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所归之幻影诀  第三卷 风波叠起 第三十七章 困惑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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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雁一去无痕迹,苍烟浪浪起荒凉。
    四人走到江边,地上滴落血迹,还有凌乱的脚印。
    白替石天包扎伤口,喃喃道:“不知蓝姑娘为何性情大变?要至白某于死地。”
    石天道:“那女恶刹这般心狠手辣,蛇蝎心肠却受万人景仰推举为新王。可恶的女人,不分青红皂白一口咬定公子杀了圣蓝国的先王,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追兵,这恐是我们的劫数。公子我们回天外天吧?”
    白道:“事情未查清前,怎能一走了知。想必是……”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石天低眸,深知白的性情也不便再多说。
    逸罗看向三人,心中暗叹抱拳一揖道:“沿江而去,不出三日必会带你们走出圣蓝国境。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各位保重!”
    郭云飞道:“你何不随我们一同离去,如回到师妹身边,恐怕她不会放过你。”
    逸罗叹言:“主公身边不能没有逸罗,逸罗身边也不能没有主公。”
    郭云飞道:“你这是何苦呢?”
    逸罗道:“逸罗心意已决,各位保重!”
    郭云飞想说什么,却被白制止,他看着逸罗举手一揖,道:“既然逸姑娘已抉择,我们不再强求,今后多加小心。保重!”
    逸罗点了点头,运聚灵气一掌推出,渔船悠悠从港飘动。
    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天空渐渐被乌云遮掩,下起茫茫细雨,渔船弯弯曲曲地在江面上迅急往下游去。白、郭云飞、石天、三人坐在船舱浏目两岸。
    忽见江畔有一舟,舟外亦有一名和尚,此和尚手握锡杖,文弱俊俏的面孔,留有一头长发束于脑后,乘舟而来。众人凝目望去,心中大感疑虑重重。就这时狂风卷作,船儿飘忽不定惊险万状要撞往岸旁去时,只见身后数航急速而来,石天则在两人的身边大呼小叫,猛力摇橹忙个不亦乐乎。
    那和尚察之叹道:“三位施主,为何如此焦急。一路风景尚好,何不浏目两岸雾蒙蒙的春色。”
    石天狠狠盯着和尚,没好气道:“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没看见我们身后有追兵吗?”
    和尚抬目,只见半空中一道身影急速而来,双脚在他小舟上轻点,整艘小舟往下一沉,好半会才浮起来,和尚再定目时,那身影早已落在身旁渔船之中。
    “蓝姑娘——”
    蓝子嫣双眉一挑,全身衣?瓢飞,却没有抬头朝白望去。她运聚灵气,额上密布汗珠,胸口突然一痛。
    锵——
    弯刀出鞘,蓝子嫣往上跃去,千万道强芒冲天而起,迎着渔船攻去。忽一道强光闪过众人眼眸。
    轰——
    刀气震开。
    电光火石间,江浪狂袭,小舟斜倾有覆舟之厄。
    蓝子嫣眉头一皱,她面容煞白,眼中带着不可抑止的怒气,怒视好管闲事之人——和尚。抬手准备又一击时,左间伤口裂开,一口鲜血至嘴里渗出。
    “可恶!你是何许人,胆敢阻拦?”
    和尚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女施主,贫僧来清凉寺,静心。女施主,德饶人处怯饶人。杀生会凭添你无数的罪孽!”
    蓝子嫣唇角勾出一抹妖娆的笑意,说道。冷冷淡淡的声音里有一丝气恼:“臭和尚胆敢阻拦,今日我就杀了你。”
    实属暴君,石天心中嘀咕。
    白眉头微皱,抿紧嘴唇,背脊无意识地僵硬了,说道:“蓝姑娘可否听在下一言。”
    蓝子嫣沉默不语,深深凝望他的脸,眼里充满敌意,然后缓慢地将目光收回来,心中暗忖:此和尚武功出类拔萃,恐不在自己之下。况且身受重伤未痊愈之下面临与白、和尚、郭云飞三人迎战胜算早已定夺,该怎么办,如何引开两人呢?
    白见蓝子嫣良久不语,便举手一揖道:“蓝姑娘,如你想取在下首级……我可以给你!”
    “公子——”
    “白贤弟——”
    石天和郭云飞大惊!
    蓝子嫣眼睛暗凝,指尖僵硬地握着弯刀!空气仿佛瞬间被冰冻了,寒光在冰凝的空气中若隐若现!
