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年少清歌,纵马逍遥 第廿七回:温酒如风送秋思,明月若鉴照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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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七回:温酒如风送秋思,明月若鉴照春华
泥石随着山洪塌落,两个时辰之内,千丈高峰已成平地。
幸而四周无甚人烟,最近的村镇在十里开外,山崩时分,镇上住户先是听见一声巨响,跟着房屋摇晃,鸡飞狗跳,足足折腾了半宿,异象才算平息。
三更过后,铜炉酒坊的掌柜搓着手,忐忑不安地踱到门前,朝夜色中张望。
油灯被风吹得噗噗作响,掌柜回到厅里,伸手掩了门,朝角落里端坐的青年道:“客官,您瞧都这时辰了,怕是……”
那青年抬了抬斗笠,露出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睛:“把门打开!”
掌柜吓得一哆嗦,迭声叫道:“是,是。”小心掌着油灯,奔到门前,未待撤下门闩,只听得哐啷一声,门闩断裂,大门朝两旁飞开。夜色中只见一双旱靴停在门外,鞋面上沾满血污,他又惊又骇,一跤跌在地下。
那青年却是大喜过望,叫道:“教主!”
苏傲踏入门来,一袭白衣,浑身煞气。反手一挥,大门合上,向阮天均道:“备下热水。”抬掌间大氅掀动,露出一张少年的睡颜。
阮天均更是喜出望外,躬身道:“恭喜教主寻回少主!”
苏傲随意点了点头,见那掌柜矜矜战战地探头过来,嘴角一勾,眼露邪气。那掌柜立刻道:“……小小小的带客官上楼。”之后再不敢胡瞟乱看,眼睛始终盯着脚尖。
浴汤很快送来,苏傲向阮天均吩咐了几句,合上屋门,走到房中。
天佑在矮榻上睡得香甜。苏傲替他解了衣衫,抱入浴桶。甫一入水,天佑便迷迷糊糊地往外挣扎。苏傲被他溅了一身水,无奈笑了起来:“睡着还不老实。”索性褪了衣衫,迈入木桶。
苏傲将胡乱挣扎的徒弟抱在怀中,解了他的发带,慢慢搓洗长发。天佑在峡谷中匍匐爬行,浑身尘泥,兼之失血过多,长发枯槁,合着血污泥土纠成一团,十分难以清理。苏傲先是淋上热水,再用手指慢慢梳顺。
天佑身子浸在水中,逐渐回暖,也便不再挣扎,只脸孔被热水蒸得红彤彤的。
苏傲将他全身洗净了,取过一床被子,裹着人放在床上。天佑早已醒了,赤条条地躲在被中,羞得不敢睁眼。苏傲披上衣衫,居高临下地道:“穿好衣裳,为师有话问你。”
天佑转动脖子,露出了半张脸,身子仍旧裹在被中。苏傲一同沐了浴,披着松垮垮的里衣,一手撩起帘子,一手递过衣衫。
天佑抬了抬眼,见他额发滴着水,那水珠经由脖颈,拖着一道水痕,慢慢滑进衣内,又禁不住脸红起来,幸而大半张脸埋在被里,对方未有察觉。伸出半截手臂,接了衣衫,迅速拖进被中。
苏傲见他很是拘谨,说道:“你是为师自小照看到大的,全身上下,哪处没有见过?”说着伸手来掀棉被。
天佑哪敢教他发觉异状,死命拽着被子,叫道:“徒弟……徒弟有些冷,穿了衣衫再出来。”
苏傲扫了他一眼,转身关上窗户,复又走回,道:“衣服穿上,裤子却不必了。”
天佑浑身一颤,又听他道:“为师正要揍你一顿屁股,穿了再脱,岂非麻烦。”
听了这话,天佑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蒙在被中,只觉不敢见人。
苏傲不耐道:“这趟自作主张,险些丢了性命,为师若不罚你一顿,今后必要再犯,起来!”
