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株山回音传第一部(玉株山下) 第四回 双兄别家寻姻缘 惰性人生惹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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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转瞬间择天和择地两兄弟已经过一十有八岁,已属翩翩少年。其父一心事一直在心间,这日唤两兄弟到书房正色道,“天儿懒儿啊,你们今日已完成成人大礼,便已是响当当的男子汉了,为父的今日有一事告知于你们,你们可听好。”
天儿道,“爹,是不是我们和您世交家小姐定亲之事?”
梦远惊道,“天儿,你有所知?”
天儿点头道,“我儿时曾闻金卫叔叔说过。”
梦远为难道,“只是我一直犹豫不决,那辛家只有一女,不知该让你俩兄弟谁去履行诺言的好!后来我……”
还未等梦远说完,懒儿高兴道,“爹,您不必为难,我愿把亲事让给哥哥,我甘愿退出还来不及呢!”
梦远一听此话,甚是生气,怒道,“好你个不争气的冤家,你待我把话说完,你个懒抽筋的,我后来想这事应该交给辛家选择!——懒儿,你虽懒散,若日后那赛河姑娘很是贤惠你可别后悔!”
懒儿不顾天儿的私下提醒依然无所谓,道,“那有甚后悔,路途那么遥远,娶过来亦或是跑过去甚是浪费精力,倒不若歇息呢!”
梦远大怒,“好你个冤家,平日小事懒散便罢了,诚信之事,终身大事你也这般懒散,你虽懒惰,不具资格,你可放弃选择,但于辛家人家却有选择之权利。走个形式你也该给我去充数!”
懒儿道,“爹,您都说到我不具资格,至于那形式还做它为何,如若人家小姐因这形式选了我,岂不是坑了人家,那时爹可要大丢脸面!”
梦远此时气的脸色发青,“你今日偏要与我相逆,我就是把你打昏也得让你去辛家一趟——来人啊!”
金卫、木卫进到书房。
天儿忙道,“爹,不必生气,弟弟并非专门如此,爹也知他是生性所致!待我和娘好好劝说!”
梦远道,“平日亦都是你娘宠惯的!虽为天性,后天亦可改些!——把这个懒抽筋的冤家给我关到柴房,三日不给饭吃!给我好好面壁思过!”说完便要出门,脚刚迈出半步便听得懒儿呢喃道,“正好我还懒的吃饭呢!”
梦远气的回身,又大声对金卫、木卫道,“懒的吃饭,好,金卫、木卫!明天起三日不许给饭,每日三餐须由他当面来给我来做!”
金卫、木卫窃笑道,“是,大人!”
梦远出了房门之后,天儿便和金卫、木卫戏谑懒儿。懒儿私下犯愁,自己平日饭都应付吃,何况每日做饭,他愁道,“要我做饭简直不若去跳河啊!”
天儿与金卫、木卫都哭笑不得,又是同情又是气愤,天儿临出门对懒儿道,“弟弟,日后真该收敛了些,不要再惹爹爹生气,明日你先按爹爹的意思去办,我和叔叔们尽快想办法帮你!”
懒儿泻了气,往地上一躺,懒懒道,“真正那是明日之事,先睡了再说!——你们快些想法子!”说完便呼呼睡去,谁也不理了。
天儿他们无奈只好离开。
到了第二日,太阳已高升,梦远吩咐其他人先吃,自己独自等待懒儿起床好严加管教,等了一阵子还未见懒儿,于其卧室不见其人,初以为他逃了去,但自己斟酌依懒儿秉性肯定逃都懒的逃,仔细一想定是昨日连书房都未出来。便带水卫、火卫到了书房,一看那懒儿睡的正酣,梦远便叫水卫、火卫将他抬到厨房去。又是泼水于其脸又是掐人中之穴乃至叫当归来唤就是不醒,折腾半个时辰,仍是不醒,梦远正欲拿鞭狠心将其抽醒时,他便醒了,当归笑道,“这是到了时辰,睡舒坦了!”
