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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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前面的路多么艰难,
为了你们,我一定会走下去。
因为我知道在我最无助无援的时候,
你们会是我坚强的后盾。
希瑞,君凡,以农,烈,凯臣,
我发誓我会好起来,
然后,同你们一起走完这段烈火青春。
替展令扬检查好身体后,曲希瑞和南宫烈才舒了一口气,雷君凡却在这当口急匆匆地冲进了医疗室。
“凯臣从日本传来消息,说以农受伤进了医院。”
“什么?!”三人震惊。
“快,上飞机!我们立刻赶去东京。”
于是,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雷君凡架着“我酷我飞翔”载着一室的焦急和不安,风尘仆仆地直冲东京。
日本•;东京
黑色奔驰急速行驶在东京的街道上。虽然车速很快,可仍旧引得路人频频回头,纷纷注视车内五位英俊帅气的男子。
只一瞬间,那众多惊艳的眼光中掺杂了一丝不和谐,强烈的不和谐。是疑惑,也是怨愤。
“忍,怎么了?”
宫崎耀司住足,重返伊藤忍的身边。
“没事。”忍不改往日的冷漠口气回答,径直继续路程。
他回来了?忍在心中暗忖。不可能的,他失去音讯已经四年多了,怎么会突然和他们……但是,那确实是令扬啊!不会看错的。
伊藤忍心潮澎湃,来不及向宫崎耀司打声招呼,便急躁地横向穿过马路,消失在人群里。
“忍……”宫崎耀司不快地低咒。
他是怎么了?
转进幽静小巷的奔驰内静得异常。安凯臣理所当然地接下了司机的位置,目光频繁地透过后视镜停滞在令扬俊美的脸蛋上。
令扬嘴角蓄着淡淡的笑容,和四年前那样吸引他的目光。令扬回眸注视,凯臣却别扭地移开了视线。
“以农怎么样?”希瑞问。
“腹部中了两刀。”凯臣简洁地回答,偷偷注意着令扬越发阴沉的表情。
他还关心我们?安凯臣的胸口暗浪汹涌。可是——那次离开又怎么解释呢!
“凯臣?”希瑞提醒。
安凯臣有些尴尬,回过神,继续说道:“不过不致命。要不是因为以农身体不好,他才不会连几个小喽罗也搞不定呢!”说到这里,凯臣显得有点忿忿不平。
“以农他……还是老样子吗?”君凡小心地问。
“哼,拜某人所赐啊!展先生,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很该死啊!”凯臣残忍地揶揄。可心却全然不是如此,他有口无心啊!
“凯臣——”坐在副驾驶座的烈出声阻止。
“难道不是吗?”他以慑人的目光注视着令扬,幽怨横生。
“凯臣……真的那么……”令扬无奈地轻唤。
纵然有千言万语,此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了。
“是!恨你!恨不得你——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啊?希瑞成天钻在实验室里,二门不迈。烈一头栽进了法律条文里,熬红了眼睛。君凡接下了一笔又一笔的财务事务,用数字麻木自己。以农一天二十四小时拍戏,三餐皆免。我呢?”
凯臣忍不住冷哼。
“哼,就差拿自己做活体实验了。那个时候——那个我们都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又在干什么?令扬,既然给了我们希望又为什么要亲手毁掉,如若结果是这样,那么当初又为什么主动来结识我们呢。你有没有体会过那种……那种梦被最重视在乎的人亲手毁掉的滋味。令扬,到底为什么!回答我!回答我们!”
他生气地踩下刹车,气愤地重敲一记方向盘。
该死!我干吗那么沉不住气!该死!该死!该死!
“凯臣,别说了!”这次制止他的是君凡。
虽然凯臣说的都是事实,可他实在不忍心见令扬如此难过自责。
“对不起……”
事到如今,令扬除了能说抱歉外还能说什么呢!他痛苦地以手掩面,心被刀子一下一下割着,好残忍。
“我也想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离开你们。但是我……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对不起……凯臣……”
“令扬,不是说好了不许再道歉的么。”希瑞温柔而又宽容地拥他入怀。
“凯臣,你也少说几句吧。令扬也是身不由己啊。我相信不论是那时的不告而别还是现在都是如此。”
凯臣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呢,只是……只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这张令令扬难过的嘴。
“令扬……”忏悔的话语就在嘴边,却怎么样也吐不出来。
过久的沉默冷却了怨与愤,所有的不快随即凝成了空气,随着风飘出车厢。
“令扬,即使你什么也不记得了,呆会儿还是要尽力安慰以农啊。他……这次真得伤的不轻啊。”
“我知道。”
令扬探出头,认真地凝视着凯臣俊朗的脸。
“凯臣,原谅我!”
