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暴风雨前的宁静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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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不怀疑,她的意图是想派遣军队进入赤方,如果她对男兵如此重视,就不难猜测她也许已经拥有一支精锐的男性军队”,大子月与赤方面对面坐着,沉声开口,“如你所见,她是一位富有野心和抱负的君王”
    赤白点头,“我们应当警戒一些”
    大子月看出自己的话并没有打动赤白,“而且我也不认为她能打动她的母亲,毕竟她要做的事情会颠覆许多云雊国的习俗,贵族们也不会···”
    “大子月”,赤白突然眯着眼睛,“不出所料,云雊国将要有一场王室纷争”
    “恐怕是的”,大子月撑着下巴,对上赤白迷离的眼睛,“如果公主固执己见”
    赤白便露出一抹笑容,“那这可能是我们得到隐秘之境地图的最佳时期”
    眼神中的亮光一闪即逝,大子月也弯起嘴角,“我以为她的条件足以让你心动到忘记我们还有隐秘之境这回事”
    赤白却答非所问,“大子月,你一定会很喜欢云一凌薇”
    眉头惊诧的皱在一起,大子月挑眉,“嗯····如果以看女人的眼光··我觉得···但我对你的忠心···”
    赤白摇头,站起来,拿起赤方剑,“她和你一样,子月,你们拥有反抗一切顺理成章的信念”
    说完,在大子月的木楞中,赤白去找犬封支。
    柔利蓼最近并不好过,原因则有许多,最重要的大概是她的家主柔利姒为她谈了一门婚事。
    说到柔利蓼的婚事,就不得不提肢族,因为她即将迎娶的丈夫乃是肢族一位正夫嫡子。
    肢族一直位列云雊三大贵族之首,掌握云雊军权,翨阳出文官,虽说文官掌握朝政,但要动真格,谁不忌惮士兵手中利剑,所以明面暗地里,肢族在三大贵族中,都要高人一等,直到翨阳族出了一个翨阳弦。
    翨阳弦的出现和受宠都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即便是翨阳族也不会想到,一位侧室庶子能仅凭一面之缘俘获一个后宫佳丽三千的君王。
    随着翨阳弦的受宠,翨阳族的荣耀达到顶峰,终于有了和肢族一较高低的资本,而云一凌薇,这位掌管云雊军队的储君,屡劝女王不要沉迷男色的未来君王,肢族追随的权力者,成了翨阳族潜在敌人,对抗的最终结果是云一凌薇的军权被收回,肢族朝中势力受到创伤,一枝独秀的时代结束,翨阳族与肢族半分这片江山。
    这大概就是肢族愿意把一位正夫嫡子下嫁给柔利蓼这位侧室庶出的原因。
    肢族希望联合柔利族,在气势正旺的翨阳族面前有所行动。
    当然,如果仔细审度,翨阳族的骤然得宠,到底是翨阳弦这位绝世佳人的魅力,还是女王内心深处某些戒备的浮现,亦或者,两者皆有。
    翨阳嫣然跪在自己亲哥哥的脚边,用与之前一样的撒娇语气,“哥哥,你让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嘛·····”
    翨阳弦非常宠爱自己这个妹妹,他与他的妹妹都是庶出,他们的父亲是家主的一个情人,他们的家主有许多情人,他们的父亲是一位寒门书生,凭借美貌与优雅的谈吐受宠不过两年便被冷落,父亲在两人很小的时候去世,他们在母亲家里受尽欺辱,作为女儿,作为唯一的亲人,翨阳嫣然对翨阳弦的意义太过珍贵。
    “起来”,翨阳弦看着案桌上云一祝赏赐的午膳,“你说了这么久,饿了吧,与我一起用午膳”
    翨阳嫣然站起来,抬起衣裙,坐在翨阳弦对面,拿起筷子,不等奴仆侍候,亲昵的为她哥哥夹菜,“哥哥,那你会帮我出这口气的是不是?”
    翨阳弦亲手为他妹妹盛汤,“你想怎么出气?”
    翨阳嫣然听言,激动的仰头,“我要毁了那个柔利蓼这次与肢族的婚事,还要乖乖让那个矮小懦弱的女人亲自把她的丈夫送给我!而且母亲也说了,这次肢族妄想联姻柔利族对抗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翨阳弦听言,眉头微微一皱,放下碗筷,一旁的奴仆跪在地上,奉上水果,却被翨阳弦挥手屏退下去。
    只有两人对坐,翨阳弦冷了眸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家主的话了?”
