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  (黑)大子日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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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出奇的顺利,顺着山谷秘密小道,直至出了班戎国,越加寒冷的疾风来袭,他们都没遇到任何一个阻碍。
    山谷族人不愿离开东方土地,在临近边界之时与赤白一行人告别,逃出来的不过几十人,大多数还是孩子与女人,赤白看着他们悲伤绝望的背影,再次被战争触动了某些心底的东西。
    大子月把地图完完整整的拼凑在一起,放在他们四人中间,云一凌薇的位置被下意识的空置出来,让赤白与酒醉之后清醒的巫咸又一次陷入悲痛。
    “它在这里”,大子月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难以相信的开口,“它居然是在这里”
    地图弯弯曲曲,无数个山脉标识,最后指向的,居然是大月国,而让大子月声音颤抖的原因,是因为隐秘之境的确切位置在大月城的北方,拜月教的教廷、大月国的朝圣地—圣月宫。
    巫咸的神色比起大子月,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两个人都面色凝重,难以置信。
    “那是一个什么地方?”,犬封支见此,好奇的问道。
    大子月与巫咸几乎异口同声,“那是地狱”
    尽管他们称呼‘隐秘之境’为地狱,但这没有影响他们加快步伐的决定,去往大月国的路程伴随越来越寒冷的天气,让赤白十分感伤。
    “接上姐姐,我们一起回家,母亲一定很高兴”
    赤白总是说着这句孩子般的话,带着兴奋和深藏心底的害怕。
    每当此时,大子月和犬封支便别过脸,露出几分憔悴的神色,似乎越接近大月国,四人的面色就越难看,尤其是大子月与巫咸,仿佛那不是他们的故乡,而是某个不愿踏足的禁地。
    鉴于这次马车之上有两个熟悉大月城的人,赤白心里觉得稳妥很多,虽然他们一路获取地图看上去顺利无比,但是赤白明白,如若只有他一个人是办不到的,只是两人看上去心事重重,赤白握住大子月的手,想起关于这位落寞王子的传闻。
    “再难的局面我们都走过来了,我相信大月国的一切会顺利”
    赤白的眼神早已没有赤方国时的天真,却仍然清澈如水般干净,大子月抱住赤白,两人站在可以一览大月城的悬崖之上,“是,我们一定会顺利无比”,大子月沉声说,“不管怎样,小白,你都要相信我,无论我做什么,都绝不会伤害你”
    赤白感受到大子月身体的温度与语气里的柔情,点头,“我知道,你一路都替我谋划,我知道,阿月,我知道你对我好”
    赤白不能否认他陷入了大子月的柔情里,尽管他尝试反抗与挣扎,在他看到火花与花火恩爱时,便再也无法自抑,他嫉妒火花与花火,嫉妒他们那么动情的亲吻,嫉妒他们热情的对视,大子月是他名义上的丈夫,但那是赤方有些荒诞的规矩,他知道自己不能指望那个身份来控制大子月,然后大子月主动的亲吻了他。
    “只要我们在一起”,赤白安慰大子月,一双眼睛像荡漾着春水一般看着大子月,“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这不是你给我的信心么”
