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皱了眉，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江翰跟他对着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不用再问他了，私下悄悄把事情搞清楚就成。
    第二天江翰破天荒的一大早就哼着歌起床，要知道他这人惯常都是熬夜打游戏到晚上两三点，不睡到中午十二点，拿脚踹都踹不动的，起床的原因还是因为被尿憋醒或者被饿醒。
    江利民已经能撑起身坐起来了，正拿着**看电视，江皓起来煮了粥，江翰二话不说先舀了自己那份，又去夹泡菜。
    “先给爸装一碗。”江皓说。
    江翰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还是低头去舀。
    “舀这边的。”江皓让开一个小锅，里面有熬得喷香浓稠的瘦肉粥。
    江翰看看自己刚才那碗白粥，又瞅瞅瘦肉粥：“不是，江皓你这都要区别对待一下啊？”
    “你也不看看你这身材，吃淡一点，行了别废话，把爸的粥用冷水凉一会儿端过去。”
    江翰骂骂咧咧：“个老头子被车撞了还尽享福了，他倒是好福气。”
    江皓搅了一下勺子：“你他妈说什么呢？！”
    江翰脖子一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心情又好转起来：“等我发财了我就搬出去，咱各过各的，谁也不碍着谁！”
    吃过饭，江翰手一袖，就要出门，走到门口叫江皓喊住了：“去，把碗洗了再走。”
    “嘿，江皓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眼色啊？我现在可是做了老板的人，你叫我去洗碗？”
    “去不去？”
    “哎你别打！别打！”江翰老实滚进了厨房。
    等洗完碗，他特意往江皓跟前甩水：“现在可以走了吧？”
    “滚吧。”
    江翰前脚走，江皓后脚就跟上了，这小子着实是飘得很，走到门口，连五十米处的公交都不看了，直接就打了个滴滴。
    后来车在接近市中心的一处停了下来，江翰拐进了个巷子，前行不过两百米，就有一家刚刚装修好的鸡排店，两间铺面，装修的很有格调，明明是主要用来做外卖的，但店里依然设了可供客人就坐的卡座，江翰进去的时候还有人喊他“老板好”，他顿时就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江皓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本来想离开的，这时从店里走出一人，抬了个手机正在说什么，江皓隐隐约约听到“陆总什么什么”。
    他脚下一顿，下意识就悄悄凑了过去。
    “知道知道，我办事您啊就……”
    “那什么……你给我透个底啊高秘书，前头不是说叫准备……”
    “我当然不是想揣测陆总的意思。”
    那人感叹着说：“费了那么多周折，就为给下个套，结果临了这套又……”
    “您放心！我一定管好我这张嘴，绝对不……”
    江皓缓缓退出去了，他的双手早已紧紧纂成拳头，脑子里火山爆发一样，想要找陆澄问个清楚的冲动一遍一遍不断冲刷着神经。
    他到底想干什么？
    非常突然的，江皓回忆起高中时候陆澄说过的一句话，那时他觉得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多逼逼，但陆澄却说“你打了人，留下痕迹，还要被叫家长，说不定还得赔钱，看似是出了口恶气，其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传出去名声还不好。”
    那时江皓觉得他这话说得挺有意思，问他：“那你会怎么干？”
    “我？自然是对方在意什么就破坏什么。江皓，你知不知道，有时候精神上的伤害比肉体上的来得更痛苦，而且……难以愈合。”
    当时江皓就觉得陆澄这人有点问题，他蹙了眉，还没想出要说什么，陆澄就朝他看过来，眼神带了点怯：“江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挺坏的，可是我又没有江哥你这么厉害……如果江哥不喜欢，我以后绝不这样了。”
    他纤细苍白的颈项低垂，看起来确实脆弱得很。
    江皓一下就无法指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