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 新王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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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方新王的葬礼十分盛大,满城红布悬挂房前,王室从里到外,从贵族到奴仆皆穿红色粗衣,以敬新王死去的灵魂。
在一片看似悲伤的悼念中,王室人心惶惶,各怀心思。
“大子月和貊璎按照规矩,理应殉葬”
国王议事厅里,赤夷和其妻子坐在上位里,面色憔悴的看着下座的一众贵族,赤炎和其王子赤枭面无表情,犬封长老在这一片冷寂中沉声开口。
貊璎与貊阳就坐在赤夷的身边,听言,浑身一震,随即,貊璎站起来,不露痕迹的看了赤枭一眼,轻声开口,“我不能殉葬”
“没规矩”,犬封长老冷哼,“赤方千百年的习俗,任你年轻也躲不过”
貊璎仰起头,在烛光的映照下,嘴角微翘,“我肚中已有了新王的骨肉,你们是要杀了新王的王子么?”
听言,本来死寂地议事厅里突然沸腾起来,尤其以貊族为首,几乎喜极而泣。
貊阳抬头,战战兢兢的看向他妹妹的肚子,几乎是颤抖的,想要伸手去触碰一下,却在最后垂下手,悲痛的暗淡了神色。
王后怀孕的消息在新王的死讯之后,让王室再次动荡起来,赤炎眼看自己儿子唾手可得的王位被一个还未成形的小儿夺取,满腔怒火。
“貊璎必须死”,赤炎看着一身愉悦的赤枭,阴鸷开口,“她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死!”
赤枭却轻轻一笑,“若貊璎现在出事,那怎么算起来,都是我们的罪孽,况且如今她这般金贵,貊族能让人轻易下手得逞?”
这话赤炎当然想到了,因而更加怒火冲天,一脚踢翻奴仆呈上的鲜奶。
“父亲大可不必这么动怒”,赤枭挥手,让跪下的奴仆退下,“此时夺位,难免成为众矢之的”
“那你难到还要等待,等那个小杂种生下来,叫你一声叔父?”
赤枭轻笑,“棋要一步一步的下,与其在风口浪尖夺位,不如先成为掌控实权的摄政王”
赤炎听言,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这赤方以后就是他貊族的王国了,一位太后,一位将军,轮得到你坐摄政王?”
只露出一抹甚是诡异的笑容,赤枭便站起来,双手后背,慢悠悠的走出了他父亲的书房,此时四月,春意盎然,赤方国稀少的花要开了。
大子月一身白袍,站在新王的灵柩前,看着一众贵族洋装悲痛的宣读赤方国的殉葬礼节,听完后,在众人的注目下,及其沉稳的点头,“我知晓了”
“你可知道”,貊阳皱眉,咬牙,“他们的意思你要和新王一起入土,你将被活埋!”
大子月点头,作为主君,这几日的守灵憔悴了大子月本来俊朗如月的容颜,“我是他的丈夫,我与他共葬王陵,是应该的”
貊璎听言,垂眉冷笑一声。
是夜,貊璎在老奴的陪伴下,不耐的走进新王的灵堂,赤白的身体被放在一个冰棺里,还未封棺,貊璎不顾老奴的劝告,走近,打量自己这个可怜而年幼的丈夫,赤白一身红色王服,脸色如雪,整个人在冰棺里,几乎白的透明,一点都没死人的惨白与发黑,长长的睫毛低垂,像下一刻,他就会睁开那双如水的眼眸似的···
“若新王活过来”
在深夜的一片沉寂中,守灵的大子月跪在一旁,突然开口,惊的貊璎一个踉跄。
“你说什么?”
大子月站起来,看着一身华贵的王后,“我说若新王活过来,知道你肚子有了孩子”
“那他会非常高兴”,貊璎走过去,靠近大子月,“他的王国后继有人了”
“哦?”,大子月嘴角弯翘,放低声音,“你确定他是高兴,而不是震怒之下处死你?”
听言,貊璎脸色惨白,却仍旧扬起下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大子月摇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王后离开灵堂的背影急促而慌张,赤枭接到貊璎派奴仆送来的信件之后,并没有立刻进宫安慰他这位性感的情人,而是骑着骏马去了貊阳的府邸。
第一将军的府邸就修建在离王宫不足一百米的地方,但一直无人居住,因为第一将军往往是国王的丈夫,是要入白宫居住的,算起来,貊阳是第一个入住将军府的将军。
赤炎的深夜来访被害沉浸在悲痛中的貊阳厉声拒绝,王室的权利之争他向来不想参与,赤炎的野心像他父亲一样膨胀而邪恶,赤炎却让仆人拿了一样东西给貊阳,之后,貊阳与赤炎对坐在书房里,满脸阴霾。
“王后的贴身饰物为何会在你手里?”
貊阳的眼神仿佛风雨欲来前的紧张,赤炎却一身安然得意的姿态,靠在椅背里,打量貊阳简洁明了的书房。
“我还是第一次入你府邸呢”
“回答我!”,貊阳一手握住赤炎胸前的衣襟。
“我以为以你的智慧是能够得到答案的”,赤炎对着貊阳轻轻一笑,“你妹妹的屁股每次翘起来,就像一头发情的绵羊,让人情不自禁···”
啪的一声,赤枭整个人被扇倒在地,貊阳的力气足可以与三只神兽较劲,赤枭艰难的起身时,左脸红肿,嘴角一丝鲜血流出,尽管如此,赤枭依旧双眼含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将军剑抵在赤枭的心脏处,貊阳浑身发抖,双目发红,“你····你·····”
赤枭仰头,毫不畏惧,“我怎么了,我只不过是抗拒不了你妹妹的诱惑而已,赤白不能人事,王后婚床寂寞,我只不过做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
剑入肉半分,鲜血浅浅的溢了出来,貊阳蹲下身子,掐住赤枭的脖子,“你想利用王后控制貊族?”
