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一)醉与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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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郑海洋的电话,突然很想喝酒。
如今这个年代,若你是女子,你可以不会抽烟,但你不能不会喝酒。尤其是红酒,小资与否不谈,只听说偶尔喝点红酒,滋补养颜。
所以,我住的地方总是会有红酒,且最少存放两瓶。一瓶用来解谗,一瓶用来储备。
为此,若惜曾多次笑我是假小资。我不反驳。
今天,当我把酒拿出来的时候,若惜一反常态,一把将酒夺过去说,我来,我来。
我制止说,你不行,身体要紧。
若惜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她说,求你啦,一点点,好不好?
我想都不想,拒绝她。
女子,工作打拼已经很累,要时时充电保持上进的状态,还要时时出入美容院保持自己的容貌。若再遇上一份让你伤痛累累的爱情,这日子岂是一个累字了得!所以身为女子,不论怎样,遇到何种境地,都要心疼自己,心疼自己的身,心,及一切。
我告诉若惜,心疼一下身体吧,只当为了你自己。
若惜却没有听从我的话,她一把夺过红酒,打开盖子,直接猛喝起来。那鲜红的液体顺着她的嘴角汩汩外流,有些诱人,又有些恐惧。
我突然又想起了若惜的那个孩子。
若惜被酒呛着了,不停地咳嗽。终于把余下的半瓶放在了桌上,为我倒上,举杯说,来,小桥,为了我们自己,干杯!
我想笑,没笑得出来。但我还是接过酒杯很快速地喝了下去,先前想喝酒的欲望被刚刚想到的东西压下去,换成了一种反胃,我得把涌上喉头的那种恶心重新压回去。
那个死去的孩子,或许真的该死,怎么一想到那个不成形的肉球就想吐呢?
若惜想再打开下一瓶,被我制止,我说,我多了,不想喝了,你更不能。
若惜看了看我,笑,说,不可能,你的酒量我知道。
我摇头,认真地看着若惜说,若惜,算我求你了,咱不喝了吧,我一见到红色液体就会想到那个孩子,想到那个孩子我就想吐,真的。
我以为若惜会哭,或者至少会不高兴,但她没有。她听了只是笑,很认真地看着我笑,然后说,真的假的?
我对她的冷漠突然有些愤怒,不回答。
起身把余下的菜热了热,我怕若惜吃了凉的,身体会受不了。
等把菜热好后,若惜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秀气的脸庞过于苍白,即使刚刚喝下的那半瓶红酒对这种苍白也是无能为力,长长的睫毛上明显有落泪的痕迹,过于干瘦的身体蜷在一起缩成虾米状。让人心疼。
我想唤醒她,让她回屋子里睡,可又怕她醒来后再也睡不着,只好拿了条毛巾盖在她身上,静静地看着她。
这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是爸爸,他说家里有我一封北京来的信,还是快件。
我说,放着吧,我北京没有什么朋友,不会太重要。
爸爸没再说什么,问候了几句,重新把电话挂断。
我与父亲就是这样,从没有多话,问问彼此好不好,是否平安,就已经够了,从来不会说多余的话,更不说知心话。我想,这也是许多女子长大后与父亲相处的一种代沟吧。女大十八变,变得外表会羞涩,内心已封闭,心突然像被上了锁的抽屉,宁可相信自己的日记本,也不愿意与家长,特别是与父亲交流。我们常常忘记了,小时候最疼女儿的往往是父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些许遗憾。
把电话挂断,起身收拾残局,这时若惜突然睁开眼睛,问,不会是易天南吧?
我手里的东西差点就摔到了地上。
我怎么会把他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