    白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又转为澄澈的目光静静地望着她微笑说,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不过请蓝姑娘给在下一点时间,圣蓝国的先王并非在下所杀,我知多说无意。请蓝姑娘让在下查明一切真相。如到时蓝姑娘心意未变,我甘愿亡在姑娘刀下。”
    静心闻言,不禁又是暗叹又是不忍,道:“罪过!罪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女施主切莫被杀念乱了心神。”
    蓝子嫣没有听进静心的话语,眼睛突然凌厉无比,饶有兴味地说道:“好,我就给你五天时间,五天后我要你自己送上你的人头。”
    语毕,身影至半空消失。
    圣蓝国。
    兰亭下,逸罗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长孙泶翼良久,低声问道:“长孙公子确定是白杀了先王。”
    长孙泶翼淡淡地看了看她,道:“恩。”
    逸罗道:“何以见得?”
    长孙泶翼仰望惨淡的月色,缓缓吐出那晚所发生的事情……
    逸罗眉心紧锁,感到惊愕而又茫然!忽然,一道身影至高墙上越下凝视长孙泶翼良久,一步一步向他逼近。长孙泶翼仿佛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心中不寒而粟,跌坐在石凳上目视蓝子嫣拔出的弯刀架在脖子上。
    蓝子嫣望着他,嘴唇略显苍白,淡漠地说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长孙泶翼愕然,被她身体所发出的怒气所震住。如,今日不交代清楚,恐怕小命必会呜呼。
    他惨然道:“我是一名剑客,楼兰人氏。因杀害黄家大公子而被追杀逃往此国。”
    “是吗?”
    长孙泶翼硬生生打个寒战,好像一阵寒风吹过,他身上的热汗陡然干了。蓝子嫣冷笑,一巴掌掴向他的面颊,手微微用力,长孙泶翼的脖子顿时鲜血涌出,她看着鲜血,嘴角的笑容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可怕之极的残忍,然而就在这时,她后背符咒的一隅忽闪出一丝红光慢慢变为猩红色,心中怒气顿时而消。
    她慢悠悠的说:“明日一早,你给我滚出圣蓝国去!”
    说完,她忽然回头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凝视着逸罗,逸罗脸色变得苍白,轻轻地低下了头。蓝子嫣抿了抿嘴,心中忽闪过无数纷杂纠缠的情绪,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去责怪她,处置她,而面容上那一贯的冷漠,如冰雪般悄无声息地融化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静静飘荡在空气里,“我蓝子嫣身边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亲人,那便是你——逸罗!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你早些休息吧!”
    “主公!”逸罗抬头看着蓝子嫣的容颜,心底仿佛渐渐有柔意婉转,暖暖地,温暖着她的血液,“谢谢主公把逸罗看成亲人!逸罗也请主公相信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主公,直到死也不会!”
    闻言,蓝子嫣笑了,唇角有抹温柔的笑意!她对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时迎上慕容太城,他在她耳边低语,蓝子嫣面色大变,急速步入宫殿,看着宫殿下站着的人儿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耳边突然又不断响起慕容太城、逸罗的话语……使得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脸上闪过决然的神情!仿佛她已经彻底的明白……慕容太城那日对她所说话语的另一层意思所在!
    蓝子嫣坐在龙椅上,笑容淡淡,目光也淡淡的,“不知,墨先生来我圣蓝国有何贵干?”
    墨炎微微一道:“卓王命我来此,有事与蓝王商议!”
    蓝子嫣淡淡一笑,道:“赐坐!不知贵国的王与我有何事商议?”
    墨炎安坐后,说道:“只因巴盟有两叛徒为非作歹,令天下百姓怨。且,巴盟又与圣蓝乃礼仪之邦。所以想请蓝王派兵与我国一同追拿二人。”
    蓝子嫣冷冷道:“呦,何许人也?”
    “一名猛将,名为青玄。他背叛我国与白勾结,几日前从巴盟带领五万将士逃亡贵国,杀害贵国先王。望两国结连手,除掉二人,平息两国之间不必要的战乱让百姓安享太平!!”
    蓝子嫣露出一个高深漠侧的笑容,双眼闪过一丝寒光。心中暗忖:三叔啊!三叔!你的算盘打得真精,以铲除逆贼之事,借我手铲除二人,坐收渔人之利!不过,此事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若三叔并没有慕容先生所言之意,自己不肯派兵捉拿二人,必会使三叔心存芥蒂!眼下又刻不容缓,该怎么办才好呢?她浏目四望,眼光定在一旁长孙泶翼处,乍时一顿,何不利用下此人。
    “连手之事,我需于内臣们商议定夺。不过既然巴盟国有心铲除二人,我圣蓝国也愿出份力以表心意!”