“傻瓜……”
安凯臣笑了,还是那么别扭,可心却是柔软的。
“你能回来已经很好了。”
他在令扬的额头上烙下一吻。
干戈就此化为玉帛,温馨的友谊在车厢里蔓延开来。
又有一些画面在令扬的脑海里转动。
他记起以农的假意背叛。要做那个决定一定很难,可是因为重视朋友,他还是这么走了。那么他呢?当初他离开的理由同样也是因为他们吗?
当凯臣将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时,已是中午时分。希瑞他们顾不上旅途劳顿,一路径直走向以农的病房。
由于向以农的要求,医生把他安排在走廊最里端的一间单人病房里,并且对外封锁了他受伤的消息,免得有人打扰。
“以农,你怎么样?”
曲希瑞紧张地推开房间的木门,眼神立刻定在他那张苍白的脸上。
“希瑞……”
以农试着起身却被希瑞阻止。目光一一向右移动。
“君凡,烈,凯臣,你们都来了。还有……”
黑色的瞳人里映出了一个熟悉了许久,又盼望了许久的身影。
“令……扬……”
凯臣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令扬在以农的床边坐下。
“令扬?真的是令扬吗?”
向以农伸手捧住那张思念了四年的脸。
“是我。”
他以手复上以农冰凉的手。
“我好想打你!”以农惊讶得居然撒起娇来。
“那等你身体好了再打也不迟。”令扬宽容地笑答。
向以农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生气,其实他早就盘算好如果再见到令扬他一定要大发一通脾气,把四年的不快与愤怒一并发泄出来。可是麻醉剂的药效刚过,实在力不从心,只好作罢。这小子的运气还是那么好,老天从来就向着他。
“终于回到我们身边了。不会再离开了吧?”
“不会。”
令扬幽幽地说,心却不知名状地泛起锥痛。幸好他掩饰得很好,没有被发现。
“那就好。”
心中的大石落地,以农放心地把手缩回了被卧里。
“轮到我问你了,谁把你伤成这样?”令扬替他盖好被子,温柔地问。
神经末梢突然收紧,该死!
“令扬,我没事的。小伤而已。”
他不会又要发作吧。向以农在心中琢磨着,求救的眼神透过令扬乌黑的发梢,向他身后的好友们望去。
“没事?”令扬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怪哼道。
他迅速却又小心地掀起以农的衣服。
“这么深的伤口叫做没事?”
“这——”
令扬不是失忆了么?怎么对他们的伤还是那么敏感?以农不懂。
“令扬,别这样。会弄痛以农的。”
烈的右手重重复上令扬轻颤的肩头。
“回答我!”令扬替以农整理好衣服,站起身。
“别走!”以农条件反射地一把拉住他的手,牵动了伤口。“好痛——”
“以农——”
希瑞小心翼翼地安置好他,脸色阴霾。这次他也不帮以农了,如果换做他是令扬,他也想……
“别乱动,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呢。”
“可是……”
“以农,我答应你什么也不会做。告诉我,是谁干的?”
令扬信誓旦旦,一脸“我不是放羊的孩子”的表情。
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不能信你!
向以农在心里嘀咕,却自知拗不过他。如果他不说,令扬同样有许多办法查出幕后黑手。
无奈啊无奈!只有这个时候,东邦人才会痛恨令扬那“上天有门,入地有路”的计算机本领。
以农深叹一口气。
“是我的对家。他们不满我抢了他们的主角,在收视率上又胜出他们很多,所以才会趁我不备,找人偷袭我。”
闻言,令扬一脸心痛地倚进了以农的胸膛,乌黑的发丝顺势滑下他的耳际,遮住了隐暗的戾气,一抹一纵即逝的阴森。
“小农农啊,人老了就要服老,不要学年轻人出演什么血气方刚为尊严的戏码。连俗话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么。唉,其实一个人老并不要紧,可是如果因为要证明自己不老而做出一些力不能及的事就叫做愚蠢了。唉,那么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懂,真是枉费名导演和‘神偷’之名了。小农农,哦,不,老农农,服老服老啊!”