天佑不敢直视苏傲,胡乱套上衣衫,从被中钻了出来。
苏傲将他按在床头,啪啪几声,在他臀上打了数下。因怜他体弱,这几下声势虽大,手劲却轻,天佑满脸通红地埋首被中,不敢稍抬头颅。
苏傲教训道:“事不过三,假若再有下趟,便不止挨这几下,终南山无暇峰上,可是许久未住过人了,本尊不介意自己的关门弟子在那处清修几年。”终是不忍太过苛责,轻叹道:“……你,听话些,不要总教为师担心。”
天佑闷在被中,含糊说道:“师傅要罚徒儿,怎么都好,只是不要再揍屁丨gu。”
苏傲闻言不悦,道:“怎么?学了本事,翅膀硬了,为师已打不得你么?”见徒弟脸颊通红,连着耳珠、脖颈都如充血也似,心中起疑,将他翻转过身,面朝外侧。
天佑低呼一声,双手抓来被褥,遮住下身。苏傲何等眼力,早看得清了,怔然半晌,道:“徒儿长大了,这打屁股的惩罚,确实不能用了。”
天佑给他瞧见丑态,又羞又急,他期盼苏傲来碰触自己,又恼他不解风情,拉开被褥,埋头扎将进去。
其时天佑刚过舞勺之年,苏傲下手虽留了分寸,奈何少年皮肤娇嫩,此刻五道指痕正大喇喇地印在雪白双丘之上。天佑不知自己的屁丨gu露出半边,兀自蒙头生气。
苏傲眸光暗了暗,欲要起身,手腕却被捉住了。
“师傅,徒儿该如何做,这样……很难受。”
陨天教教主止住步伐,回身望时,只见爱徒张着嘴唇,露出一副既焦急、又渴望的神情来,一怔之下,便即笑道:“是为师的疏忽。”坐在床边,又道:“此事宜疏不宜堵,徒儿这第一次,便由为师教导罢。”
天佑不敢置信,对方的手指堪堪触及皮肤,呼吸便急促起来,哑着嗓子道:“……苏,苏傲。”
苏傲道:“这会不能唤名字,要叫师傅。”
天佑喘息更急,问道:“为何?”
苏傲生怕将他弄疼,动作始终轻柔,笑道:“我辛苦授业予你,这当口,徒弟不该恭恭敬敬称我一声恩师么。”言下调侃之意甚重。
天佑面上窘迫,实则心中欢喜得紧,摸索着攀上对方胸膛,在他怀中蹭来蹭去。
苏傲调侃:“猫儿一样。”
天佑心道:你将我当做徒弟,实则咱们做的是情人间才做的事。心中甜滋滋地,双手绕过苏傲头颈,埋首在其颈侧,鼻端闻到的是辛涩药香,兼有一股男子特有的阳刚之气,渐渐地情难自禁,在他脸颊边胡乱亲吻,直亲到嘴唇,才被对方的手指制止。
苏傲笑道:“这处却是亲不得的。”
天佑呐呐地垂下眼睑。泄身之时,全身疲软地瘫倒在床。苏傲取来干净的布巾,替他擦拭干净,又转身洗净双手。天佑心知要说些甚么,奈何眼皮沉重起来,软软叫了一声师傅,便睡去了。
醒来时,已是翌日晌午。天佑惊觉自己睡在浴桶之中,桶中盛了药汤,暖洋洋地十分舒服。捧起汤中药材,凑到鼻下,喃喃地道:“是苜草和川蝾。”除此之外,还有几样温补舒络的良药。
正出神间,闻见外间有人推门而入。他心知是师傅苏傲,透过竹篾帘子,修长挺拔的影子缓步走来,念及昨天夜里被对方瞧见自己的丑态,天佑心中砰砰乱跳,恨不得将头埋进药汤中去。
苏傲掀帘走近,见到他的异样,心觉好笑,将端来的粥汤放在几上,说道:“小时候你练功出了岔子,哪回不是为师替你沐浴换药,你身上又有哪处为师不曾看过,现在才来害羞么?”
天佑直起背脊,凝视他道:“昨夜之事,师傅是真心教导弟子么?”
苏傲走到矮几之前,坐了下来,一手支颐,饶有兴趣地:“除你之外,为师难道还有其他徒弟?不待你真心,又待谁真心?”
天佑摇头道:“如此说来,师傅待我小舅也是真心诚意,他也不是师傅的弟子。”
苏傲一怔道:“干甚么提他,你和……他,这岂可拿来作比较。”
天佑道:“师傅待弟子是真心,待小舅也是真心,既然是一般的真心,又如何不能拿来比较。”
苏傲失笑:“这其间,自然是不同的,你是我的弟子,也是唯一的衣钵传人,而他……”笑叹一声,不再多言。
天佑待要再问,苏傲已起身向他走近,道:“伸手。”
天佑依言递过手去。
苏傲在他手腕上一摸,道:“你这趟受伤不小,先时又中寒毒,未曾祛清,这两样加起来,虽不至于伤及性命,伤疴淤积肺腑,总是祸患,这药浴有祛寒补气的功效,你多泡一会。”
天佑知晓自己再追问下去,对方定要不高兴,收敛情绪,问道:“师傅,此间事了,咱们便回去中原么?”
苏傲颔首道:“公事私事都了了,自然要回去,怎么,你有余事未了?”
天佑垂眼道:“徒儿想去宫中看望母亲。”
苏傲端起茶盏,轻呷一口。天佑见他沉吟不语,问道:“师傅?”
苏傲颔首道:“伤好了,你自去见她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