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生与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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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我一直不答理若惜。因为刚刚实在让我难堪。
我以为若惜会上前抱抱我,告诉我说,错了。可她没有。
她一直不抬头。
我也不理她,回到自己房间,睡觉,继续享受周末。
快睡过去的时候,若惜推开我的房门,走近我说,小桥,怎么办?怎么办?
我彻底生气了,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她说,刚刚我都难堪死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办的?!
若惜有泪瞬间滑落。我这才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她不是一个轻易哭泣的女子。
我问,你怎么了?若惜?
若惜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我有些着急,问她,到底怎么了?
若惜这才说,小桥,我怀孕了。
我有些意外,但并不吃惊。
若惜又说,李源不见了。
这让我有些吃惊。想想,这几天在单位的确没有见过他的影子,原来这小子是逃避责任去了。
若惜问我,小桥,我应该怎么办?
我想都没想,坚定地说,打掉。
若惜抬头看着我,泪眼婆娑,这个与我一般大的女子,面对爱情还是没了勇气。显然她这几天一直生活在煎熬中,面容有些憔悴。看着自己的好友这样,我心里有些气自己,这般粗心。
若惜说,他去了哪里?那语气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我。我自然无法回答。只好问她,你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么?天天那么晚回来。
若惜的泪再次落下,她说,你哪里知道,我天天那么晚回来,就是去找他的。
一句话,说得我心都疼,生疼生疼。可我没办法回答她,因为我不是李源。
若惜说,小桥,你知道吗?只要找到李源,只要他肯与我结婚,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我无法知道,所以不能点头。
若惜说,小桥,你知道吗?只要李源肯回头,只要他肯要这个孩子,我什么都可以不问。
我更无法知道,甚至我都不了解李源,所以无法回答。
若惜看了看我,又说,小桥,你知道吗?其实李源心里一直爱的是你,我们一起疯狂的时候,他叫的都是你的名字。但是,即使是这样,只要他回来,我还是不计较。
我很惊讶,我一直以为他们很相爱。不然怎么会在一起?甚至还有了一个不该有的孩子?
若惜说完了最后这句话,突然想开了似的,抹一把眼泪,冲我笑笑说,走,小桥,陪我去医院。
我不再说任何话,走在她身后,一路陪着。
到了医院的妇科门口,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那些骄傲又幸福的孕妇挺着大肚子,身旁的男人们自然是小心又小心,笑脸相陪。
可若惜,只有我。
那一刻我真想变成一个男人,拉住她的手,告诉她说,嫁给我,我愿意要这个孩子。
而我不是男人,也就挽留不了那个孩子。
若惜被推上手术台的瞬间,我落泪了,我拉着她的手说,若惜,我们回家吧,这个孩子我跟你一起养活,好不好?
若惜却一脸坚定地摇头,她说,小桥,我想好了,我没有必要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生孩子,你让我去吧。
我突然发现若惜是真的长大了,真的成熟了。而我却像个孩子一样傻。
手术很快,做完了大夫竟然问我,要不要看孩子?
我不明白,做手术这么快,而且孩子都能看?上前一步,却见那个大大的托盘一角,一块小小的拇指大小的肉球。
大夫说,这就是孩子,你们要吗?
我突然感觉眼前这个白衣天使很残忍,她把孩子杀死了,竟然问我们要吗?!看着那块血淋淋的肉球,我突然想吐,很想。
可是这时若惜出来了,我得忍住。
若惜比我想象的坚强,她竟然冲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