展令扬顽皮地仰起头,满眼狡黠。
哼,他这篇“老人论”倒还挺流畅,肺活量不减当年啊!见令扬没有异样,以农松了口气,也跟着哈啦起来。
“谁我说老了!”他不服气地嚷嚷。
“瞧,人家果然说对了!老了不服也不行啊。其实换个角度想想,做老人没什么不好的。上车有位子坐,过马路有人搀扶,间或政府社区还会发放老人津,简直就是益处多多。如果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只要老泪两行,鼻子酸酸,要是外加哭天抢地地当街抱怨撒泼,更会引来同情怜悯百分百。路人只会责怪你的儿女不孝顺,绝不会埋怨你这个老头子作天作地。看,又占了一次便宜。所以综上所述,总而言之,含概而论,老农农服老是百利无弊,益大于害的人间美事啊。”
这……这小子真的失忆了吗?怎么还是那么能盖啊!原来上海的金贸大厦在他的嘴里只不过是三层楼的别墅,小菜一碟啊!
汗!汗!汗!令扬不去做建筑师真是浪费了。
烈、凯臣、希瑞和君凡再也忍不住,嘴巴痒得一开口就是噼里啪啦一大通,而挑起口水战的始作俑者展令扬则乐得自在,二郎腿一翘,隔岸观四只老虎斗。心里却盘算着其他事。
这是一种熟悉的快乐,也是一种熟稔的幸福。虽然他们闹得不可开交,但东邦人心里都明白,这才是他们表达友情最直接的方法。
六个人一扯就扯到很晚,过了探望时间也不知道。直到护士小姐来请人,他们才乖乖的起身离去。
临走之前,向以农还是放心不下令扬,反复叮嘱:“令扬,我真的没事。答应我,别冲动,好吗?”
“安啦,农农爷爷。”
令扬“无奈”地摇头,悦耳的话音在空中消散,他独自退出了病房。
最后发足的是烈,以农一样语重心长的关照:“注意令扬啊。”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明天我们就来办出院手续,回家让希瑞好好照顾你。知道你吃不管这里的菜,再委屈一天吧。”
以农宽慰地摇摇头。
“他能回来,我们能重聚,我已经很开心了。”
“傻话。”烈心头一热。
“我们该走了。”
君凡的手臂搭上烈的肩头。
“嗯。”
“令扬呢?”凯臣问。
“先出去了吧。”
“可是他不在外面啊。”
希瑞又折回病房。
“糟了。”
向以农和南宫烈面面相觑,凯臣、君凡和希瑞也凭着好友之间的了解与默契体会出了一些什么。
他们怎么会天真地相信令扬会轻易饶过伤害他们的人呢!
第一个回过神的向以农随便抓起一件外套,穿上鞋子便往外冲。
“以农——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别那么激动!”希瑞一把拉住他的手,却被他甩掉。
“现在不是讨论我伤口的时候!我怕令扬……我怕他会杀人啊!”
这的确不是没有可能的。于是,他们不再计较什么,跟着以农出去了。
东邦就是东邦,超有默契。凯臣随以农去停车场取车,其他人在医院外等,而烈则用扑克算着令扬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不要算了。上车!以农知道令扬去了哪里。”
凯臣冲着同伴吼道,奔驰急速消失在夜色中。
“令扬一定会先去问我的助理对家的制片厂的位置,然后再赶去那里。所以我们直接去制片厂应该来得及阻止他。”以农道出原委。
“他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对我们的感情还是那么强烈呢!”
君凡愤慨的用铁拳击打车门。如果是这样,他宁愿令扬什么也不记得,至少他不会为了他们而涉险。
“我想,那应该是一种本能吧。”希瑞深叹一口,环视他们,“我相信在令扬的潜意识里还是记得我们的。否则他不会一眼认出我们,尔后断断续续地记起一些片断。”
车内,四下无声,他们只希望令扬不要出事,倒不是他们怕令扬会受伤,而是怕他做出什么令他们追悔莫及的事。
到达对方的制片厂,还没来得及进门,小喽罗们已经横了一地。以农一行人在烈的第六感的指引下直冲导演室。
就在那里,他们看见惊险的一幕。只见令扬用他那把乌黑发亮的长软剑缠住制片人双手的手腕,嘴角蓄着魔鬼的笑容,邪魅而慑人。
“不要!令扬!”
