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 第6章 凤凰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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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不喜欢那耍帅小哥,不喜欢就不喜欢,说不上为什么的;即使性格不合,清溪还是能够与何挽晴成为要好的朋友,这也是说不上为什么的。
学校的校运会多是习惯在一个年度的上学期的中段考过后召开的。
或许是由于近两年学校扩招的关系,设置的学位逐年增多;生源膨胀,而学校的占地面积未变丝毫,本届的校运会便外借省体育馆为场地。
阶梯式的坐排设置,圆凹塑胶板为座——当真比小马扎还不如。
会场是说不出的热闹,各班的坐排前都会高挂自己班的巨大横幅以为本班的选手打气。
挽晴指着那边初一级某个班的系着一长串粉色气球的巨额横幅,啧啧有声:“哪位出手如此阔绰,不晓得的还以为他们在搞生日派对。”
闻言,清溪自书中抬首,朝她指的方向那么一看,忽而笑了:“黑底白字粉红气球着实抢眼——”这语意究竟是在夸那位设计的没水平还是贬其有创意,也只有清溪自己才知道了。
“搞什么横幅啊,“挽晴瞧着下面杂七杂八、五颜六色:”不是常说保护环境,善待地球,那些又是喷漆又是塑料的、明摆着就是污染空气,制造垃圾!”
“——但是照你说的不搞那横幅……各个班也无法宣示地盘所有,顺便划清界线啊。”
“哦,这横幅倒成了防止火拼的必需品了。”
这校运会被她俩说着说着倒是愈来愈像黑帮聚会了。
校运会有时就像是赶场子似的混乱,这边刚赛完男子五十米短跑,那边抢声也乍起催促着同学将铅球用力扔;跳高的垫垫子勒竹子、跳远的蜻蜓点水还分个一二三级;场上的拼死卖命磕皮流血,场下的热血沸腾扯破喉嗓发神经似的嚷嚷。
这场子像窝烧开的水,没有不沸腾的、没有不热血的。
清溪看书,偶尔也跟挽晴搭个话、嬉笑怒骂一下。
少顷,挽晴隐隐感觉有关于生理的需求,本是呼朋唤友的想结个三五成群去找坑来蹲、一问却是没有女生愿意离席。她再问为什么,柳怡才告诉她说:“一班的苏羽潼待会儿一千米长跑——那可是特极品的一男生,耍帅小哥可没法比!你说哪女的不想瞻仰?”
瞻仰?!嘿要再不找个坑来蹲就真轮到别人来瞻仰她遗容了。
挽晴蹑手蹑脚离开座位,侧身弯腰避着同学免得磕磕碰碰,好不容易离了那阶梯式的观众席
,终于来到跑道外的一圈空地、新鲜空气没吸个两秒,猛地——一拽着钉鞋、侧着半身的同学朝她喊了一句:“——哎,帮我拿一下。”
乍听此话,挽晴就懵了:呃,我说同学啊,你倒是扭头看一下好不,我跟你认识吗?
那男的甩手往后就递了一袋东西:“你倒是拿着啊,傻眼不成?”
尽管挽晴很想跑厕所,但她也无意生事,便顺从接过——他X的,你倒是往后看啊,难道你才是那个瞎眼的!
“在这儿等我……”她话还没说完,脚下蹭着双钉鞋“嗖”地往跑道上健步如飞去了。
实在是没时间去订正他的睁眼瞎、所托非人的错误——挽晴抓着塑料袋,站在离跑道的不远处瞧得清楚:八个男生四前四后按那弧度占着不同的位置。她张了张嘴、想要认清那瞎眼同学是哪个——
蓦地枪声朝天轰然,她脑袋又轰成了一团——面前先后掠过八条身影——天啊,这是短跑?长跑?还是冲前锋呢?
挽晴拎着个袋子、死皮赖脸地蹭到那终点线边上的空地,忽然觉得自己活活就是个傻冒儿。那边上聚着几个借公务之便行凑热闹之实的执勤同学,她找了个女生来沟通询问:“请问……请问,同学啊,这是哪个比赛项目呢?”
“高中部男生一千米——”
X的!!!
整个体育场五百米为一圈,以起点为始,也以起点为终。
挽晴除了凭藉不同颜色的运动服来分辨跑道中的甲乙丙丁,正在跑着的几位她还真半个也看不清脸。
一圈过后,胜负渐见眉目、或是一直耐力持久,现在开始奋力搏杀;或是气息不稳,开始落于人后——再半圈过后,观众席的同学(尤以女同学为最)情绪开始激动,挽晴身畔的那几个女生简直就是激昂了,沸腾了:只见跑道上只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距离愈逼愈近,一个是略矮些许的黄衣小哥,另一个……挽晴近视,看不清楚。
“——苏羽潼,加油!”
“学长,不要输给那黄衣的!”
“学长!我们绝对支持你!”
挽晴在心里偷喊:你他X的黄衣小哥,你要是赢不了那姓苏的、也别当男人了——任她骨子里忒反动,也不敢在明处喊出那话儿来;要真喊出来、就与那在张学友的演唱会大喊“我爱黎明”的其实没有本质区别。
跑道上的黄衣小哥涨红着脸,奋力来个拼死冲刺;另外的那位腿脚也并不马虎,大步流星与对手来个彩云追月;而落在后头的那些,很明显已经为人所忽略——最后的结果是,黄衣的关公小哥大喝一声、凭着领先的半个马位,上半身尽可能前倾半个直角,以胸部与终点线亲密接触为胜;后面的苏同学紧追其后,与其只有一至半秒之差,虽败犹荣。
如此这般,在女生的一片不满的抗议声中,结束了高中部的男子一千米。
苏同学一到终点便有一群同学拥上前递毛巾擦汗递水解渴,黄衣小哥形单只影,显得分外孤独——挽晴特意手持塑料袋在他面前晃了两圈,他无动于衷;挽晴又分别在其他几位跑到终点后,晃着塑料袋示意——
还是没人理她!
挽晴狠一咬牙,干脆抓着袋子晃进女生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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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跑道起点差不多一米的距离有个空铁架,作运动员稍息之处。
忽然想起什么的苏羽潼蹙眉,有些疑惑的问身边的辛平:“阿平,我不是让你替我拿着鞋子吗?”
“你有这样跟我说过吗?”
那他的鞋子跑哪儿去了——苏羽潼瞪着脚下的钉鞋,万般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