赤枭轻蔑一笑,“你应该说是我屈尊,选择了你们貊族”
“你以为貊族会为了一个背叛国王的女人受你的挟持?”
凌空一脚,赤枭拳头袭向貊阳,闪开将军剑的挟制,两人各自退开几步,赤枭扭了扭脖子,“难道你们不会受到我的挟持?若王室和百姓知道王后背叛国王,与我苟合怀了生育,你们貊族两千家族,还能继续享受三大贵族的荣耀与封地?”
貊阳突然坐下来,盯着赤枭,“你从拔剑失败便开始了如今的布局是么”
“是”
“你想得到什么?”
“我想得到你”,赤枭抬起衣袍,在此坐在貊阳的对面,“我想得到第一将军的支持”
“你想成为摄政王?”
“你看,貊阳,你不仅有厉害的身手,还有让人赞赏的智慧,对,我想成为摄政王”
貊阳垂眉,声音冷冽,“你认为你稳操胜券?”
赤枭点头,“当然,我相信你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舍得让你们貊族两千族人殉葬”
“我还有一个选择”,貊阳手握宝剑,“我可以杀了你”
赤枭点头,“当然,可是你以为只有我和王后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么?”
听言,貊阳脸色惨白,“你想让我对你父亲也下手?”
“不,他不知道”
“谁?”
赤枭捂住胸口的伤口,挑眉,“我们的主君,大子月殿下”
“这不可能!”,貊阳睁大眼睛,“他怎会···”
“我告诉他的”
“为什么?”
“因为我要他为我办一件事”,赤枭轻笑,凑近诧异的貊阳,“我要他明白,这个王国终将属于谁,我要他看清楚赤白是一个多么软弱无能的君主,我要他选择站在我这边”
“你不怕他告诉赤白?”
“哈哈哈哈哈···”,赤枭仰头大笑,“你知道大子月来赤方国第一个拜访的是谁么?”
似乎预感到了赤枭接下来的话,貊阳握住宝剑的手不住的颤抖起来,“不····”
“是我!”,赤枭轻笑,“大子月的赌注最开始就是下在了我的身上,这个柔弱的南岐人远远超出你们想象,我们达成了一个交易”
浑身的颤抖让将军剑发出丝丝声音,脑海里原本只是一些怀疑的想象变成一个不容置疑的现实。
“他帮我杀了赤白,助我称王,我派二十万精兵,助他血洗大月神教”
“你竟然”,貊阳站起来,“你竟然下作到和一个南岐人····”
“棋子,无论贵贱,都是棋子罢了”,赤枭站起来,对上貊阳的眼睛,“如今赤白已死,我要你助我成为摄政王,还要你免除大子月的殉葬”
新王去世后的每一次日出,赤方局势都像翻天覆地似的变换模样,一如这日的国王议事厅里,貊阳和貊璎在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后,推选赤枭成为摄政王。
非常诡异的,是除了犬封一族,貊族和宏服族无一人反对,宏服在这次与神兽大战中被赤枭委以重任,归队之时,军中重要的职位皆已有了宏服的人,犬封长老一片谩骂,却没有能阻止这个决定。
“大子月终究是南岐人,若我们轻举妄动,难免引起大月国的不满,我们的大公主还在他们的王宫之中”,成为摄政王的赤枭在他父亲赤炎的侧目之下,坐在貊璎旁边,扬起下巴,“我认为既然新王已死,不如让大子月回到大月国,以示两国交好”
作为第一将军,貊阳沉眉,点头,“我赞同”
王室与贵族顿时明白,赤枭不管用了什么伎俩,得到了貊族和宏服的支持。
新王下葬时间,定在四月十五,而貊阳拜访赤夷与赤白的母亲,是在四月十四。
深夜,住在王宫偏殿的上任国王与王后一身哀愁,在听完貊阳的话后,赤夷捏破了手中的琉璃杯。
“你是说····”,赤白的母亲浑身颤抖,抱紧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猫,“赤炎联合那南岐人谋害了我的孩子···现在,还用我那未出世的小王子来威胁你们···”
貊阳低头,眼神闪烁,“如今我虽是第一将军,军中重要职位却被宏服把控,我不能不忌讳他,如若他拼死反叛,难保王后与小王子不会出事···我们只能暂时稳住他,尊他为摄政王··”
抹去貊族的可耻背叛,让貊阳饱受折磨,甚至不敢抬头看赤夷。
赤夷历经沧桑的眼神发出一丝阴鸷的幽光,拳头紧握,“燕儿··”
这是赤白母亲的名字,犬封燕,赤夷转头,握住他妻子的手,“我们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四月十五,新王下葬。
大子月虽然免除了殉葬,却还是一身白袍的跟在赤白的灵柩之后,与他一起的,还有第一将军貊阳,王后貊璎因怀王子,只坐在城楼王座之上,远远望着一片血红走向南门外的王陵。
赤枭就坐在王后的旁边,看着下葬的队伍消失在城门之外,端起一杯美酒,抿了一口。
大概是众人皆以为局势已成定数,所以没有人察觉到王陵周围士兵的变化,以及美酒里,那淡淡的涩果香味。
直到王后忍不住想端酒品尝一杯时,被老奴拦下,使了一个眼色,貊璎慌乱的看向赤枭,这时,下葬的队伍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赤枭浑身酸软的倒在座椅里,诧异的看向王后貊璎。
突然,一声尖叫,制止了王后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