    当然,大子月点头,他从不低估自己的才智以及赤白的勇敢,赤白从前对他从没有这般温情的话,这让大子月非常受用,“小白,你答应我,无论何时,你都要记住你那夜对我说的话”
    ‘那夜’两个字,大子月加重力度,换来赤白羞涩低头,埋进大子月的颈项,“我记住的”
    大子月用力的抱住赤白,看着方方正正的大月城,眼神晦涩又野心勃勃,那里,他们将得到灵兵。
    大月城远远望去,只有两种色彩,黑白,但是仔细看,又会发现其实没有那般乏味,只是黑白二色占据大多数,大月国的建筑在四国中带着不一样的格调,白墙,黑顶,绝不高出三楼,白墙之上往往有十分美丽的雕刻,大月城四四方方,大月城的房子也是四四方方。
    大月国以黑为国色,是因为拜月教,拜月教信奉月亮,这个在黑夜里给人以光明的遥远之星,拜月教的神主们总是穿着一身绣着月亮的黑底长袍,教职越高,身上的月亮就越圆。
    四国中虽然信奉神诋众多,却鲜有如大月国这般信奉月亮,毕竟在太阳面前,月亮所带来的光明实在太过稀薄,然而大月国是在拾荒大陆战火连天中建立起来的,那段黑暗时期,人们更渴望宁静的黑夜,与太阳之下的你砍我杀相对比,黑夜的片刻安详难能可贵。
    ‘安详与寂静’,是当年拜月教创立的教义,这非常有助于统一当时战争连绵的南方,让人们安于被统治,而如今,教义不变,神教的真正作用却变了许多,比如他远驾驭王权之上,甚至事无大小的干预国事。
    前来迎接大子月的马车十分豪华,足足有六匹骏马拉车,迎接的人手也不少,一眼过去,至少有三十人,为首的男人身穿一件黑色盔甲,手握佩刀,跪在地上,此时,他们混入城门还不到半响,正在一个小巷子里,商议是否要去巫咸的老宅子暂住,每个人都是一番乔装打扮,大子月的身份特殊,更是特色收拾了一番。
    即便这样,那跪着的男人,还是低头,精准无误的认出大子月,并沉声跪拜,“恭迎月殿回城,我等仅尊陛下之命,护送月殿去往月华宫”
    赤白与犬封支不知月华宫是何地,只见大子月放下兜帽,露出一脸的假胡子,看着跪在地下的男人,抬手,“此处百姓众多,你们起来”
    直到上了马车,赤白都很迷糊,他忧心的看向大子月,却被大子月握住手,轻声安慰,“放心,大子日并非神教之人”
    仿佛他们这次路程最大的敌人是神月教一般。
    大子日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让赤白想到自己的姐姐,虽然女人在赤方的地位是那般低微,可是他仍旧非常敬重爱戴自己的姐姐,他和赤芮相差不过三岁,赤芮却十分成熟稳重。
    马车光明正大的在街道里穿梭,如此自由风光的姿态着实让习惯了隐秘藏身的赤白很不习惯。
    “月华宫是什么地方?”,犬封支小声开口,进入大月城以来,她一直谨慎异常。
    巫咸很是嫌弃的撇嘴,“那是国王的别宫,说白了,就是国王消遣玩乐儿的地方”
    犬封支便沉眉,“我们为什么要去那么显眼的地方?”
    大子月伸手,掀开轿帘,看着许久未曾不见的大月城,“我们需要国王庇佑,我是大月国的罪人,神教最痛恨的人,我随时都有可能被神教的信徒发现,而我们的目的是要去往圣月宫,那是神主们的寝殿,月神的供奉处,没有国王的帮助,我们根本无法潜入”
    “他会帮我们么?”,赤白皱眉,有些担忧的开口,“如果他知道我们知道隐秘之境的位置,你确定他会帮我们而不是取而代之?”
