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年少清歌,纵马逍遥  第廿五回:妖蛟斩恶妪祥云载人归,死身伴人行折鹤寄君心(三)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245  更新时间:19-06-05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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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廿五回:妖蛟斩恶妪祥云载人归,死身伴人行折鹤寄君心(三)
    剑尖刺在一样坚硬的器物上,天佑猜得是何物,并不回身,手腕微微一动,剑刃弯曲起来,啪地一声,弹中敌人咽喉。
    若论内力,他或许斗不过当世诸多豪杰,但说起剑术精湛,却绝对算得上数一数二,兼之苏傲所教的剑上招式,多是在逆境中克敌制胜,十分地刁钻古怪,像这般从肋下出剑,反手杀敌的招式,在一整套剑法中,便可以数出六七招来。
    蛟伦剑割开敌人咽喉,鲜血溅将出来,洒在沙丘上。两人同时转身,见玉锦双手捂住咽喉,慢慢地倒地毙命。
    觉尘皱眉看着天佑,不置一词。
    天佑擦净剑刃,解释道:“觉尘哥哥,你想饶过她的性命,对方却不领情,这一回假若教她得手,死的可是你我二人了。”
    觉尘叹了一声,蹲身下来,徒手在沙上挖了一个坑洞,将玉锦的尸首抱入,用沙填埋起来。天佑归剑入鞘,见尸身腰带上白光一闪,说道:“且慢。”伸过剑鞘,从腰带里挑出一块白色的碎玉。
    觉尘怔了怔,取出天蓬尺一比对,果然这块碎玉便是最后缺损的那一块。
    天佑道:“天无绝人之路,觉尘哥哥,还剩多少时辰,能否赶得及出阵?”
    觉尘瞧了瞧天色,道:“还有半刻钟的时辰。”天佑也觉庆幸,将剩余的蜂蜜抹在玉块上,终于将天蓬尺修补完整。
    尽管法器的表面坑洼不平,好歹也算恢复了原貌,觉尘将天蓬尺插进黄沙之中,在周围划出法阵。两人站在阵中,心中甚是紧张,就怕阵法不再灵验。所幸随着觉尘罡步踏出,天上的异象也渐趋平息下来。
    地下的黄沙随风卷走,露出碧绿的嫩草,天佑瞧见熟悉的草地和马场,心中开怀,抱住觉尘的手臂欢呼:“觉尘哥哥,咱们出来啦!”
    觉尘轻轻拨开他的臂膀,道:“义弟,你我就此分道扬镳罢。”
    天佑站在他的身侧,脸上露出深思之色,他心知对方责怪他下手狠辣,不愿再与自己为伍。觉尘不再搭理,抬步往前走去。天佑忽然叫住他道:“觉尘哥哥。”
    觉尘回过身来,见他将揽云剑递了过来,低头向自己说道:“倘若见着我小舅,便替我将剑还了。”
    觉尘接了剑,颔首道:“既然回到家乡,便回去看看你娘。”
    天佑含笑道:“我不能将魑魅魍魉带回家去。”言下之意,是要斩草除根。
    觉尘劝他不住,皱了皱眉,不再言语,径自牵过马匹,离开了围场。
    夕阳将天边白云染得红彤彤的,天佑眯着双眼,目视他的身影在地下拢成一条直线,待人走远,这才牵了坐骑,慢悠悠沿着大路闲逛。
    到了镇上,当先找了个住处,换去衣衫,又买了两斤瘦肉,喂饱了灵霄藤,夜间躺在榻上休憩,闻见窗外似有动静,一跃起身,推开窗户,却只见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杨树。
    如此才确信,觉尘是真的抛下他走了。躺回睡榻,空睁着双眼,不禁回忆起幼年时和兄长相处的情形。他父亲是大辽可汗,后宫充实,他因此有了众多年岁不一的兄弟姐妹。皇宫内院,多是兄弟阋墙之事,他同六位王兄谬说亲近,便连寝食也要互相提防,宫中奴役,又皆是唯唯诺诺,你问一声,他便应一声,不敢多上片言片语。
    凉薄的宫廷中,他除了娘亲,一无所有。而如今,觉尘是他除了娘亲之外,唯一觉得亲厚之人,可惜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之间,终成陌路。
    摸出自己第一次折成的纸鹤,举在眉前端凝,月光从窗缝间漏进,照在他的侧脸,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了下来。
    翌日清晨,他收拾了随身行囊,踏出门来,欲去柜台会账,觉得楼下气氛有些古怪,便顿了顿脚步,故意慢腾腾地下楼。往大厅中打量,发觉各张饭桌都坐满了,四周却静悄悄地没人说话,诸人的目光皆聚集在西北角上的一张饭桌上。
    顺着众人目光望去,见那张饭桌前坐着一名相貌儒雅的中年文士,手中端着茶杯,正在慢慢啜饮,其身后站着两名青年,容貌间颇有相似,皆是俊朗已极。
    天佑暗道:这两人好生俊俏,莫怪教人目不转睛了。一瞧见这两人的样貌,只觉有些熟悉,一时片刻,却也记不太起。收回目光,走到楼下,将一锭十两的纹银搁在柜台上。
    不知是否错觉,他在会账时,那两名青年的目光时不时晲了过来,眼底似有怨恨,他忽然抬头瞧了一眼,对方又即刻装作若无其事。
    那文士端起茶杯,将杯口送到唇边。
    天佑注意到他的手指十分修长,左手的手背上,有一块鲜润的朱色胎记,又打量其余两人,可以确信,自己和他们素未蒙面,但对方何故对他面露不善?
    心中千回百转,脸上却不动容,他除了引药虬翁前来,并不想招惹其它事端,会了账,便牵马离开客栈。
    昨夜一场大雪,枝头上沉甸甸地缀着雪团。天佑给马换了新鞍,却不着急赶路,只牵着缰绳慢悠悠地闲走。赏了晚梅,又看早樱,白茫茫银装素裹的小巷中,他一袭轻裘,闲庭信步,寒风一吹,雪沫子落在脸上,亦不作理会。
    这般走了两条街,马鞍上也落了薄薄的一层积雪,他伸手拂去,低声喃喃:“马儿,这天下间,似乎没有哪处是我该去,如果寻不到苏傲,我便回去看看娘亲,继而隐居深林。”说完这话,自嘲般笑了两声,道:“我真傻,你又听不懂人话,何故要和你说这些。”利落地一个翻身,上了马背。
    穿街过巷,出了镇子,往南行了三里路。郊外不比城镇,晨间又甚清寒,他裹紧裘衣,自腰间摘下酒囊,欲要饮酒取暖。忽然哗地一声,鸟雀惊飞,胯下马匹亦是狂躁不安,他右手疾拉缰绳,左手在马匹的脖颈上不住轻拍,稍作安抚后,抬眼道:“阁下惊扰马匹,欲意何为?”
    浓重的杀气扑面而来。杨树后绕出两道身影,其中一人道:“我闻出你的剑上有血腥,是否最近杀过人。”
    天佑翻身下马,打量二人时,发现正是客栈中那两名眼神不善的青年,他挑眉道:“二位是县衙的差役,还是朝廷捕快?”
    那两个青年互相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都不是。”
    天佑好笑道:“既然不是,那凭何质问于我?”
    当先那青年寒声道:“就凭你剑上染的,是我师妹玉锦的鲜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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