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冷酷无情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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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过去,村里的樵夫打柴经过驿站前的小屋,看见那老头坐在门前裹着破棉袄晒太阳,忍不住奇道:“小哥,你爷爷来跟你住了?”
“是哦,他身体不好,跟我住。”方念扣着面具正忙着砰砰砰捣药,随口应了一声。
“现在收成不好,每天喝点稀粥过日子,家里多张嘴,你自己还不要饿死!”那樵夫忍不住好心跟他说。
“你都说了是我爷爷了,我怎么能把我爷爷丢着不管。”方念翻白眼说:“你以为我是白眼狼?”
但那老头确实还争气,被方念用药硬灌了半个月,居然也好了起来,能坐起来了,有空还帮他打扫打扫屋子,熬熬热粥,一老一小日子过得却也踏实起来。
方念本来一心惦记着攒点盘缠上龙鸣山,找个机会挤进灵霄派,却一直成行不了,一来没有机会,因为灵霄派只有弟子下山时才会开启山门,二来却惦记这个病弱老头没人照料,这几个月也只得住了下来。
但灾荒却一天比一天严重,山上的草根树皮都挖空了,方念仗着自己是具活尸,不经常进食也能活动,好不容易行医换来的米粮都匀给老头煮了粥,虽然是荒年,老人家的身体倒没大碍。
这样熬了半个月,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京城有个富商听说这里灾荒,拖了几百车白米来救援放粮,一下就炸得这个死气沉沉的小镇一片欢腾。
方念进镇行医,看见衙门附近挤了一群人排队领救济粮,他也没脸没皮排了个队,等到了他,人家只给他一份,他就不爽了,忍不住说:“我家有两人,怎么就给一份?”
“我还不知道你一个人住!”有个捕快认识他,就斥责他说:“快走!”
本来锦衣玉食,但方念草根一样坚强活了这么久,也脸皮厚了,大言不惭说:“我爷爷跟我住,你们不给老人家一口吃的,还是不是人?”
“怎么了?”忽然有个少年从旁边说,声音清朗。
方念看了他一眼,那少年一身乌云雪浪缎袍,清俊秀气,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穿得十分华贵,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少年就多舀了两碗白米给他,笑道:“拿去吧。”
看着方念凶猛挤出人群,那少年笑了笑,问旁边那捕快说:“什么情况?”
“青长老您有所不知,他是个郎中,平常也给人看看小病,不知道图什么,上月从山上捡了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回来,都灾荒成这样,自己都自顾不暇,真是泥菩萨过江!”那捕快嗤道。
“听他声音年轻,为什么扣着面具?”那少年一愣,又问。
“说是长得丑。”那捕快半心半意回答说:“先前听人说,掀下面具能把小孩子都吓得大哭,戴了面具,才有人愿意去他那里看病。”
“都是平凡人,哪能有多丑?”那少年忍不住笑道:“我倒想看看到底有多丑。”
方念背着药篓,刚转到街角,兴致勃勃想回去煮点粥填肚子,却一下撞到了个小丫头,那丫头一身破败衣裙,哭得眼睛通红。
“方大夫!”她一看见方念,哭得更伤心了,原来她排队想在这里领些救济粮,个子太小,从白天挤到傍晚也没能挤进人群,想到家里只有个病重的姥姥还等着她领米回去,更是难过万分。
“别哭别哭别哭了……”方念这辈子最怕看到女人哭,只得想了想,从药篓里的布包里磕出一半白米,分到小丫头抱着的陶罐里,说:“走,我送你回家,不要在路上被人把米抢了。”
“你给小月一半,要是你饿死了怎么办?”那小丫头含着眼泪问,倒是非常天真无邪。
“你这小鬼怎地说话如此晦气?”方念不爽说:“放心吧,我健壮得很,跟你丫头片子不一样,你饿死了小爷我都不会饿死,赶紧给我回去!快走!”
“您看看,我就说了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闲心在这里装好人!”那个捕快远远看到了,忍不住皱眉对旁边的少年说:“再熬几个月,等着看他活活饿死!”
那少年并没言语,只是盯着方念领着小丫头离去的背影,仿佛沉思着什么。
这几月下来,方念的好口碑却传开了,四处方圆十里的乡民来他这里看病的只多不少,那得了他一半白米的小丫头小月就住在附近,三天两头便跑过来找他玩耍。
“我姥姥说明天是满月,灵霄派的弟子们就快要下山了。”
那天那小丫头坐在村口大树下,一边帮他摘草药,一边对方念说。
方念磨药的手一下停了,他满手草汁,惊喜说:“真的?”
他那夜辗转未眠,记得每月灵霄派会让长老带领弟子下山一次,帮助周边乡民,这也是灵霄派目前在修真界口碑极好的原因,一向走亲民路线。
那天方念在市集上窝了很久,猛然看见人头攒动,万丈御剑光芒从空中射下,耀眼犹如星辰。灵霄派的弟子一身竹青道袍,穿行在人群之中,犹如下凡的仙人。
方念心脏狂跳,他定睛看去,伫立在弟子之中的,正是一身华青道袍的御剑坛长老凰临,他昔日的师父还是目如寒星,冷得遗世独立。
哪怕在俊秀男子辈出的修真界,他的师父也是有名的美男子,又是修真门派一派长老,顿时就激起了不少周围女子的围观,怀春少女们嘻嘻笑笑,都双颊绯红起来。
方念一看到师父高挑身形在人群中出现,整夜想好的那些话却都忘了,大半刻才沉声颤抖说:“……师父……”
他的声音不大,但凰临却瞬间就侧过眼,双目如冰,漠然凝视向他的方向。
“师……师父。”方念双腿发抖,师父严厉无比,修行十分辛苦,年轻的时候都怕吃苦,他这才离开灵霄派,以为回到摄政王身边就是进了安乐窝,没想到等着他的是死局。
“你倒是还记得我这个师父。”凰临声音冷而低沉:“叛教之人,还有脸称我师父?少污我灵霄派门楣。”
方念仿佛被狠狠抽了一鞭,他双目发黑,终究不过是少年,眼眶忍不住发涩说:“师父,求求你原谅我吧,是我错,我……”
“方念,如今后悔也是于事无补。”凰临森冷说,他的手危险搭上了腰间的剑鞘:“死人便该入土,你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厚颜无耻送到我灵霄派门前,还敢纠缠不休,是想逼得我亲手铲除你不成?”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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