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四章 恸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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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将密宝给我。”
清丽的声音在空气中散开。黑暗中,风染平静地望着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四人,声音中没有任何的感情变化。
“怎么可能给你!”风之祭司大声吼道。声音中却有难掩的虚弱,全身不停地渗出冷汗浸湿他的长跑,勉强支撑的身体摇摇欲坠,站立便已经花了他全部的力量。
她到底是谁,自己竟然被压制至如此地步!声音相貌明明只是一个少女,却有这般强大的力量。自己的风之力完全被压制不说,其余三人的发挥也远不如从前般,明显受到了影响。
“风,怎样?”水之祭司上前搀住风之祭司,简唤其名。
“被压制住了,完全没有力气。”风之祭司的声音显相当虚弱,被人搀扶住的身体更加无力。
感受到被扶人的无力,水之祭司暗想,方才自己与火之祭司同时攻击那名少女,居然没有一个命中,甚至连她的衣袖都未碰到,身形之快,恐怕就连风之祭司平日里都不见他能够追上少女的速度。
身为四大祭司之一,他当然清楚。灵力的弱小与精神力是相对的,而磨练身体的速度不但只靠锻炼,同时也靠精神力的强弱,并且属系为风的更是容易将灵力与体力融合,速度如风如电。而速度的快慢,也同时可以反映出其力量的强大。
有这般速度,力量也绝容不得自己轻视。
“交给我吧。”火之祭司上前几步,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朗声道,“火神啊!请倾听吾之祷告,焚尽世间一切邪恶黑暗!天降!”
巨大的火焰瞬间在风染的头顶铺张,瞬间照亮整个神殿。下一秒,无数的火球射向风染!
火之祭司眉头一皱,血从嘴角渗出,划下一道。
今日力量发挥远不如往常,使用天降竟被反噬,虽不是很严重,却也足以伤到自己。而眼前这个少女却是不容小视的,方才的火球术与爆炎术均被其避过,虽没有正面冲撞无法确定力量,但速度远在自己之上。那么也只有用这招避无可避的天降了。
火焰爆击地面,炸裂的声响回荡于神殿中。
风之祭司与水之祭司同时将视线望于火之祭司。
唉……如此严厉的术法,竟将其用于一个少女身上,终是自己不想看到的。
火光中,火之祭司闭了一下眼睛,心中竟开始念起祷告文。
“请将密宝给我。”
清丽的声音依旧平淡,于略带热度的空气中散开。
眼睛张开,抽紧的双瞳中充满不可置信。而风之祭司与水之祭司已然怔住。
这……这怎么可能!
位于她头顶的天降竟完全无用!风压将风染的长袍不停地向上拂动,淡金色的长发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微红,金色的眸子宛如宝石,紫的眸子泛着神秘的光。
无数的火球不断砸向地面,发出阵阵爆裂的声音,却无一击向风染!
风染举起右手,向上指尖似乎有什么东西显出,将其头顶的火焰中心一瞬洞穿!微放下手,划过之处,火焰消散。不过眨眼之间,方才熊熊燃于其头顶的烈焰竟尽数消灭散去。神殿再次归为黑暗。
火之祭司愣住,冷汗浸湿身上的衣袍。
那是天降啊!
火之法术中,位于禁术级别的天降啊!
即使状态好时,也不定能够完全掌空的天降啊!
而这个天降,却被眼前这个刚越过女童年龄模样的少女在短短一分钟不到便观出其脆弱之处并加以破坏消弭……闻所未闻,更别说见了!
“请,将密宝给我。”
少女依旧是站在那里,声音如初淡定。
那双金、紫的双瞳,却仿佛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怎样都甩不掉。
“你……你是风染吧——!”
正当三人正打算群而攻之之时,苍老的声音由神殿的内层传来,在殿堂的三位祭司齐齐向后,眼中带着惊讶。
他们三人自加入四大祭司之列便没有听过土之祭司开口,甚至连见面次数也甚少。
而于印象中土之祭司向来是沉默却庄严的,强大的土之法术,甚至还稍会火之法术的落樱元老,他们从未见过其这副样子——
左手上使用火之法术点燃一促火焰,散乱的头发,弄皱的祭司长袍,呆滞的神情,眼中带着无法比拟的惊惧注视这黑暗中的人。而这惊惧中却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叹息。
“终是来了啊……你要密宝是吧,这个就是密宝所在的位置的图纸。”
土之祭司走到风染面前一米处,将手中的东西递出。
“密宝不在这里吗?!”其余三祭司惊呼。
他们从不知道这件事!
风染微抬手,接过图纸。
“落樱……落樱……风染落樱啊!”土之祭司嘴里喃喃着,“到如今,三个死都不能安宁,而我是死都死不了啊。现在,总算是能够休息了……”
风染退后几步,转身的瞬间,月光自殿外洒于其身,但只是一瞬便没了踪影——她布的结界解开了。
外面六人同时踏入神殿。
而土之祭司,也同时在瞬间抽紧了双瞳,倒下了。
望着那个瞬间消失的背影,眼前竟出现无数的影像叠加于上。那瞬间,前代唯一四大祭司中一个留下来的祭司——土之祭司的声音竟似哭了出来:
“天哪!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她还只是个孩子啊!还只是个孩子啊!为何要将如此命运压于其身!为何会有如此命运!她还只是个孩子啊——!当年究竟造了多少孽啊!我们这几个身为元老又是四大祭司的人,当年究竟是造了多少孽啊——!!”
吼完,便就此睁着疲惫苍老的眼睛,去了。
众人怔惊!
在场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他这番话语究竟作何意思。
而这,恐怕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吧。
让他穷尽一声想要获得的预见之能力,在死亡的瞬间给予他,让他看见自己所做下的事情,带来怎样悲惨的结果。而想要弥补救赎,却连一秒时间也没有。就只能带着悲痛的吼声,就此不甘的死去。无力的死去。
如此悲痛的声音,他看到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无人知晓。
天际已从本来的漆黑转变成淡紫而泛着金的颜色了,宛如那个名为风染的少女的双瞳。
然那样悲恸吼声,却依然回荡于整个神殿。
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