    墨炎凝望着蓝子嫣道:“不知蓝王有何妙计。”
    “妙计不敢当,只是我圣蓝国有一勇士姓长孙字泶翼。他身为圣蓝四大护法之一,是我蓝子嫣之下最出类拔萃的高手,连名震江湖的黄某也丧身在他的手底下,这般功夫全力出手,自是非同小可。我将会让他带领五百将士于巴盟国派出的将士一起作战捉拿二人。”
    闻言,长孙泶翼满脸惊赫,吹捧夸大。此殿之上也不敢借题发挥,只能心中闷受怒气。
    墨炎笑容僵硬,也不再多说,心中满是不屑,良久言道:“恭谢蓝王的美意,老朽在此代替巴盟国民谢过蓝王。”
    蓝子嫣摇了摇手,道:“不必。来人为墨先生准备上房。”
    “是。”
    墨炎凝视蓝子嫣良久,转身与将士离去。
    此时,长孙泶翼终于爆发了。他一脚蹿开木桌大喝道:“你何意思?一会儿赶人,一会儿又让我带兵捉拿白。你实属戏弄于我。”
    蓝子嫣毫不动色道:“非也非也!我只是相中于你,想助你成才。你何需如此大的反应,如若你不愿意,方才可当面拒绝,为何现在才告知。”
    “你——”
    长孙泶翼乍时哑口无言难以对责,心中暗忖:鬼才相信你想助我成才,只恐你是想除去我罢了!这个小女子心胸狭窄不可拒之,带兵出战却只五百将士,横竖都是死,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啊!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长孙泶翼长袖一挥,转身步入后院时一枚银针至身后如闪电般掣疾插近他的脖后,他抚住脖子,回头死死瞪着她,充满恨意。
    “你对我做了什么?”
    蓝子嫣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淡漠道:“以防你临阵脱逃,如若不想死就听取我的命令!!”
    “你——”
    长孙泶翼气急攻心,两股气流一冷一热在身体内流窜,胸口一闷吐出一口鲜血。
    蓝子嫣淡笑,道:“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切记莫悲切愤怒,那会使‘见封蒂’的毒与你体内未解的毒互搏在血液里加快逆转,不过你别侥幸谁能帮助你解去‘见封蒂’的毒。除了我蓝子嫣,没人能解。”
    我为何如此倒霉!
    长孙泶翼面色一怔,故露毫不在意之色,心里却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卖去鹞子令人聘骑。蓝子嫣凝视他良久,冷哼一声大步往里厅厢房走去。
    她推开雌窗,喃喃自语道:“友志如今身在何处?而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呢?”她心中一叹,抬头凝望苍茫的远方……
    苍茫的远方。淡月蒙纱。静随银雾。
    黑夜沉淀思绪,忽明忽暗之星点缀寂寞之夜。
    渔船停靠在岸边,郭云飞和石天早已安寝。白心事憧憧从船内走出,风轻拂,惊起银丝。他缓慢垂下眼眸,眼光扫过,落在手腕挂着的一块通透的雕刻细腻的玉哨上。他小心地取下,细细摩挲着上面刻着‘西域’的文字。就在这时,半空突然飞来一物,白回神接住,一坛上等的女儿红握在了手中。静心至树梢上跃下,面容微笑道:“施主,今日你我有缘。贫僧赠施主一坛良酒。”
    白淡淡微笑,两人席地而坐目视滔滔江水,开怀痛饮。
    风清凉惊醒船舱内的郭云飞,他掀开船上的船纱,半晌至船内走出,说道:“好一个酒肉和尚。”
    静心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别过头看着郭云飞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更何况酒是灵魂的圣水。”
    语毕,三人都付笑谈中。人生在世,最乐莫过寻知己于一醉也。任他山穷水也尽,任他柳暗花不明,只要美酒入心处愁肠化乌有,天地万物即刻视作无物。
    静心说道:“贫僧不喜与口是心非、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伪君子喝酒,不喜与口蜜腹剑之人喝酒。难受,不如不喝!今日贫僧与二位施主有缘,咱们不醉不归。”
    白双颊微红,道:“我等之辈说不上正人君子,亦算不上邪恶之徒,只不过是个性情中人也。古人云:喝酒不醉为大丈夫,好色不淫乃真君子。以在下看来,喝酒还是不醉为好,量力足矣!”
    郭云飞痛饮一口酒道:“不知静心大师,要前往何处。”
    静心低眉,叹言道:“清凉寺至灭以来,前路渺茫,皆不知去往何处。惭愧!惭愧!对了,不知白施主于今日前来的女施主结下何等深怨,非取你首级不可!”
    白怔一怔,叹言道:“请恕在下不想提及此事。”
    “不提也罢!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说完。
    三人痛饮坛中美酒,阴暗的角落里一道身影紧紧凝视白片刻,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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