懒儿一睁眼便见众人围着自己,又微微抬头略看了看周遭,问道,“这是何处?”
水卫笑道,“你仔细闻闻周遭便马上能分辨出来!”
懒儿懒懒道,“我睡时只有鼻子呼吸了一整夜未得休息,我怎忍心使劲儿使唤它!”
一句话弄得水卫无语。
梦远道,“不管是哪,你需给我做早饭!我暂且不挑选食物,你随意做来!快起!”
懒儿无奈只得慢慢起来,中途犹豫了一下又躺了下去。
梦远喝道,“为何又不起了?”
懒儿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周遭懒懒道,“爹啊,您见哪个厨师做饭时有这多人围着的,那岂不是难受的要命?”
梦远反而笑了,道,“好,如此说来,水卫,你把天儿、全府上下的人都叫来观看!——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懒儿便又躺下,悠闲道,“那就等人来全了再做吧!——火卫叔叔我现在吩咐你准备米、面、火和各种菜!”
众人皆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火卫看了看梦远,疑惑道,“大人,您看……”
梦远双手抱胸也潇洒道,“火卫,你别听他的,倒是给我拿把椅子来,看他耍何花样!”
此时全府的人已堆至门口,这场面很是盛大。厨房里**满了人。
梦远悠然道,“我的个小冤家,人已全,你爹我的肚子可是饿出了个洞了啊!起来,快做吧!”
懒儿没有办法,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懒懒起身。先是左看右看,在一堆盘子和碗之间晃悠半天,又周遭看了看,方才分辨出哪个是锅灶,便晃了过去,看来看去,磨磨蹭蹭,把个做厨师的下人急的不行,实在忍不住大喊道,“公子当先想好做什么饭食,而后生火……”说完拍了拍胸,松了口气。
这句话倒提醒了懒儿,便到放蔬果的框里选来选去,选了些马铃薯,连皮带土的凿到锅里,弄的锅直响起来,便开始点火,见灶上有一油灯拿了一并和劈柴扔进灶里,半天只冒些烟没有着火,把个做厨师的下人又急的不行,大喊道,“公子该先用引柴!比如那些稻草,干麦杆之类均可!”说完长出了口气。
懒儿又受了提示赶紧加了些引柴,折腾半天方才生着火,脸上是黑一块灰一块,惹得众人直想笑却不能笑,憋闷着很是难受。而懒儿这家伙以为没事了便又躺了下来。
火渐大,锅直响,天儿闻着有异味,道,“此乃糊味,锅里未放水!懒儿,快起来放水!”
懒儿仍躺着道,“哥哥不必着急,不放水定能把饭做好!”
天儿急道,“放水的饭好吃!”
懒儿道,“好吃不好吃都是一个吃,能吃便可,讲究什么?这样的做法反而原始营养些——不过今日是给爹做饭便得讲究一下了!”说完慢慢起身,拿起一个小碗一碗一碗慢慢往锅里放了些水。
此时人群中那个做厨师的下人急的实在实在不能忍受便道,“大人,我胸口直闷,我须回避,这顿饭做的实在太慢了!我平生,上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做饭之人!”说完未等梦远发话拨开中人而去。
众人又是啼笑皆非。
直至快到了晌午,懒儿的早饭刚做完——水煮土豆!
梦远吩咐众人散去,自己独自吃那水了吧唧的水煮土豆。
懒儿忙了半天刚想休息,不想梦远又要他紧接着做午饭,懒儿无奈,只好又重复着做水煮土豆,直到晚上梦远只是吃到了水煮土豆,不想晚上闹起肚子来。当归不禁责怪道,“官人你说你,害的懒儿不能吃饭,你自己还闹的如此狼狈!”梦远却仍然坚持,就不相信改不了他。
且说懒儿做了一日的饭菜,也没吃饭,懒懒散散的仍在厨房躺着,想着人生竟是如此过下去也不禁疑惑起来,父亲也是不容易,想起了种种花招,但天生就是懒散,改不过来,只得琢磨明日做什么饭既省事又营养。正在此时天儿闪了进来走到懒儿面前道,“你可想吃饭?”
