐,乐中藏景。只听那歌中唱道:
    哎——咯——哎
    哎——咯——哎    
    一琴一水一湖景呦
    一荷一女一脸羞呦
    姊在船头思绣球勒
    鱼在叶中戏风流勒
    不知君心在何处
    姊的情思在心头
    哎——咯——哎
    哎——咯——哎
    歌声渐近,一只木船由远及近的行了过来,划船的是一少年,船中坐着一位姑娘,只见那姑娘一头浓黑的齐腰辫子,一身素色布衣,头上顶着一只硕大的荷叶,看上去清爽脱俗,此时她手里正拿着一只竹篮轻轻俯下身子高兴的采摘着那嫩绿的荷叶,她的气质与自然溶为一体,超凡典雅,不若人间的俗女,不食人间烟火,一尘不染!天儿看的惊叹不已,这景这女子这歌声这宁静仿若瑶池,使自己怀疑是梦是醒。此时,那女子的木船已经划到了天儿的身边,就在两船轻轻侧过之际,那女子见水中一绿的可爱的荷叶她便伸手轻轻去采,不料一不小心荷叶掉到了水中,她不甘心只好又在水中划了两下去追那飘着的荷叶,口中轻念,“不许跑!本姑娘一定要抓到你!”她便在水中用手追逐起那片荷叶来,甚是高兴。天儿不禁微笑的看,与这女子体验着此时的快乐!懒儿翻了个身从酣睡中醒来,他睁开眼睛,一米阳光照射了过来,照射在水中,又照射在那姑娘的脸上,懒儿揉了揉眼睛不经意间望见了阳光下那姑娘从水中捞出荷叶,一脸的欢愉,懒儿不禁直愣愣的看着她,现在在他面前的女孩子仿若天人,再加之阳光的折射,这个姑娘是那么美那么美,懒儿不禁望的心动,这是他平生以来见到的最美的女子,他再把这女子与曲丽影一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亦不知为何,懒儿的心明明之中犹如触了电一般,满身的倦怠和困意一扫而光。懒儿看的发呆,那女子发现了懒儿的目光,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光,自己害羞了一阵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那懒儿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她的身上,用眼睛余光见到这位公子脸上满是尘埃,黑漆漆的,好象一个小乞丐,似乎很长时间都不曾洗过脸,倒是两眼明亮如镜,女子心里好生别扭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你这个脏兮兮的懒虫,这般看着我做甚?”
    懒儿被这一骂从发呆中醒悟过来,忙笑道,“姑娘这般说话甚无道理,难道脏了些就是懒虫吗?”
    那女子笑道,“若不是懒虫又怎么会脏呢?——你看那位哥哥,飘然干净,而你都看不清面目如何,不是懒虫又是什么?”
    懒儿回头望见天儿正在窃笑,便不服气的看了看天儿,天儿示意湖中之水要懒儿洗脸。懒儿愣了一会儿,有些会意,便对那女子道,“其实我与那位哥哥面貌一样,你可看来!”说完便俯下身去洗脸,从额头都脖子一直到手都洗了个干干净净,天儿心下欢喜,想懒儿平生从未这般主动过,看来这懒病要有可医之望了,只是未想到医治这懒病的却是一位渔家女子,能不能医治的好却也未可知,不过总算有了些许的希望了。待懒儿高兴的抬头,那女子的木船已经划了过去,懒儿甚是失望,忙让船家掉头去追赶那女子之船,怎奈那女子只留下倩影,自己尽管继续采摘荷叶,从不回头,只要船一靠近那女子的船便行走起来,这样走走停停船儿跟至几里路,最后懒儿只好远远喊道,“请问姑娘尊姓大名啊?——待我去姑娘那里买些荷叶回来耍!”
    那姑娘听见咯咯直笑,道,“这位懒哥,我家荷叶是用来做下酒菜的,可不是用来耍的!”
    懒儿奇怪的自言自语道,“荷叶亦可食吗?”又抬头对那女子道,“那,待我去姑娘那里买些荷叶回来吃!”
    那姑娘听见之后仍咯咯笑个不停,道,“对不住了这位懒哥,我家的荷叶是不卖的,湖中这么多荷叶你可随意摘采啊!”
    懒儿道,“可我偏偏想要姑娘的荷叶!”
    那女子收起荷叶对那少年道,“我们走吧,休要理他!”船划走,那女子给懒儿丢下一番话语道,“湖中的荷叶与我手中的并无两样!我手中的亦不过是已经摘采了下来的,那湖中的却需懒哥亲自去采,买荷叶不若自己采摘的来的有乐趣!懒哥可自己体会!人生之乐趣在于过程,在于你赋予这过程些许的意义!懒哥若坐享其成岂非少了很多乐趣?”
