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苏念卿尖叫着醒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梦中的那种绝望感太真实了。
    一双冰凉的手探上他脸庞，为他拭去泪珠。苏念卿眼中还凝着一团雾气，面前的人成了重影。
    白昧素手遮挡在他眼前，对他轻轻说：“过去了。”
    好一会儿，苏念卿才完全清醒过来。
    他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
    白昧道：“你梦见了什么？”
    他张了张口，一时间话语都凝结在喉口，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摆摆手，他现在想的就是赶紧回家去，看看他哥。正要下床，抬头碰到了白昧的鼻尖。
    先前心里那点异样又滋生了。
    白昧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暧昧，赶紧后退几步。
    刚刚惊鸿一瞥，白昧的五官生得实在是漂亮，不是像大哥那样刀削斧凿出来的刚硬逼人，却又没有红颜命薄的柔弱，就是天生属于白昧的漂亮。
    真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
    苏念卿急忙穿上衣服，向他作了揖，抱歉道：
    “白兄，我现在得回去了。改天我再来登门拜托。对了白兄，我那里有一架五十弦，此前因为一直找不到能与之合奏的乐器而闲置着。今日见了你这把琴，我的弦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白昧听后不经冷笑，不自觉地带上了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
    “你这后生张狂得很，我的浮生琴可不是什么乐器都配与他合奏的。”
    苏念卿一听，两眼放光：
    “白兄，你的琴叫浮生？你说巧不巧，我的五十弦叫若梦！也是用千年老杉木做的骨，你说，会不会造他们的人原本就造了一对，一琴一瑟，浮生若梦啊！”
    白昧险些脚下不稳，跌坐下去，抓住苏念卿的手腕问：
    “当真，你说你……有若梦弦”
    苏念卿大笑：“白兄，这种事我为什么要骗你。说起来若梦弦还是我的启蒙乐器呢。”
    白昧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他只觉得心脏狂跳，贴近了苏念卿，一把将他左肩的长袍拽下，接着是里面的中衣，直到少年精壮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白白兄，你要干什么？”苏念卿大脑有些当机，怎么好端端地突然这样了，难道现在是狐狸的发情期？
    白昧手指冰凉，游走在他火热的肩头。少年的身体不论何时都热得如同一团火，好像能融化他冰块一样的手一般。
    白昧急不可耐得撕下苏念卿左肩的纱布，后者皱眉，他竟然忘了被大哥拍了一掌后伤口撕裂要上药了。
    白皙又宽阔的肩膀中央有一团狰狞的红。伤口已经溃烂了，血肉黏在纱布上被猛地撕下后在汩汩地流血。
    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白昧好像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他瘫坐在桌边的凳子上。
    没有菖蒲胎记，没有贺千洵的菖蒲胎记。
    苏念卿见白昧像得了癔症一般，忍住左肩的疼痛，推了推他。
    “白兄？白兄？”
    好一会，意识才转醒，白昧看着苏念卿抬起右手给自己伤口止血，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行为有多逾矩，连忙让他坐下，自己去拿青草药来给他覆上。
    苏念卿是很能忍痛的，如果不是额头上沁出的汗，白昧几乎不会发现他现在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