懒儿摇了摇头。
天儿思付着道,“你看爹爹吃了一日的白水土豆,可是亏了胃,明日的饭食更不用说,你定是没想好,我看我们不若这样好了——明天我做你,你做我,这样爹可能还可以吃的好了些,你又能逃此劫!”
懒儿大喜,坐起,拍了拍天儿的肩膀,伸出大拇指道,“我的个好哥哥!”
天儿笑道,“你且先不要如此高兴,你明日需和我一样才是,所以第一件事便是洗澡!”还未等懒儿说话天儿便给他点了穴,扛起他便去了浴室给他洗澡去了。
第二日,天儿便把脸故意抹的脏兮兮,躺在厨房假寐,盼着梦远和众人来。果然一会儿众人至,只是未见到懒儿,心下不禁紧张起来,心下思付这懒儿不会是又睡死了吧,万一被爹发现可是了得!
梦远命金卫叫醒天儿,金卫把个天儿左摇右晃,天儿直想一下跃起,更想大笑,只想懒儿怎么就可以忍受这般折磨酣睡不醒。正想之时,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原来自己的鼻子已被金卫掐住不放,他只好忍受,心里是暗自佩服懒儿,一会儿又是一盆冷水,天儿想这下该到了时候醒了吧,刚想睁开眼睛只听梦远道,“拿鞭来!”当归道,“官人且慢,懒儿都已几次没有吃饭了,怎禁的起这样的折磨?”
此时天儿便睁了眼睛道学着懒儿懒懒的道,“爹,今日想吃什么?”
梦远半讥讽半玩笑道,“还能吃什么,不过是水煮土豆罢了!”
天儿窃笑慢慢起身道,“爹耐心等待!”
梦远便坐到椅子上看着天儿做饭,天儿故意懒懒散散,做一会儿,便学着懒儿躺下,躺一会儿便做一会儿。当归觉得有些蹊跷,但是在梦远面前没有言语。
梦远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当归道,“哎?怎么没见天儿过来!木卫去把天儿叫过来一起等早饭!”
一会儿木卫带着懒儿走了进来,懒儿也不言语乖乖的站在梦远的旁边。不一会儿便左顾右看起来,梦远奇道,“天儿,你在找什么?”
懒儿犹豫了一下道,“爹,我在找椅子想坐一下!”
梦远奇道,“你怎么突然想坐了!”
懒儿道,“爹,我今日有些不舒服!”
梦远也未多想便让懒儿坐了下来。懒儿坐下了便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梦远不禁又奇道,“天儿是否不适?”
懒儿又强睁着眼睛道,“没什么没!”便又打起了精神来。
天儿这时已经把饭做好,做的仍是清煮排骨。梦远见天儿虽懒散却是有条不紊,把个锅刷了个干干净净,加上清水,点上了柴火,待水沸之后加了骨头、作料,又煮了半日,待骨香飘溢时便又加了些青菜。待好了之后天儿便盛好了骨汤递与梦远。
梦远尝了一口很是吃惊不禁大赞,“好吃好吃,味道好啊!——懒儿何时突然做过这么好的饭!这该如何解释?”
天儿学着懒儿懒懒的道,“爹,此乃水煮大骨,很是有营养!这是我昨日给爹做完饭之后,闭门思过,让感爹吃了他天的水煮土豆很是内疚,顾晚上仔细读了些书,做了此汤!”
梦远边喝边点头,对身边的懒儿道,“天儿快尝尝!懒儿的手艺,同样是水煮却是不同于水煮土豆!”