    那女子的船悠然远去。
    在大片荷花塘中,一只小船悠然于其中,女子依然唱着歌,悠然的采摘着那片片嫩绿色的荷叶,这幅图画实在是美妙。
    只听那歌声渐渐悠远而去。
    哎——咯——哎
    哎——咯——哎
    一琴一水一湖景呦
    一荷一女一脸羞呦
    姊在船头思绣球勒
    鱼在叶中戏水流勒
    不知君心在何处
    姊的情思在心头
    哎——咯——哎
    哎——咯——哎
    天儿请船家掉转船头向目的地方向驶去,只见懒儿坐在船中不睡不语望着水只发愣。天儿见到好生奇怪,便问道,“懒儿,你为何不睡了,我们到辛家还需几个时辰!”
    懒儿无力道,“哥,我的魂此时已不在了!”
    那老船家不禁偷笑。
    船在荷花塘中穿梭,懒儿仍只是发愣,天儿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心里想着见到辛家人该如何谈吐。正在冥想之间,只见对面又行来一只龙头船,这船中有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的亭子,亭中有丫鬟若干,在庭中木桌一个,桌上有玉杯几盏,木椅几只,一只椅子上坐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衣裙上是淡雅的荷花图,她手持一玉壶,轻轻向其中的一只玉杯中倒了些茶水,俯身闻了闻那茶香满意的一笑便观赏着这沿途的朵朵荷花,众丫鬟手中或持着荷花或持荷叶伺候其左右,倍显得那女子的独特与风情,使人不得不把目光停留在那女子的身上,只见那女子一张瓜子脸白皙光亮,一双单凤眼含情脉脉,弯弯细细的柳叶眉,小巧的玲珑鼻子,分色樱桃小口似语非言,见其头上的挽着高高的发髻,头上恰倒好处的镶着一多荷花簪,看上去很是古典,细品这女子婉若一朵刚刚出水荷花,如荷花之王者,使这湖里的荷花都逊色了几分,再看这女子之气质,雍容却不俗气,富贵却不张扬,使这风景别有韵味,使人慨叹不已。
    天儿看的出神,未想到这小小的镇上竟有如此巧妙的女子,只是不知她是哪家闺秀,他碰了碰懒儿,“懒儿,你看那船中女子比刚刚那位漂亮几分,真是另一种风情!她若是赛荷你一定会喜欢!”
    哪知懒儿却无动于衷仍傻愣愣的望着湖中之水不曾抬头,懒儿懒懒答道,“哥哥休要碰我,我现在魂已丢失,哪有力气坐船!就算是哥哥说的这女子百般漂亮,在我心中亦不若那采荷叶的渔家女万般的好!”
    天儿笑道,“那渔家女不过和你说了几句话你便如此挂心,之前父母对你说了那么多言语,你可曾记下!”
    懒儿道,“哥哥休这样问,父母之言我早已与肠胃溶为一体了!”
    天儿因笑道,“如你这样说最好不过了!”
    说话之间,天儿只觉身后一阵凉风般一股力气袭来,天儿还来不及弄清怎么回事只觉小船摇晃了几下,天儿随之左右摇摆。待天儿醒悟,看到老船家已卧在舱中,二人醒来,却发现懒儿不见了踪迹,再左右寻之,水面一片平静,那女子之船仍在缓慢前行,天儿和老船家心下纳闷,好好的哪来一股凉气,这懒儿活生生的一个大人瞬间消失,正在纳闷之时,只见水面的一处忽忽冒泡,有人溺水,那老船家忙道,“定是那位懒哥!”天儿觉得不妙刚欲下水营救,怎知从那女子船上突然跃下一男子迅速游至那溺水之处,待将那溺水之人的头托出水面时,定睛一看那溺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懒儿!只见那男子很是费力,好不容易将懒儿弄到了那女子的船上。天儿心急忙对船上喊道,“那位侠士,您所救之人是我弟弟,可将他奉还与我!多谢侠士救命之恩!”
    那男子道,“暂时不可还你,此人不仅吃了很多水,还昏迷不醒,我等需尽快回府好生将他医治,否则性命难保!”
    天儿道,“既然如此我该如何去寻你们!你们该如何和我保证他平安无事!”
    那男子刚欲回答,只见那船中一丫鬟挡在他面前答道,“这位公子所言甚是可笑,我家小姐说了你若不信任我们,我们现在可将他再投至水中!”