    翨阳嫣然抿唇,放下筷子,低头,声音收了许多,“我没有··我只是···那毕竟是我们的母亲,哥哥,况且我们是翨阳族人,应当站在翨阳这边···”
    “你知道”,翨阳弦声音如霜,打断他的妹妹,“我这一屋子的奴仆都是家主派来的,我每天谨言慎行,受制于她,生怕出错,连累到你,我以为你的心是跟我一处的,会念及我的处境,我的难处··”
    说着,翨阳弦拳头紧握,眼睛发红,“没想到你不仅任性无比,如今,还帮着那个连一具棺材都舍不得为父亲安葬的女人对我说教··!”
    布满眼泪的翨阳弦仰起头,不让自己的泪掉下来,整个王国,由里到外,都装扮的十分精致热闹,这是为公主大婚准备,是他亲手一点一滴布置起来,是他起早贪黑,事事亲力亲为的结果,这样的结果,却让他心碎欲裂,肝肠寸断···
    翨阳嫣然似乎察觉到了她一向深藏情绪的哥哥的异常,从桌椅上起身,跪在一旁,头垂了下去,声音颤抖,“侧君不要动怒,都是嫣然不好,嫣然没有顾念您最近的幸苦劳累··嫣然也只是想帮您,您如今是翨阳族的太阳,如果肢族联络柔利族有所行动,一定会伤害到您,我不想您失去陛下的宠爱,不想您····”
    “嫣然,你知道物极必反是什么意思么?”,翨阳弦打断他妹妹,“美色侍人,能得几时好?翨阳族利用我得到那么多的权利,难道就不会让陛下忌惮?公主作为储君,尚且被削去军权,打击肢族,何况我们···”
    低头,翨阳弦细细的看着翨阳嫣然,这个和他一样,延续了他们父亲美丽容貌的女孩,“终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件毫无意义的牺牲品凋谢在这深宫里,妹妹,你不同,只要你收敛任性,不涉及政事,娶一位自己喜欢的丈夫,你们,可以一生一世安享太平于幸福··”
    翨阳弦拉起翨阳嫣然的手,紧紧握住,“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其他一切对我都不重要,你明白么?”
    坐在出宫的马车里,翨阳嫣然掀开轿帘,看着王宫里外这精致华丽的装扮,紧紧咬着嘴角,她知道她哥哥突然变幻莫测的情绪来源何处,都是这个婚礼,这个太过华丽,只属于国君的婚礼,这个曾经在她哥哥梦里出现无数次的婚礼,让她哥哥感觉到了绝望,她哥哥对他撒了谎,她虽然是他哥哥唯一的亲人,却还有一个人是他哥哥的心头肉,这个人太过耀眼,足以威胁他哥哥与整个翨阳族的荣耀,这个人,如她母亲所说,应该消失在这片绿洲里!
    公主大婚,不仅是云雊国的盛事,也是四国的大事,按照四国礼节,三国要遣使来喝,犬封支奉赤白的命令出城截杀赤方远派而来的使者时,柔利蓼坐在大厅的一角,沉默不语的看着她家主柔利姒。
    “这是公主的意思,是恩赐,我们要举行一场盛大浓重的婚礼,为你安排最奢华的宅院,不让肢族小瞧了我们”,柔利姒抿了口茶,看着柔利蓼晃动不安的眼神,“你在担心什么?”
