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里。”
    两边的人就这么静静的对峙，人数上的不成比例并没有丝毫影响紧张的气氛。雪惜微微偏着头，看向厉严的眼神满是不解，他一直以为，厉严根本就不在乎这么一两个小小的雪狼族的余孽，如果想要抓人，他们根本连救人的机会都不会有，而且，他还让厉空带来那样的话，厉严不是出尔反尔的人，那为什么又会在这种时候来阻碍？
    站在一群人最前面的是厉柔，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面对面了，果然，说什么没必要搬家，不过是缓兵之计，从那时候起，曾经敬爱的哥哥就已经消失了，现在来，是想一网打尽吗？厉严未免也太低估他们了，就算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单枪匹马就想拿下他们？
    “你要怎么样？”很平静的问出这句话，厉柔直视的目光毫无畏惧。
    “我说过，没有必要。”
    “有没有必要我能够判断。”
    “那随你，只是，你想带走的人未免太多了。”冰冷的眼没有特别的看向任何人，让人无从得知他想要留下的究竟是谁。
    厉柔回头看了看身后，这个时候，她可是标准的充当护着小鸡的母鸡了，不管厉严想留下的是谁，想要安然的带过都不怎么现实。
    所有的人都绷经了神经，虽然厉严只有一个人，却没有人敢放言一定能够敌得过他。
    “难不成你还真想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厉严轻声地笑打破了僵持中微妙的平衡感。
    “不要去！”还没回过神又被另一个突然的叫声吓了一大跳，那是雪宝，他紧紧地拉住了流的袖口，“不要去……”乞求的味道已经很鲜明。厉严想要留下的人是流。
    厉严没有理会雪宝，当然，也没有看向其他的任何人，没有感情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流的方向。
    “过来，这是命令！”第一次那么清楚的对流说出命令两个字让厉严懊恼，就算所有的人都背叛也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有离开的一天，流的命都是他的，随时可以取回。
    厉严的确一点也不在乎，更何况那两个孩子都那么护着，他也就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雪狼族是他灭了的，可他不害怕报复，尽管来好了，当年没能清理得彻底，现在补上也不迟。不过，他既然有心要给他们一条生路，只要那两个雪狼族的不来招惹，他也就这么算了。只不过，就算他们在这里不安心想要离开，也不能把他的人一并给带走了。
    报告的时候他没有问流的情况，竟然也就没人告诉他，想来是流这么嘱咐的。流在他身边许多年，却藏得深，知道他存在的人少之又少，而那少之又少的几个人，对于流，却有着奇怪的服从。厉严并不介意，因为，流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情，就算偶尔发号施令了，也没什么，就当是让他放松放松。所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流竟然想要脱离他？因为太过放心，所以他才没问，在潜意识里认为流一定是回来的，对于那没有恢复的因为流的离开而消失的保护层，厉严也认为是流太累了，一时恢复不过来。但是，微妙的违和感却横哽在心头怎么也散不去，却原来，流根本就没有回来。那一瞬间的暴怒厉严自己都无法理解，被背叛的感觉分外鲜明，为什么，他认定的人总是会背叛？
    冷冷的看着流，他是真的有跟他们一起离开的打算，既然这样，就不可原谅，即使回来，也是不可饶恕，但是，却更不能忍受他不回来。
    流看着厉严的眼神有些许的迷惑，这个人，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他，难道就因为他是他第一个见到的人？相遇是有点久远的事了，他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但是，却想要一直待在这个人身边，没有想过要离开，即使是现在，想到厉严还能记得他，心里就渐渐的有了一丝暖意，不自觉的就往那边挪了步子。
    “不要去！”猛的被惊醒，看着拉住自己袖口的雪宝，流茫然了。不想离开厉严，却又想跟着雪宝离开。因为，待在雪宝身边就有什么越来越清晰，那是他忘记了，却很重要的事情。
    流的迟疑让厉严焦躁起来，尤其是雪宝，那个阻碍他的人，他看着更是恼怒，怒火渐渐的有些不受控制，如果在这里杀了雪宝，势必会将局面导向最糟，他还不想这样，可是，雪宝显然是唯一牵制了流的人，因为其他的人，都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就算厉柔有那么一点，也不甚坚定。厉严不明白，这个雪狼族怎么会对囚禁了他的人有那么强的执念？
    “雪宝……”
    “不要去，那里根本就不是你的地方！”雪宝也不明白，他只是本能的不想让流再回到过去，他是翼族中的王者，是该自由自在的，而不是被囚禁在那个人身边直到死亡。
    “流，我不会再说第二次，过来！”厉严已经是气急败坏，厉空慌忙上前拉了拉雪宝，流原本就不是和他们一起的，就是现在，也是因为雪宝的坚持，流才会和他们一起，但是，厉空实在不觉得他们有必要因为流和现在的厉严翻脸。
    流终于还是抽了出来，看着雪宝汹涌而出的泪，那种真切的哀伤，让流的心里微微的颤抖，想不到，还会有人为他悲伤，为他着想。
    “不可以！”这样的雪宝让所有的人惊讶，幽蓝的光仿佛是一层薄纱，那么贴切的把流包裹住，原本柔和的光芒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连雪狼都惊呆了，他一直就认为雪宝很厉害，却从未见过这样的雪宝。
    “雪宝！”流惊讶的看过去，没有任何的魔法阵辅助，这么轻易的，就将他困住，流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人可以做到。
    缓缓抬起头的雪宝还是哭着，却在看着流的时候露出了微笑。
    “朱夜，朱夜！”雪宝走上前去，牢牢的抱住了流，声音中的惊喜让所有的人发蒙。朱夜，这个流自己都不确定的名字，现在却渐渐鲜明起来，对了，朱夜，那是自己真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