以农一脚踹开反锁的木门。对于阻止声,令扬充耳不闻,他只是回眸深深睇了一眼以农殷红的腹部,接着笑容变得更深刻了。
“不要——”
来不及说完制止的话语,令扬已经收回了长软剑,而留给脸色惨白的制片人是两道深沉的口子,手筋毫无疑问被挑断了。
展令扬余怒未消,右臂一振,剑身又吻上了对方的脖子。
“令扬——”
“以农——”
两声惊叫几乎同时响起。向以农忍住伤口裂开的疼痛,飞身扑向令扬,将他紧紧锁在自己身体下面,而受惊过度的制片人早已晕厥。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他竟然伤了你!而且伤得那么深!”
“令扬,冷静!冷静一点!”
向以农竭尽所能地安抚在他怀中挣扎的令扬。
“我没事的!真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那单薄的身子在以农的怀里不停地颤动着,由于令扬侧着头,发丝及面,所以以农看不清他的表情。而紧紧擒住令扬双手的手不敢松开一分一毫,生怕一松手便会铸成悲剧。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很久,直到令扬不再抽搐,直到他的手腕不再有抵抗的力道,向以农才放开他,坐起身。
“希瑞……”令扬依旧躺在地上,保持着方才的动作,“麻烦了……”
不待令扬把话说完,希瑞已经面带怒色的上前撕开以农的衣服,血沿着伤口的裂缝渗出来,染红了白色衬衫。
“该死!”君凡忿忿。
展令扬起身把以农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以农注视着他,看见苍白的脸颊,满眼的惶恐。
是害怕吧……害怕失去我们……
“对不起……”令扬幽幽地凝视着怀中的以农,冰冷的手复上他白色的唇。“我只是好恨伤了你的人,并不想让你如此痛苦。
以农以手封住他的谦然。
“我知道虽然你失去了记忆,但我们六个人之间的感情在你的心底扎了根,所以你不用为了你的一言一行而感到不安与彷徨,我了解,我都了解。正如希瑞所说的,那是一种本能,一种无法抑制控制的本能。即使你忘了我们,可你就是你,没有任何改变。如果我们之中任何一个受了伤,你都会一如往常地为我们百倍要回来。令扬,有这份心就够了。不要为了我们而……”
以农哽咽地说不下去,积压在心里几年的肺腑之言此时却成了安抚令扬的最好良药。
“还记得那次,我们假意向炎狼投诚,为的就是让烈身上的催眠自动解除。虽然那次纯粹是演戏,但我真的好怕有一天你会背叛我们,一走了之。所以当你离开我们的时候,我的心凉了一半,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他背叛了!他背叛了!’我想否认,可残酷的事实让我清醒。我真傻,怎么可以怀疑你?!我怎么可以?我们是那么要好的朋友,我们是那么互相吸引而需要彼此,我有什么理由怀疑你呢?可是当时的我真的是被刺到了,自暴自弃的我只想着逃。令扬……”
以农深刻地凝望着他,眉眼倏地扬起春光。
“我们回异人馆,明天就回去,好不好?回到只属于我们的世界里。”
“好!好!”令扬激动地猛点头。
“令扬……”
虽然一时无法记起一切,不过足够了,暂时这样就足够了。以农久久地凝视着他,在心中默念。
令扬,我保证我一定会帮你,一起找回过去。
向以农被安全地送回了医院,由于伤口重新裂开,医生建议再留院观察两天,可固执的他说什么也不肯,于是在希瑞地再次确认下,东邦决定明天为以农办出院手续,随后回异人馆。
天色已经全黑,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伙伴们着实累了。黑色奔驰在月色的爱抚下驶离了医院。而在医院对面的幽暗小巷里,一双充满恨意和嫉妒的瞳眸紧锁着离去的轿车。
你果然回来了!但是为什么不来见我呢,令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