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惊现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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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开扬州已有七日。沈墨轩此时正在一个山道茶寮歇脚。
“救,救命。老板,救人哪...”远远的,两个衣衫褴褛的乡亲,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朝茶寮跑来。
中年茶铺老板闻声跑了出来,见到二人,急声道:“怎么回事?老王,老李你们这是?”
见到老板,两人拽住他的袖子便不松了,将老板使劲往来路上拉。
老板不明所以道:“怎么了?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老李似乎还惊魂未定,一边喘气,一边道:“今早,我们村上十几个老乡一起出村子,准备去城中卖一些草药果菜。路过树林,哪知,哪知...”说到这里,老李惊惶不已,面如土色,抖若筛糠。似乎还沉浸在当时的恐惧之中。
那老王似乎平静了些许,接着道:“当时我们一行人走到了树林旁边,忽然,里面传出了一阵奇怪的异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走动。虽然心里害怕,可想到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些年,也没见有什么危险。于是,好奇心作祟。我们十几个人蹑手蹑脚进了林子。哪知,几只老虎似的巨兽突然向我们扑来。当时脑中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逃出来求救的。”说完这些,老王沧桑的脸上满是惊惧。
老李话中已带了哭腔:“老板,求你了,救救他们哪。”
那老板听了之后满脸焦急,两手乱摸,看看茶客们,又看看两人。显得很是无措。显然是有心帮忙,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带我去看看吧。”一把清爽淳厚的嗓音,将三人及茶寮中的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众人一惊,竟是一英俊白衣公子。却是那沈墨轩。
三人略有疑虑的眼中明显充斥着高兴。向着沈墨轩走去。
“大侠,大侠。如此,快随我去吧。”那老王老李二人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晚了,晚了就来不及了。”似是想去推拉,但又怕脏了这高雅之人。遂一时间竟犹豫不决。
沈墨轩起身微笑道:“带路吧。”
两人感激涕零,不住的躬身感谢。随后,往来路撞撞跌跌跑去。茶寮中的人也有几个会点武功底子的强壮的。顿时豪气一生,一拍桌案,与老板一道,都尾随而去。
一路急赶,不多时,便已远远看到了那片林子。却隐隐约约听见了一阵人声,似乎在焦急地呼唤着。“小公子,小公子你怎么样了?”“小公子,你快出来啊。”“小公子,小公子...”
定睛一看,却是一排人立在林外,或多或少受了些伤。正相互搀扶着,向着林中呼喊。林中不时传来一声声比虎啸更加响亮的啸声。
沈墨轩与身后一群人迎了上去。原来,那一群人竟是那遭难的村民们。老王,老李与村民们再见是涕泪纵横。
“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突然,一位老汉朝林中指着道:“小公子,小公子还在里面。壮士们救救他吧。”说罢就欲跪下。
沈墨轩扶起老汉,“老先生,您慢慢说。”
“我们当时受困,小王小李刚逃出去呼救。我们本以为这次一定没命了。却突然听见一道萧声传来。很轻。”那老汉似乎不知如何形容,“但,但是,很让人安静,巨兽也静住了。他让我们出来,可,可是,他自己还在里面啊。”
话音未落,沈墨轩已然御起轻功,一掠而入。身后人们的声音已渐远了。他自己亦不知为何,自己竟会如此在意那独斗巨兽的陌生人。
眼前渐渐开阔。突然,沈墨轩静立不动了。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饶是他见过大世面无数,胆大包天。饶是他大概知道内里情况,面对面前这一切,仍是不可置信。
只见到五头似虎却比普通虎大了整整一倍的巨兽,有三头的眼睛泛着绿光,凶性不在。但仍有两头的眼中泛着红光,龇牙咧嘴,状极凶恶。不过,红光似有渐渐弱化的趋势。
而五头巨兽中间,一位白衣黑发的少年背对着沈墨轩,迎风傲然而立,衣袂飘摇间,直若仙人,在巨兽的围堵中仍从容自如。