懒儿懒懒的,天儿直给他使眼色,懒儿便强打起精神自己去锅边舀了些汤喝。
就这样懒儿与天儿坚持了一天,梦远喝了一天的骨头汤。
晚上天儿正在厨房整理东西,懒儿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天儿凑道跟前高兴的道,“今日爹娘并未发现,明日继续就可熬过最后一天。”
懒儿道,“哥哥,明日我俩还是换过来吧,我觉得充当你比我做饭还难受,我宁可做饭也不愿一直坐在那里!”
天儿无奈道,“可不要怪我不能帮了你,好吧,今日你可学会了水煮大骨?”
懒儿摇头道,“我只顾偷偷酣睡,哪看过你做啊!——明日再说,先睡了!”说完便倒在地上酣睡了起来,天儿只好回了卧室去。
到了第三日懒儿依然是水煮土豆。直到午日懒儿实在是坚持不下,便对梦远道,“爹,还有半日,我就不做了吧!”
梦远道,“我看你昨日做的有条不紊,做何道理?”
懒儿低头不语。
梦远问身边的天儿,“你说,他做何道理?”
天而也低头不语。梦远大笑对懒儿道,“好你个小冤家,还让你哥哥帮起忙来,昨日一看你眼神便露了马脚了,还有天儿也忘了,你说看书之后才知如何做水煮大骨,懒儿他看书吗?——我想看今日你能想出什么法子来便没有说穿了你们!——看来再罚你三十日好了!”
懒儿更是垂头丧气道,“爹罚我多少日都可以,大不了应付,只是不关哥哥的事。”
梦远道,“罚天儿三日不许吃饭!”
懒儿道,“爹不必再罚哥哥了,我若和哥哥去辛家,是否就不再罚我们?”
梦远叹了口气道,“那是最好了!出去闯闯或许你会有所改变!”
懒儿道,“那我就决定和哥哥出门了!”
天儿喜道,“弟弟终于想通了?”
懒儿偷偷对天儿道,“哪里啊,这饭实在是难做啊!”
是日,天儿与懒儿打理好要赶往辛家拜访。当归实是不愿意让两个儿子出门,这么大了从未离开过身边,但是梦远好似铁了心一样偏偏认为只有这样方可炼就懒儿的一身本领,五个侍卫中一个侍卫也不让尾随其后。临别时懒儿对梦远道,“爹,为何不让五个叔叔陪我们去,万一我们出些事该找谁来帮忙呢?”
梦远道,“从京城到燕赵之地不过几千里,还能有什么事情?男子汉,自当学会独立,成家、立业、回报天下。”
懒儿为难道,“可是路途甚远,马儿会累的!”
梦远道,“我知你不会骑马,所以让你哥哥带你,这个你不必费心的!”
懒儿无话可说。
当归和众侍卫再三叮嘱,怎奈何梦远心意已决。当归哭道,“天儿,此去懒儿就得你多照顾了,凡事要多加小心啊!”
天儿道,“母亲请放心,我和懒儿已经不小了,定会早日平安返回的!”
就这样两兄弟带上银两阔别了生长了十八年的京城,赶往燕赵之地兑现诺言。
且先放下当归在府内空落落,自从儿子出门就开始担心,先说这兄弟两骑着一匹千里马,一路在京城里慢马走过,引的路人不禁回头,这兄弟二人身着白衣,风度翩翩,仿佛天上的天并下凡,那相貌是象极了。快要出城时,天儿对懒儿道,“弟弟,京城之内是我们熟悉之地,京城之外可是离家越是远了!出门时,你只需吃喝睡,不要多管闲事!”
懒儿跨着马懒懒地道,“哥哥见我何时管过闲事,我自身的事都还需哥哥费心呢!——不然,我们还是回家好了,让那辛小姐来我家不是更好?”
天儿道,“那辛小姐是女流之辈,怎么可以让人家过来?懒儿,你真需好好改改你这脾性了,如若我和父母亲、五位叔叔不在你身边,你该如何是好?”
懒儿却是不以为然,道,“这不是有你们在身边吗?想那些没边际的干吗?不是自找烦恼吗?”
