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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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镇后,按照原主记忆,轻易找到了清风馆。
    清风馆并非孤楼,而是由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而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银色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清风馆」。在门外有几名身穿紧身袖上衣,下身穿着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丝布系成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本来应是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的,但在陆子君眼中,就是几个人妖在招客嘛……陆子君越过了他们,径直地看到一个身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仿佛从梦境中走出来的哥儿,他抱着琵琶步入正厅,并冷眼投向那群在青楼醉生梦死的人。孤傲的他,给人一种触不可及的冷艳。他温文尔雅的琴声慢慢滑过每个人的心间,触及著每个人的耳膜…
    一曲尽,陆子君走了上前:「请问是雪霜吗?」他冷眼地看着陆子君,而后者便知道他猜对了,把玉环拿出来,雪霜的眼神闪了一闪,领着陆子君上楼了。而这一幕则被同样来寻欢的二哥陆子发看见了。
    上楼后,雪霜跪了下来,叫了一声主子。
    陆子君直接告诉了他自己的目的,雪霜拿出一本本子来,里面记下了所有暗杀任务,而陆子君选了一个酬劳是五百两的杀一个侍卫任务。雪霜并没有反对,只是向陆子君详细介绍了孤门在静长镇的部分,管理静长镇的是雪霜、雪樱和雪莲三兄弟,都是哥儿,雪霜负责清风馆,雪樱负责如意楼,雪莲则负责赌厅和布店,他们下面还有一个小子,还在培训中。听见太多原主不知道的消息,陆子君打算直接问宋贵,而走前,把昨天赚到的钱交给了雪霜保管。
    离开雪霜房间后,下了楼,看到台一个上一身绯色舞衣,头插雀翎,罩着长长的面纱的哥儿在起舞。他全身的关节灵活得像一条蛇,可以自由地扭动,一阵颤栗从他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手上的银钏也随之振动,他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仿佛出水的白莲。陆子君的心里更欣赏雪霜了:管他青楼歌舞升平,你的高杰依旧在;管他弄臣花言巧语,你的尊严依旧在;管他朝廷昏庸无道,你的赤诚依旧在。在一群人妖的旁边,仍能高傲如你,太厉害了。并没多看,就离去的陆子君,转身就看见宋贵了。
    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的宋贵,不扎不束,微微飘拂,像鬼。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有病。陆子君走了过去,问了句为什么?宋贵就好像几年没说过话般,把陆子君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陆子君好不容易地忍住了揍人的动作,冷眼看着他。
    了解了事情,原来是昨天那道菜令如意楼吸引了不少客人,而宋贵也把正在沉思的陆子君拖了去如意楼,不过陆子君回神后就离开了。原因?自然是念着自家夫郎和孩子呀。
    从镇上慢慢地走回陆家,不过两刻钟,但陆子君在家并没有看见自家夫郎的身影,于是便问坐在门边的风儿:「你阿姆呢?」原来墨夜离和他大哥、阿爹下田了,但二哥和四哥却仍在家,此刻的陆子君怒了,也决定不忍耐了。
    黄昏过后,一弯新月悄悄升起,在它的周围,还有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亮。黄昏已经谢去,夜幕早已铺开。高高的法国梧桐,被刺眼的白色路灯照亮。在黑色的夜空里镶了一圈又一圈攫绿,有时被拂过的夜风飘动,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只那么一阵,就消失在无限的宁静之中。而墨夜离他们一行人才刚回来,而高信立即走了上前,大声的质问道:「墨夜离,你怎么这么懒,连饭也不做。」
    墨夜离没有做回应,而是默默地走进厨房,麻利的做了一盘菜,和热了饭就拿出去了。
    而饭后,墨夜离则快手快脚地收拾好碗筷,陆子君没出过声,只是陪着他放好东西。
    在床上,风儿已经睡着了,而陆子君则在等墨夜离,拥着他,并说道:「明天可能会发生点事。」而墨夜离则用动作告诉陆子君,他支持他。
    半夜,陆子君起了床,默默走到任务目标的屋子里,静静地藏身于房间角落的阴影处。就算死盯着那个角落,也看不出人的外形,真是浑然天成的伪装,全部融到黑暗里去了。但该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他回过身来,硬碰硬,过了三招,而侍卫那双凶狠的眼睛闪着冰冷的光,瞳孔里映出又正好是一把银光闪闪的大刀,一点人味也没有。可惜的是,他对上的是陆子君。
