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哦，你戳了你师父的炸点了。”
    一直观望的罗封小心从旁边树后探出头来说：“你刚跟他说什么了？在灵霄派这些日子，还没看过他这么生气。”
    是生气了，还蛮严重的。方念愣怔想，挠了挠脑袋。奇怪，干嘛生这么大气。
    “阿榕，师父呢？”他赶紧跑回止水院，问一边晾晒衣服的阿榕道。
    “少主在书房里呢。”阿榕笑道：“今天的夜宴玩得开心吗？这么早回来啊！”
    “你再去玩会儿吧，这边不要紧。”方念转身对罗封说：“我去跟师父聊聊。”
    “你可小心。”罗封说：“不要再被御剑戳着挂墙上了，多丢人啊，这可是宫里！”
    方念闯进书房里，青长夜正看书，几乎无视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他把鞋子抖掉，爬到榻上去，用力靠到青长夜背上，哼哼说：“师父，不要生气。”
    青长夜侧过身，仍然盯着书，没理他。
    “师父，师父……”方念干脆歪倒躺在他膝盖上，扭来扭去：“你这样我好害怕，不要生我气了。”
    青长夜直接背过身，腿一缩让他脑袋直接磕在榻沿上，还是满心只读圣贤书模样。
    “哎哟，疼死了。”方念揉着后脑勺，起身把脸贴在他背上蹭来蹭去：“师父不心疼我了，要是你再不心疼我，这世间就没有人心疼我了，我真可怜。”
    青长夜还是没说话，方念只好伸长胳膊从背后把他抱紧，死死抱住说：“你不说话，我就这样抱你抱一晚上。”
    青长夜说话了，他说：“滚。”
    也比一个字都不说好，方念乐观想，把下颌搁在他师父的肩膀上，圈着师父的腰看青长夜正在看什么书，仔细看了看，全是生僻的古行书，半个字也没看懂。
    “师父真的很少这样生气，气我没关系，师父不要气坏自己的身子。”他软言哄青长夜说，把对方又抱了抱紧，手臂传来的触感却让他怔了怔。
    他自己是僵尸，体形不会再长大变化了，然而青长夜却在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内变化颇大。
    方念记得第一次见师父时，师父比自己还矮一头，还是少年稚嫩模样，再后来，个头和自己一样高了，已是少年过渡到青年阶段时的样子，身躯抽长，但身躯还是少年一般，略显瘦弱。
    现在，他明显感觉师父的肩膀宽了，把下颌搁上去很有安全感，他甚至能从竹青长袍下的那具身躯上隐约感觉到精悍修长的肌肉，就算修为再精进，这成长速度也是太快了吧，平常都吃什么啊。
    他揪过青长夜的手掌，和自己的手掌贴在一起，有些吃惊，师父的手掌已经比他宽大了，手指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雏形。
    “你做什么。”青长夜说。
    “师父变高了，变帅了。”方念倚着他肩膀说：“我喜欢师父这样。”
    青长夜墨黑双眸凝了凝，他唇角抿了抿，微微往方念的方向倚靠了靠，低沉道：“真的么。”
    “真的！师父还在发育，以后一定会变成修真界顶级美男子，好多人会喜欢你的。”方念说，和他头靠着头，看那本完全看不懂的古书。
    “我不在乎。”青长夜忽然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啊？”方念说：“不在乎什么？”
    青长夜又不理他了，继续专注看着书。
    “师父比原来话少了，为什么？”方念说，确实，他觉得第一次遇到青长夜时，对方好像话没这么少，态度也没这么冷。
    “因为你让我不知道如何开口。”青长夜冷静说。
    “跟我说话，随便说呀。”方念说：“我们关系这么好，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青长夜忽然靠了过来，额头顶着他的额头。
    “做、做什么啊，师父，我会害臊的。”方念说，想挪开点，但又怕又惹师父不高兴了：“我长得不好看，你离这么近看，晚上要做噩梦的。”
    “方念，你的眼睛很好看。”青长夜淡淡说。
    方念一怔，片刻，他觉得从耳根一直烫到了脸颊，连忙一缩转身，嘀咕说：“胡说。”
    “没有胡说。”青长夜坚持道。
    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就有本事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还让人这么害臊？？？方念真不明白。
    “我不与师父说了。”他挠了挠后脑勺说：“师父不生气就好。”
    “你还痛吗，先前打了你。”青长夜忽然说。
    方念一愣，仔细一想，确实因为春宫画册的时候挨过打，不过皮厚，没怎么放在心上，就说：“没有没有，不痛了，你不提我都不记得了。是我不好！师父，我以后一定不看这些东西了。”就算是看，也决不能被你再抓到把柄。
    青长夜扬眉，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阿榕敲门的声音打断了，方念回过头，阿榕正对他笑了笑，说：“方少爷，刚有位姑娘来找你，说是叫什么……月……什么的，是宫里的才人，你要不要见见？”
    等等，自己在宫里唯一认识的人……方念心里一震，看着那个从门缝里侧身窥探的小姑娘，忍不住愣了，意外说：“小月？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