    “我们会有办法的”,大子月握住赤白的手,“而且他绝不可能取代你获得灵兵”
    月华宫作为国王玩乐儿的地方,实在是太过奢华,马车在一道侧门停下,几人又换上轿撵而入,过了两扇青色大门,走过一面巨大的假山,入眼,便是一望无际的湖泊,那湖泊两旁种满柳树,正随着微风飘飘荡荡,湖泊之上有几艘小船顾自悠闲的飘零着,已入冬,大月国因地处南方,气候并非十分寒冷,却还是飘满着一片幽冷的雾气,在这片雾气里,几人以为自己到了仙境。
    自从进入大月国,赤白和犬封支就能明显察觉到大月国不同寻常的一些地方,这里的神教影响几乎深入每寸土地,每个人都以供奉月神为荣,一路上,他们甚至看到一些人一身黑袍,徒步前往大月城朝圣,除了这非常不同的一点,剩下的,便是大月国很繁盛,大月城的繁华比起云雊城,虽然差了那么一点,但是在王城的巨大与容纳百姓之多上,云雊城远远不及,这里有南方的温婉之气,又有大开大合的宏伟之色,这里的精致比起云雊国的西域特色,带着一番耐人寻味的诗情画意,所以在大月国,女人温婉柔美,男人修长孤傲,又是赤白未曾领略过的风土人情。
    轿撵在一座装点着鲜红色栏杆的宫殿停下,这个宫殿立于湖泊之上,宫殿的门足足有六扇之宽,此时,只开了两扇,等待众人下轿,下人们便抬着轿子消失在这个院落的一角,赤白下轿撵之时,大子月已经立在门前,脱去身上的披风,取下有些不称的黑色小帽,交给一位,也是唯一一位镇守宫殿,身穿黑衣的魁梧护卫,径直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宫殿。
    ‘等我’两个字卡在赤白的喉咙里,犬封支戒备异常的靠近赤白,“主人,握紧你的赤方剑,奴婢不觉得这里是一个妥善安全的地方”
    赤白下意识的点头,可是脚步却跟着大子月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倒是巫咸,低着头,在轿撵旁边犹豫不决,似乎并不想进去,犬封支回头,“你不进去?”
    巫咸摸着自己的白胡子,“按照礼数,我们的身份还不足够觐见国王”
    国王?犬封支回身,看着赤白的身影进入宫殿,冲动异常的追了过去,却被黑衣护卫拦住。
    “陛下未曾宣召,不得入内”
    而此时,赤白没有精力去管犬封支,因为他眼前出现了一幕他未曾想过的画面。
    宫殿之内只有三人,赤白便愣在原地,看着相拥在一起的男人,那个男人一身黑色纱袍,搂着大子月的腰身,整个人亲昵的抵着大子月的额头,轻声说了句,“你终于回来了”
    便吻上了大子月的嘴唇。
    这个吻缠绵悱恻,又悠长温情,等两人分开时,大子日错开脸,把下巴搁在大子月的肩膀上,终于注意到赤白似的,“这便是赤方新王赤白陛下吧”
    那是一个比起女人都要好看许多的男人,细眉、翘眼、红唇,搂着大子月腰身的双手都十分白皙好看,一头乌丝被随意的束在脑后,让整张脸看上去整洁又俊俏,却一点都不失男人的阳刚之气。
    大子月背对赤白而站,让赤白看不到任何情绪,手中的赤方剑终于和其主人一样,后知后觉的爆发出惊人杀气,卷起对面两人的衣襟,大子日眉头微微一皱,搂着大子月轻声一笑。
    “和你信中说的一模一样,好孩子气”,大子日开口,放开大子月,两人几乎一样高大,都是大月国最为修长俊郎的身姿,“看来这就是赤方宝剑”
    终于,大子月回身,在赤白的盛怒中,负手而立,面无惧色,微微点头。
    “你要小心,他手中的赤方剑不好对付”
    “你也不怕他伤了我”,大子日听言,扬起下巴,洋装愠怒的看着大子月,“不到一载,你就变心了不成”
    大子月嘴角一声柔笑,盯着赤白,“放心,他伤不了你”
    说着,赤白突然捂住胸口,一股剧痛由心口满开,席卷全身,赤方剑满身的红光伴随主人的痛苦消失,啪的一声跪倒在地,赤白惊诧的看向大子月。
    大子月满意的笑了笑,“他倒是对我倾心不已,我送他的香包,几乎从不离身”
    睁大眼睛,赤白整个人怔住,所有质问怒骂的话卡在喉咙里,在犬封支拔刀的那刻,赤白在愤恨中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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