天儿无奈快马加鞭,说话间便出了城池。
赶了半日路,那懒儿早已趴在天儿的肩上睡着了,见路边有棵老树,虽然枝干已见岁月的沧桑,但是枝叶繁茂,犹如一个老人一样精神矍铄,天儿怕马疲倦便骑到树边下了马,叫醒懒儿,哪知懒儿只知睡仍在马上什么也不顾。天儿想让马彻底休息,便想办法要叫醒懒儿,他趴在懒儿耳边大喊,“懒儿!懒儿!”
未等懒儿醒来,从树上传来一个悠远的女人的声音,“什么人竟敢惊醒本姑娘的午休!”
天儿左看右看不知声音从何而来。
那声音又说话了,“哈哈,怎么,马上还驮了个死人不成?”
天儿再仔细听来原来那声音是从树上传来,天儿定睛一看,只见树上的枝桠中停放着一个绿色纱房,在远处不仔细看却看不出这个房子,房门前站着一个绿衣姑娘,长发飘飘直到脚踝处,这发又黑又亮,倍显得女子脸若白玉,貌似天仙般美丽。天儿从未见过这般女子,好似画中才会出现一般神气,她眼睛一眨仿佛就看穿了世间的深邃之理,充满智慧和神秘。
天儿愣了半天方施礼道,“惊扰姑娘,甚是过意不去,只是我这弟弟喝了些酒,趴在马背上需喊他下来!还请姑娘见谅!”
那女子看了看下边正在酣睡的懒儿,道,“我见他不似饮酒过多而是痴睡。”
天儿心下奇怪。
那女子又望了望天道,“一会儿会有雷雨交加,我看他定会醒来!——公子不若到我房里避避雷雨!——待他醒来时自然会找你!”
天儿奇道,“雷电交加之际最不适合在大树下避雨,姑娘也不怕闪电吗?”
那女子未答,轻轻一笑便走进了屋子里。
天儿私下琢磨,“刚刚出门再外,爹爹说过江湖险恶,虽这女子无甚恶意还是小心为妙。”于是他解开马绳,骑上马对树上大喊道,“多谢姑娘好意,在下梦择天由于不便先告辞了!”说完催马奔了前程。
不料刚走出百步,那风雨雷电夹着冰雹就一并下来,弄的天儿很是狼狈,马儿嘶叫,懒儿却仍若无其事的酣睡。天儿怕懒儿被砸到头便在风中大喊,“懒儿,可醒?需把头护好!”听来无声,哪知是懒儿依然酣睡。天儿思付万不可这样在雨中挣扎了,还未到燕赵之地,马儿和懒儿就得生病了,心里一急,决定宁可信那女子一回也不可中途病倒啊。于是天儿又快马加鞭折回大树之下寻那女子。至树下,夹着风雨,天儿喊道,“姑娘需帮我一帮!我弟弟已病,人事不知!”
话音刚落只觉得一瞬间有一绿纱徐徐而至,顿时风雨雷声如置屋外,正是刚才那绿衣女子携房而至。
天儿甚是惊奇,十分感激道,“多谢姑娘好心帮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日后姑娘若有何事,择天定会相助!”
未想那姑娘道,“我帮你不是为了日后,我见那匹白马儿甚是可怜,单薄之身要驮两人,又在风雨交加处,怎不叫人心疼!”
天儿抚着白马的头也叹道,“姑娘所言极是,我也是心疼它才折了回来的!”
那女子微微一笑,那双眼就象弯月一般美丽灵动,她泰然道,“公子除了心疼白马,我看更是心疼那马上之人吧?”
天儿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释道,“姑娘果然智慧,他是我弟弟,从小就未受过苦,今日出门受母亲委托,更是不可大意!”
那女子围着马转了一圈,左看右看,笑道,“你弟弟比你小几岁,我看这身段倒象你哥哥!”
天儿笑道,“实不相瞒,我俩乃是孪生,相差无几!”