    在尸体上刻上一朵海棠花,便离开了。
    而暗处正是宋贵,他的气息太干净了,没有那种浸淫杀戮多年的黑暗、空洞和绝望,那种气息就像是破晓前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毫无杂质的深蓝色,澄澈而空灵。没有人会将他和杀手这样血腥的职业放在一起,就算说出来,别人也只会以为是个玩笑话。而宋贵来的原因不过是怕陆子君仁慈,而现在,他相信这人没杀过百万人,也杀过十万人。
    翌日一早,陆子君照常一早便出门,而墨夜离则心不在焉。
    进镇后,陆子君找到了宋贵,并和他合演了一场戏。
    被马车撞后的陆子君被宋贵的人抬回陆家,过了一刻钟后,从小照顾宋贵的孙老大夫就来了,「孙老大夫,里面请。」听到是陆子君主家派来看陆子君的墨夜离没告诉家里阿姆,请了大夫进门。
    而挎着药箱的孙老大夫才一进门就被堂屋大门口的阿姆高信看见了,并立即拔高的声音尖利地问道:「你还去把大夫请来家里做什么,啊?家里哪里还来的钱请大夫和买药?你……」
    「阿姆,是夫君的主家请大夫来给他看的。」墨夜离开口打断阿姆未出口的责骂。
    他的心里着急着,如果是放在平时他怎么也不敢打断阿姆的话,想着先请大夫去给人看了再说,现在在这里也不知道要浪费多长的时间。什么事都等会再说,看病要紧,他愿意在待会承受阿姆的责骂。
    孙老大夫行医几十年,什么人,什么事情没见过,虽然看见高信的反应感到奇怪,不过依然去看了看假装晕倒的陆子君。
    进屋后,孙老大夫看了看他,就听到一把焦急的声音,「大夫,我家夫郎?」墨夜离的手心都冒了冷汗,眼里带着焦急地问道。孙老大夫轻叹了一声,假装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个脚怕是……这个脚怕是会影响以后的行走。老夫惭愧啊!老夫的医术不是最好的,人外有人,老夫建议你们去镇上请最好的大夫看看,保不准这脚还是有希望的。老夫就给你们开几副药,吃了情况会缓和一些,要是再有什么的话,你再来找老夫。」
    之后交代了几句别的,孙老大夫神色带着愧疚,提着药箱就走了。
    高信看着他的五儿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死了就算了,活着就是害人啊,还想花他的钱去镇上请最好的大夫看?这事想都别想!从前五儿出去干活每个月还有两贯钱回来给他,现在钱没有了,人还躺在床上想让他花钱去给他请大夫买药?这脚能不能好还不好说,万一不能好呢!这瘸了腿能做什么,不是成了一家的累赘了吗?
    秋后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
    天黑了。
    家家户户的门都关了起来,小村子里安静得连狗吠声都没有,远远地望去,一片漆黑。屋子里的油灯在摇曳,从窗户能看见里面的两道影子在里面说话。
    陆阿伟坐在床边,抽着旱烟,听夫郎说要在这个时候把老五一家分出去他并不同意这么做,因为那个毕竟是自己的五儿。
    高信一看当家不同意自己说的话,就质问道:「不同意?呵,你不同意!你这不是要害死我们大家吗?让我们都跟着他们一家一起死吗?」
    「什么死不死的,他能害了我们不成?」
    「怎么不能害了?今天连孙老大夫都说了五儿的腿以后不能好了,五儿现在这样躺在床上请大夫看病抓药都不知道要多少的银两填补下去,这腿还治不好。当家的你说,这腿瘸了以后还能干什么?六儿在书塾里读书,先生说他日后必定是会考中秀才的,六儿那边每个月都要一笔的银钱送过去,这么一大家子你以为我容易啊我?你说你是不是为了五儿一家子要把我们六儿的前程都给毁了?我就盼望这个儿子给我们陆家振兴门楣,光宗耀祖了。你们陆家百年来都没有出过一个秀才,你难道不想陆家村出一个秀才,不希望我们家能出一个读书的啊?你现在就要把我六儿的前程给毁了啊,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高信又是骂的又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下,哭得好不凄惨,而意思不外乎是「五儿一家是把他们陆家都害了,把陆子进给害了,把他们陆家村百年来出的一个秀才给害了」。
    陆阿爹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高信的每一句话也像利刃般,剌进他的心头上,他的六儿陆子进会是他们家百年来出的唯一一个秀才,为他们陆家振兴门楣,光宗耀祖。他要是把六儿给毁了,他死了后无法下去面对列祖列宗。
    但五儿现在躺在床上,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掩着脸在哭的高信用眼角偷偷地去看当家,见当家神情松动了,就开始说起了他嫁过来过的日子,现在的日子好不容易好了些,说他们的六儿以后中了秀才,为陆家村带来怎么样的荣耀。

    作者闲话:

    下一章就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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