此刻近了,才听见,少年的嘴里轻轻哼着不知名,却异常的好听,轻柔的古老的歌谣。如咒语般,让人欲沉溺其中。很微弱,似乎只是哼给五只巨兽听的。沈墨轩听得,只觉浑身戾气尽消,有如置身仙境般的舒坦。而那五头巨兽,在轻柔的歌声中竟异常安静。那两头眼泛红光的巨兽,此刻,竟缓缓低头,眼中红光渐渐消散。
“嗷...嗷...”五头巨兽此时竟凶性尽除,围绕在少年身边,有如猫儿般温驯,顺服,任少年轻柔的抚摩它们的头颈,皮毛。满足的“呜,呜”叫唤。似甚是享受。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那少年似是早已发现了沈墨轩的到来,开口相邀。这声音,竟是悦耳异常,雌雄难辩般让人觉得异常舒服。
沈墨轩微微一笑,慢慢走了出来,“被你发现了啊。”
“嗷,嗷...”在他出来的一刹那,巨兽们那原本蹲下的身子,立刻又站了起来。颈毛全竖,眼中全是戒备。
“安静一点,没关系的。”轻柔的抚摩着巨兽,少年在它们的耳边说着话。
巨兽们竟然在听了之后复又缓缓坐下,虽然眼睛仍不放松的盯着沈墨轩,但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已然不复存在了。
此情此景,着实让人惊异。
那少年缓缓转过身来。沈墨轩眼前一亮,惊异无比。眼前的少年,有着纤细的身躯,肤若细瓷般白皙光洁,那张绝美无比的脸,有着诱惑天下人的气质。竟是如谪仙般美丽中泛着英气,直如仙人。更重要的是,他,他竟与流光有七八分相似。
“流光?”不自觉的,沈墨轩竟惊喜的喊了出来。
而那少年在看见他,听见他的喊声时忽而眼神一闪,继而微笑道:“我不是流光。看来,你认识他吧。我和他是一同来的,但我们几乎不会同时出现在同一处。他,在躲我吧。哼哼。”微微望着天空,少年有些落寂的笑。
沈墨轩看着他,神色一呆。看着少年回望向自己,连忙有些慌乱的回过头来。勉力镇定道:“在下沈墨轩,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我?叫流影。”
“流影?”沈墨轩又是一呆,喃喃道:“流光?流影?”
那流影看着微有呆愣的沈墨轩,疑惑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疑惑的皱着眉头,“你,你和流光,到底是什么关系?”沈墨轩终于忍不住问到。
流影眼神空茫地望向别处,奇异道:“流光,流影。在同一个肉体内孕育,先有了他,后,才有我。”
“什么?你和他,竟是姐弟?”沈墨轩很是震惊。似乎他一辈子的惊讶在今日给用了个尽。
流影迷茫的一笑,不置可否。
“对了,刚刚那些村民嚷着让我进来救你,他们却是不愿离开。”沈墨轩终于回过神来,想起了正事。
“什么?他们还没走?他们有的人可是受了伤啊。”流影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复又举起竹笛,悠扬的乐声再度响了起来。听之似让人置身于母亲的襁褓之中,安心,舒适。
稍后,流影停止了吹笛。轻轻的,又哼起了那古老深沉的歌谣。似妻子深情的呼唤,似母亲沧桑的呼喊。
那巨兽竟在歌声下缓缓地朝深林走去。消失在了眼前。
流影走向沈墨轩,轻声道:“走吧,去看看他们。”
待走近身边,忽然,流影身体猛然一震。有些惊疑地看向沈墨轩,眼神变幻不定。继而,邪邪一笑。似乎沈墨轩被他看透了什么似的。
沈墨轩心中一惊,突然觉得自己背上有些发毛,似乎自己的心思会被他全部洞悉一般。明白自己不应该和他距离太近,但是,却又对他好奇的很,忍不住想要去靠近他。
沈墨轩有些微尴尬,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小兄弟,你这训兽之术,可是让在下有些震惊啊。”
流影抿唇一笑,看了他一眼,飘然而去。竟是万种风情。沈墨轩再次很没形象的愣了。
两人御气而行,不消片刻便出得林子。就见一干村民,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翘首以顾。见二人出来,不禁欢呼雀跃,激动得热泪盈眶。
“恩公,请受我们一拜啊。”先前那老汉带领一干村民竟当场跪下。
流影见状,俏脸微红,急道:“快快请起,老人家。”伸手欲扶那老汉。
“恩公,仙人。你不受我们这一拜,我们于心难安呐。”老汉的声音颤抖着。
“仙人”,只见众人真的高呼着‘仙人’拜将下去。感情众人是将流影当作仙人了。也难怪,如此风姿,如此神秘,被当作仙人也能理解吧。对此,流影只有微红着俏脸,苦笑不已。
看两方僵持不下,沈墨轩偷偷一笑。假装正色的对一干村民道:“仙人若是被长辈叩拜的话,可是会折寿的。难不成,你们,是想让仙人折寿不成?”揶揄的口气让村民们,特别是那老汉脸色一变。连忙起身,口中直呼:“罪过啊,罪过。仙人莫怪,莫怪。”似乎真怕起慢了会让流影折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