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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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献因为药效的原因,脑袋低沉地垂了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欺骗、痛苦、誓言,一切的一切,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
红渠注视着魏子献,她感觉现在的魏子献就像躺在自己身侧的那晚一般,安静、温暖···
眼见着魏子献闭上了双眼,红渠却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她痛苦的靠在魏子献的肩膀处,身子抖得不像话:“魏子献,醒来之后,你再也不会记得你我之间的种种情爱,那些誓言便消散如烟了···”
她伸出手来,用指腹小心翼翼的描摹着魏子献的五官,好像如果她不珍视一点,魏子献就要消失了一般。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地上···
对不起啊,魏子献,我骗了你。
你不是问我我喜不喜欢你吗?
我喜欢啊,喜欢的要透不过气来了。
可我骗了你,看在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的份上
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关于我们两个,只要我一个人记得就好了,我不要你痛苦,从今以后,我要你恣意潇洒,毫无负担的活着。
就算是忘了我,哪怕是忘了我···
悲痛交加之下,红渠竟呕出了一口暗红色的鲜血来。
魏子献,我从不后悔爱上你。
哪怕是赔上我这条命!
红渠哭着笑,笑着哭,看着自己泛着深紫色的指尖;
她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了。
红渠掀开了大帐的帘子,看了看外面。
真好,天晴了啊!
红渠脚步虚浮,跌跌撞撞的走啊走啊,漫无目的走着···
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吧!她走到了她们二人第一次相见的地方,这条路也没什么特别的。
就是落日啊,特别的红,它红透了···
“魏将军总是嗯,是喜欢我吗?”
“是啊,多谢将军喜欢红渠呢。”
“魏将军,一起喝酒吗?”
“将军在怕什么?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要我说···红渠的后半生就托付给魏将军你了如何?”
魏子献,明明中了幻术的是你,为什么深陷其中的却是我呢?
红渠终于倒了下去,她想起了她与魏子献初遇的场景,魏子献是那样一个自卑害羞却又温柔到极致的人。
魏子献,这一世,是我负了你,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好不好?
“生同欢,死同穴,做一对人间恩爱夫妻。”
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可是,可是我这么坏,骗了你那么久,你还会接受我吗?
我好害怕啊。
你看看吧,我的手上都是鲜血,我这样一个肮脏的人;
你还是不要再来寻我了。
红渠痛苦的蜷在地上,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小声地呜咽着:“魏子献,我好疼啊,我不要死了,我想待在你怀里,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骗你了,再也不骗你了···”
渐渐的,她的声音小了下去。
魏子献,我想你记住我,无论是以什么方式,可另一方面,我又希望你忘了我,忘了我做的那些事。
红渠彻底闭上了眼睛,眼角挂着的泪水缓缓地滑落下来,落进了大雪里,消失不见。
红渠可以为你去死,
但却再也无法为你而活了。
魏子献,
来生再见,
或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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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告捷,军营中每一位将士的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无一不在为胜利欢呼着,除了魏子献。
这几日也没什么特别的,魏子献一如既往清扫战场、安排伤员、清点俘虏,仿佛一切如常,可只有魏子献自己知道,她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只是在机械的操控着自己干枯的身体罢了!
魏子献成功了,胡延赫死在了战场上,她大破敌军,给父亲报了仇,更是完成了父亲的夙愿。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她原本最期盼的那样进行着,只是有一点不一样了···
魏子献强打着精神处理好了一切,但她早已疲惫至极,只浑浑噩噩的向前走着,她掀开了一间营帐的帐帘,呆愣愣的瞧着。
只这一眼,她一切的伪装便瞬间被瓦解,思念如泉水般向她涌来,紧紧的缠绕着她,令她无所遁形。
那是红渠住过的营帐···
这营帐里红渠修剪过的花草、红渠翻看过的书籍、还有红渠···身上的味道,都令她情难自控、无法自抑。
魏子献什么都没忘,她什么都记得。
她记得红渠这个奸细,串通胡延赫,里应外合,偷袭大营,偷了她的兵符,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随时都想要了她的命,更是步步算计她、处处算计她,连她的感情都计算在内,从头到尾骗的她团团转!她就是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
可是怎么办呢?
我魏子献就是喜欢她啊!
喜欢到我一想到她头也不回的扔下我一个人就走了,我就难过的要窒息了!
我就像是一个傻子,她就算是骗我,甚至是想要我这条命我都会双手奉上的,可是我知道,她不会那样做的。
我这么喜欢她,她舍不得的。
会吗?会吗?
魏子献失神的躺在榻上,僵直着身体,她的怀中是那件披风,一双干裂的手紧攥着一串红豆珠子。
她将脸埋进了披风里,那感觉就像红渠抱着她一样。
红渠啊,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呢?
我喜欢你与幻术无关,只一颗真心而已。
所以红渠,你回来好吗?
外面起风了,使劲的刮着,雪花裹挟着黄沙已看不出原本的洁白,打在营帐上发出难听的怪响。
魏子献可能不知道吧,那个为了她舍弃生命的红渠,也是这样,尸骨在大雪中长埋,永世与黄沙为伴了。
她冷不冷呢?怕不怕呢?
只可惜,魏子献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又是一年了,但却不知是什么年岁,只是今年的雪,大得出奇,好似要把一切都掩盖上一般。
雪落在远处那人的头发上,霜白了她的头发,那人定定的站了一会儿,不知在眺望着什么。
她什么也没有寻到,只进了门扫去满头的雪花,原来,和那漫天的大雪无关,她早已是两鬓斑白、垂垂老矣。
她缓缓地坐下了,倚靠在床榻边,呼吸微弱而平缓,面上的表情平静极了,手中还握着那串红豆珠子。
红渠,你还会回来吗?
我等着你呢。
魏子献浑浊的眼珠渐渐涣散,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裹着红披风冲她笑的女子,她叫什么来着?
红渠?红渠吗?
红渠···红渠···红渠····
魏子献终于是支撑不住了,苍老的眼皮无力的合上,手臂慢慢地、慢慢地垂了下来,手中的红豆珠子应声掉落在地上···
红渠,可是后来啊,除了梦以外的地方我就没见过你了。
你可真厉害啊!
这一场名为喜欢的幻境,竟让我害了一辈子。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呢?
算啦,算啦···
我老了,可能等不到你了,
我来找你吧!
见到你,我真得问问,你当真不喜欢我吗?
我可是爱了你一辈子的。
定国大将军忠勇侯魏子献之墓-----
“将军贴身的陪葬品,怎么只有一串红豆珠子啊?”
“听说是将军生前吩咐的,那珠子···许是哪位很重要的人送的罢!”
有些人,这辈子只出现了一次,便在内心疯长了起来,与你的缘分只有那短短的几天,却让你赔上了一辈子。
THEEND
作者闲话:
完结了,有一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