那女子抚了抚马头道,“我见这马儿这般累他还忍心一直趴在其背上,我看还是下来休息的好!”说完要将懒儿推下马去。
天儿慌忙阻止道,“姑娘且莫心急,你看他人事不省待我把他医治好再让他下马不迟!”
那绿衣女子才不管这些把个懒儿从马背上推了下了,把个懒儿摔的直大叫了一声,天儿慌忙跑过去,听那声音以为定是摔断了骨头,没想到懒儿仍是大睡,还出了鼾声。
那女子看了看懒儿的脸不禁叹道,“不愧是孪生兄弟,甚象,只是这个弟弟如此的懒,骨头都快摔断了仍酣睡不止!”
天儿急倒,“姑娘,雨过天晴我们还需赶路,如今弟弟摔断了骨头该如何是好!”
那绿衣女子哈哈大笑,示意天儿看了看地下,天儿一看懒儿正躺在那绿衣女子的一缕头发上。不觉更加惊奇
一会儿懒儿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睛懒懒的道,“哦,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啊!”
“你睡的当然舒服!你也不想想你睡在哪里呢?”绿衣女子笑道,“这回你该起来了吧!”
一句话说的懒儿莫名其妙,睁大了睡眼仔细看了看话音之处,只见一位长发绿衣女子站在马的另一侧,一侧头发垂到脚踝,有一缕从马肚子下穿了过来。那女子有一双如星星般闪亮的大眼睛,神情怡然,懒儿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进了仙境?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呢?”
“公子,你先坐起来再说可好?”那女子有说话了。
懒儿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如丝般的长发之上,立时明白这乃那女子的一缕长发,再看自己的身边天儿正坐在那笑着望着自己,他把手一伸,对天儿道,“哥哥,把我拽起来!”天儿也伸过手去边问道,“你可知刚才我们在雨中淋了一圈?是这位好心的姑娘帮我们遮雨的!”
懒儿就着天儿的胳膊懒懒坐起,那女子收回自己的头发,拿出一大木梳慢慢理顺。
懒儿惊奇的问天儿道,“刚才可是下雨了?”
那绿衣女子边梳发边笑,她那头发碗若黑色的瀑布一般,那光晃的懒儿直闭眼,那女子道,“你可真个是痴睡,现在正在下雨都不知!”
懒儿左看右看,只是见到自己在绿色纱中,听不到风雨声,对那女子道,“这是哪里?你又是何人,怎么弄了这么个绿抹布做房子?”
话刚说完没想到那女子怒道,“绿抹布?我这房子是绿孔雀之丝羽经过我母亲10年汗水织得而成,而后又经过六六三十六天的稀有中药浸泡而成!怎么在你口中变成了抹布了?——你若再多嘴我便叫你滚出去!”
天儿也瞟了一眼懒儿,忙向那女子道歉道,“姑娘息怒,我这弟弟大字不识,自然是说话到处漏风啊!——啊,对了,还位问姑娘尊姓大名,日后好有个打听!”
那女子瞥了懒儿一眼,自言自语道,“既是孪生兄弟,怎么就天壤之别呢?待雨过天晴,你们速去上路吧!至于我的姓名——公子也不必晓得,世间之事,不过是荒唐事、虚伪事、游戏事、利益事,都是过事,路人甲乙而已。”说完便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梳理头发。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雨过天晴,天儿迈出房门看了看天空,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那条有情调的小路向远方延伸去。天儿回身牵好马,对懒儿道,“懒儿我们该上路了!”
懒儿依然坐在那里懒懒道,“哥哥,这里极是舒服,不然这样,哥哥先走一步,我和这姑娘同行算了!”
那女子道,“谁要和你同行,我这个绿抹布放不下那么多人!”
天儿无奈,也只是坐了下来。
“姑娘既然好心帮忙就帮到底嘛!”懒儿又对天儿笑道,“哥哥,不是我懒,再过一会儿太阳就下山了,我们还不若明日一早起程呢!马儿驮了我那么久也该填些草喂喂了!”