    天儿道,“那有劳姑娘了!——可是……”
    那丫鬟道,“我家小姐吩咐你可直接赶往镇上辛家府上寻人!”说完那丫鬟转身对那男子道,“小姐说我们休与他磨蹭,救人要紧!”二人转身进亭。只见那女子之船掉头飞速前行。
    天儿心下思索,“辛家府上!辛家府上!——莫非——她就是赛荷?!”待他惊喜抬头时那船已行至很远!天儿此时既兴奋又担心,兴奋的是终于找到了赛荷,担心的是懒儿到底如何了呢!天儿只好吩咐老船家快些赶路,他便坐在船中思索起来。突然天儿想起那救人男子,看他那样子不若那女子的亲人,但似乎与那女子关系甚好!倘若那女子真是赛荷,莫非她已有了意中人不成?那此次行来意义何在呢?倘若那女子不是赛荷,那在辛家府上又是何人呢?天儿决心无论那女子是不是赛荷先救懒儿要紧,若那赛荷真的有了意中人,只要懒儿愿意,他择天愿意退出再寻其他女子为妻。想到此心下平和,只等那船行至岸上,再看个究竟。
    天色渐晚,天儿上了岸,因辛家是大家,经过打听很容易就找到了辛俯门前,天儿整了整衣衫,心里象揣了小兔子一样惴惴不安,后长出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鼓起勇气敲起辛家的大门来,家丁开门,天儿忙施礼道,“这位小哥,我远房来的梦家公子,来此拜访辛记辛员外!”家丁道,“我家老爷和夫人刚刚出去办事!”“那你家小姐亦可!”那家丁却犹豫道,“我家小姐见不见您还未可知,但见您一路辛苦——那公子请先候着,我先到里面通报一声!”“多谢小哥了!”家丁向里面通报而去。
    一会儿家丁出来,手里拿一折扇,折扇上写了些字,他有些为难的对天儿道,“我家小姐说了,公子可进去拜访,但需得对上这副对子!”
    天儿拿过折扇,只见折扇上写着“日晚亭息边,两日思念来自心!”天儿笑了这分明是在考自己,只可惜这般小事难不倒他,他笑了,吩咐家丁备纸和笔,他在扇中写道,“月明湖伴岸,双月相会补半人!”,家丁把折扇径自拿去,天儿在门外候着,又过了一会儿,家丁出来高兴的对天儿道,“我家小姐说与公子可以一见!”
    由家丁领着天儿迈进了辛家大院,只见院中多是花草,空气宁静清新,院中有一小池塘,塘中亦开满了小的睡莲,迈入中门直奔东房,至房门前,家丁吩咐天儿少等片刻,直到让进天儿才迈进房门,心中不免有些惊慌,脸上有些红晕,屋中有一佛像,佛像前香烟缭绕,那小姐身着蓝纱衣,衣服上绣着几朵淡黄色的莲花,看上去身体甚是单薄柔弱,她正背对着天儿跪在那里做心愿,天儿忙施礼道,“辛家小姐,在下梦择天这向打扰了!”
    “钉子,给梦公子看座!”
    家丁给天儿搬了个座位,待天儿坐下,那小姐才慢慢起身转过头来,天儿见她的面貌清秀,脸色煞白,脸上干瘦,大大的眼睛却增了这脸一些生气,她虽柔柔弱弱,但却亦有几分美丽,可见她并非那粉衣女子,天儿心下咯噔一下,难道这镇上有两个辛家大院不成,不可能啊,路人均说这里是辛俯没有过错啊!那粉衣女子到底何处呢?莫不是又上了他们的当,懒儿岂不是又要遭劫?正在此时那柔弱女子对天儿道,“家父不在家里面,不知梦公子登门拜访为了何事?”只闻那柔弱女子声音温柔似水,甘甜而清晰,但音却不大,让人听后不敢与之大声说话,甚至大气都不敢出,让世人觉得若是声音太洪量会将她吹倒。
    “这……”天儿心里道,“想必这才是真正的辛赛荷喽,这般柔弱的身体真需好好调养——那你若真是赛荷,你明明知道是你我两家的亲事为何还要装一装呢?”
    那小姐忙笑道,“公子若不便回答那不答也无妨,我不过是想先知道些而已!”
    天儿笑道,“那小姐我道是有些疑问,不知可否相询?”
    那小姐笑道,“梦公子请问?”
    天儿犹豫了一下道,“不知小姐家可否有一头戴荷花簪的姊妹亦或领头丫鬟?”
    那小姐忙捂嘴笑道,“她怎会是领头丫鬟呢?——我倒是有一个结拜的姐妹!——公子问此何事之有呢?”
    天儿有些惊喜忙对那小姐拱手道,“实不相瞒,我有一弟弟被她救起,她言可到贵俯寻她!——可到现在却不见其人!”
    那小姐感到纳闷摇了摇头歉意道,“我刚刚在屋里修养身体并未见到他们!”
    天儿心下着急,“那小姐可否方便带我去看他们是否已回府?”
    “也好!”
    二人正欲出屋,只闻门外有一男子声音,“赛莲,快来看个新鲜,我们带来了一个比你还能酣睡之人!”
    天儿纳闷问那赛莲道,“小姐并非赛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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