    柔利蓼犹豫再三,站起来,“我,我不想娶一位正夫嫡子”
    “什么?”柔利姒不解的皱眉,“你知道如果按照地位,柔利族有很多适婚女人,是轮不到你的,但是你的这门婚事是公主亲自开的金口,你应该知道你如此幸运的原因,这是你这次赤方之行的巨大回报”
    赤白与大子月两人的面容在柔利蓼脑海里一闪而逝,低头,柔利蓼十指纠缠在一起,“我知道,母亲,可我····”,叹了口气,柔利蓼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我明白了,母亲,我会好好准备婚礼,绝不给柔利族丢半分脸面”
    啊琪垭还不知道赤白与大子月的身份,在这栋奢华的宅院里,只要柔利蓼和柔利姒知晓两人的真正身份,这也是柔利姒和柔利蓼乃至柔利族突然受到公主恩宠的原因。
    “主人最近很忧愁,总是大半夜喝酒,还说些胡话”,啊琪垭拿着针线,按照柔利蓼的命令,为大子月和赤白缝制一种赤方人才穿的衣裳,没有询问太多,却同样忧愁的在大子月面前吐露心事,“她一定是担心肢族的那位嫡子瞧不上自己”
    啊琪垭的容貌放在云雊国男人里,十分出众,虽然因为其太过浓重的阴柔之气让大子月无法把他当作一位男人看待,但作为曾经出生入死,又对自己多加照顾的‘朋友’,大子月十分喜欢啊琪垭。
    “我倒觉得你的女人担心的不是这个”,大子月伸出手臂,让啊琪垭再次确认新衣的尺寸没有丝毫偏差,“她并非是一个没有抱负、唯唯诺诺的女人”
    听言,啊琪垭点头,“您说的很对,主人她确实勤奋,也有野心,可是您不知道,在云雊国,家族的地位所带来的影响,听闻肢族不管男女都是要习武的,要是那位公子身手不凡,又心高气傲,下嫁的他一定会让主人很不痛快,家庭的和睦是很重要的,主人想成为柔利族最好的女人,夫家的支持非常重要··如果未来的夫君不支持她···”
    大子月在啊琪垭的如此悲伤中,突然轻声一笑,“啊琪垭,你满脑子都是你女人未来如何,你难道就不吃醋,你的女人即将迎娶一位丈夫进门,说不定你会失宠,还会受到那个男人的苛责对待··”
    大子月的话似乎让啊琪垭很惊诧,“我本来就只是一位家奴,主人已经待我很好了,我的命都是柔利族的,我···”
    大子月不露痕迹的叹息一声,他大概终于明白云一凌薇那对云雊国古老习俗势在必得下手的原因,“啊琪垭,如果我是你,绝不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有其他男人”
    啊琪垭羞涩的抿唇,不安的整理衣布,“阿月,那是因为你有超出常人的智慧,而我却没有,我无法掌控我的女人”,顿了顿,啊琪垭看着一旁已经为赤白缝制好的衣裳,轻声开口,“如果有一天你真正爱一个人就会知道,是否得到这个人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是否安好,是否快乐”
    大子月还未来得及回味啊琪垭这番语重心长的话,便听见一位奴仆匆匆忙忙的在门外敲门,“啊琪垭大人,不好了!”
    赤白最近对赤方杀诀的练习似乎小有心得,连带着身体,都精神矫健了许多,另外在为他缝制新衣时,大子月还惊诧的发现赤白长高了许多。
    “我才十五岁,长高难道不正常么”,赤白面对大子月的不可思议,气急败坏的开口,“难道你以为我们赤方人的高大血性在我身上一点都没有么!”
    大子月露出一抹甚是委婉的笑容,“没有,我只是在想,你的衣裳都要换新了”
    大子月不听赤白的警告,再次走近三楼的院子打扰赤白练剑时,一脸笑意,仿佛很喜欢看赤白气急败坏后的表情,不出所料,伴随着院落里扬起一阵疾风,赤白收剑,面色难堪的看着走进来的大子月。
    “让我听听,今儿你又是哪不舒服?”
    赤白咬牙,已经习惯大子月的套路,怒目而视的看着这个一身蓝衣的男人。
    大子月恬不知耻的揉了揉太阳穴,“昨儿你给我按过之后好多了,今天我来,是要向你汇报刚发生的一件急事”
    说着,大子月为赤白倒茶,还贴心的拿起毛巾,去擦赤白额头的热汗。
    喝了茶,赤白扭动脖子,伸展身体,“什么急事?犬封支失败了?”
    犬封支三个字,不知为什么,很让大子月膈应,“不是,是今儿翨阳族族长带着一众小辈来了柔利家”
    “翨阳族不是一向看不起柔利,怎么”,赤白皱眉,“怕肢族笼络柔利他们落下风?”
    大子月,摇头,“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下,赤白就更不明白了,“兴什么师?问什么罪?”
    “翨阳族说,柔利蓼昨日把翨阳嫣然打成重伤,如今生命垂危,今日,要带柔利蓼见官受判”
    说着,大子月眉头微微一皱,“看来,王室的纷争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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