天儿又对绿衣女子道,“那姑娘还要打扰你多住一夜!”
绿衣女子淡淡道,“你们住也可以,只是那位懒公子需一夜之内闭着他那张鸟嘴,以免一不小心惹怒了本姑娘!那时你们明日便想走也走不了了!”
天儿看了看懒儿对那绿衣姑娘笑道,“那自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他能够睡熟,别说一夜不说话,明日都可以做哑巴的!”
那绿衣姑娘轻轻一笑,用询问的眼光望向懒儿道,“你哥哥说的可是当真?”
懒儿抬了一下眼皮,点了点头。
那绿衣姑娘瞥了懒儿一眼道,“谁要你现在就不说话了的?——现在还没有入夜,你还可以说一个时辰的话!”
懒儿得意的看了看她,“怎么?你以为我真怕你了不成?我是懒的和你说话而已!”
那绿衣女子气道,“你……给我闭上你的懒嘴!”
懒儿更是得意,十分理直气壮的道,“哎?刚才可是你说的我有一个时辰的说话时间的!这么大的一位姑娘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那绿衣女子又气又羞,一甩头一缕长发扫过懒儿的脸,懒儿“啊——”的一声,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一阵小痛用手摸去只觉火辣辣,懒儿道,“喂!只不过是说了一句你是大姑娘,我又怎么你了?——小肚鸡肠的大姑娘!”
那绿衣女子方要再用长发给懒儿一记耳光,却被天儿给拦住,天儿忙道,“姑娘息怒!姑娘息怒!是他今日稍微勤奋了一些多说了几句!别和他一般见识就是了!”
绿衣女子方才罢休,并郑重的对懒儿道,“哼!你个懒人,今日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暂且饶了你,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上你那张鸭子嘴!否则没有饭吃!”
懒儿无所谓的还是不服气道,“有没有饭吃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想吃便可以吃,不想吃便不吃!”
绿衣女子刚要反驳。
懒儿制止住她道,“哎!你什么也不要说,我这是张人嘴,刚刚呢你让我闭的是鸭子嘴,而现在又没有鸭子,我只好想怎么就怎么了!”说完闭目养神起来。
绿衣女子气道,“我累了,不和你这个懒虫浪费时间了!”说完径自在一角坐下来只是一个劲儿不服气的望向懒儿。
天儿只是淡笑的给白马用干布擦身子。
屋外的雨依然敲打着大地,给寂静的夜带来了些许的节奏。三人坐在绿纱屋子里,懒儿十分悠然的放松的躺在那里,天儿则卧坐在白马旁遐想起种种,而那绿衣女子则安静的坐在一角里闭目养神。
天儿望着绿衣女子想象她是不是就是自己要找的辛家小姐,若真是辛家小姐倒是省了他好多的周折。但仔细看来这女子虽是闭眼之时但其双眼依旧充满灵气,长发飘逸,她那恬静的神情在这样的雨夜是格外的相称,不若一般的大家闺秀,尤其是她那一头飘飘长发,犹如黑色的瀑布一般顺着秀肩披泻下来。天儿想,“倒不若先问了她的姓名,若真的是岂不是省了我兄弟的拔山涉水了,若不是倒也可以结交个朋友,以便日后回报!”想到这里他刚想开口问那绿衣女子,不料那女子起了身钻出了屋门。
外面雨已停,还留得那清新的空气弥漫整个空间和些许的湿气,天儿因为跟了出去,只见那绿衣女子几下之内就攀上了树,在一个树的枝桠上有一个树洞,她伸手在里面掏了掏,一会儿手里便携了个绿色的包飘了下来未等天儿开口问便迅速窜进屋里。天儿也跟了进来,奇怪的问道,“姑娘手里拿的是什么?”
绿衣女子坐下来道,“我拿的乃是我的干粮!估计你们肚子也饿了吧,我们一起吃好了!”
天儿礼貌道,“是有些饿了,不过我们也带了些干粮,还是姑娘自己留着以后用吧!”
绿衣女子不高兴的道,“难道你还怕我的干粮有毒不成?”
天儿笑道,“姑娘莫生气,我实是一片好心,那既然如此我就笑纳了姑娘的一片好心了!”
绿衣女子笑道,“这样才对嘛!你万不可和你那个弟弟一样,让人很是气愤!”
天儿接过绿衣女子递过来的食物便吃了起来,口感清新爽口,双目清晰,十分美味,便问道,“这是什么好东西,我平生从未吃过!”
那绿衣女子笑道,“这是我母亲专门给我酿制的羊肝肉,对眼睛极是有好处!”又对正在躺着的懒儿道,“喂,那个很懒的家伙,你可要吃些?”
懒儿懒懒道,“你若是喂我吃,我便吃些!”
绿衣女子又气道,“你!不识好歹,我好心问你,不吃便罢,只是这等味美的食物不吃倒是遗憾了!”
没想到懒儿又道,“你若是能把这美味碾碎了是或是你帮我嚼过之后比美味更有有吸引力!”
绿衣女子又气又恼却是拿懒儿没有办法。
天儿笑道,“姑娘别生气,他不吃便罢!”又转身对懒儿道,“弟弟,起来吃些,我们明天才好赶路,出门在外你的习性该改些!”
懒儿这才慢慢坐起边说道,“恩,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吃些吧!”说完便向那绿衣女子伸出一只手。
绿衣女子没有好气的问道,“哦,你这种懒人,好象是谁求着你吃东西的!你伸手做什么?”
懒儿道,“把你那美味给我递过来!”他的手一直伸着,绿衣女子无奈只好把食物递给了他,他便高兴的坐在一边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是夜三人各自坐在屋里睡了一宿。
第二日晨,阳光明媚照在清新的大地上,鸟儿也活跃了起来,这种天气总能给人以新的气息,天儿醒来便到懒儿身边唤醒懒儿,只是懒儿仍在酣睡,左叫不醒右唤不醒,正在为难之际,那女衣女子走了过来。天儿犹豫了一下问道,“今日天气风和日丽,我们就告辞了,只是临走时还需再问姑娘尊姓大名?”
绿衣女子道,“我不喜欢告诉他人姓名,我早说过路人甲乙!”
天儿追问道,“只是我们兄弟正在找人,我怕姑娘是我们要寻之人错过去岂不是遗憾?”
绿衣女子笑道,“世间人海茫茫,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的!”
还未等天儿开口便听得懒儿哈欠连篇喃喃接话道,“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既然相会了必是有缘!”
绿衣女子讽刺道,“你这么懒的人也有这般理论的时候,只是我和谁有缘,亦不想和你有缘!”
懒儿对天儿道,“哥哥,你把我拉起来!”天儿向他伸了一只胳膊,他方慢慢站起,稍梢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服,才慢慢对女衣女子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和哥哥告辞了!——以后可不要遇到我啊!”说完便拉起天儿的手道,“哥哥,我们走了!”又对绿衣女子玩笑道,“可不要想我噢!”说完便想往门外走。天儿笑了道,“弟弟,你今日却是勤快了!等我把马儿牵了我们才能走啊!”他转身又对绿衣女子道,“姑娘大恩,我择天不会忘记,若来日有机会我兄弟必然好好回报!”
绿衣女子只是淡然一笑。
就这样兄弟两人和绿衣女子辞别,两人策马狂奔而去。
却说那女衣女子站在屋前望着懒儿的背影依依不舍,久久注视。她亦很是奇怪为什么却舍不得这么一个懒人离开她的身边,留下了淡淡的思念,待那马儿驮着两兄弟完全消失时,那绿衣女子方才转身进了屋子。真是“伫立风中无人赏,独自思念情流长。”
若问那绿衣女子到底是否辛家小姐,且请关注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