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年少清歌,纵马逍遥 第十三回:剑门关初尝芳泽,香荧苑披露心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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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剑门关初尝芳泽,香荧苑披露心迹(下)
相伴多年,对于他的感情,杜霜城如何不知?只是这份承诺他不能给,亦给不起,冷言道:“这些心思,白庄主还是用在别个身上为妙,至于这些年因万剑山庄而耽搁的事务,杜某愿作出补偿……”
白若离道:“好一个作出补偿。那好,既然杜庄主这般说了,白某也不客气,武功秘笈、古董珍玩,这些在我停鹤山庄比比皆是,至于金银,那更不缺,子尧,我白若离自始至终只要一样东西,那便是你。”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过来,杜霜城给他望得喘不过气,瞥过头道:“我不良于行,又被寒气伤过肺腑,已没几年好活,你是济世神医,又有一身好本事,江湖中多得是红颜美眷,你何必……”
白若离将他困在臂弯和轮椅之间,一字一顿地道:“红颜美眷,那些与我何干?子尧,我要的始终是你。”
杜霜城躲无可躲,嘴上虽然还在推拒,双手却已抓紧对方衣袖。白若离抬起他的下颚,面对朝思暮想的唇瓣,重重吻了下去。
远处脚步声传来,杜霜城一惊,迅速同他分开。
原来那庄丁去而复返,带来了闯关之人的消息,他走进门来,见素来端正严谨的庄主竟然披散长发,微微一怔。
杜霜城咳嗽一声,道:“讲。”
那庄丁忙不迭道:“启禀庄主,那二人已闯过浮花、照水两阵,进入剑门关!”
杜霜城早有所料,问道:“有多久了?”
那庄丁盯着他的模样,有些怔愣。白若离上前两步,挡在两人之间,复又问道:“那两人进入剑门关多久了?”
那庄丁自知失态,别开眼道:“回禀庄主,有三刻钟的时辰了。”他心道:庄主平日间一丝不苟,当下披着长发、敞开衣领,倒显出几分媚态来。这话想毕,狠狠在心中给了自己一巴掌,却忍不住拿眼睛余光往上偷瞄。
杜霜城正在寻思,白若离已下令道:“再去打探。”
那庄丁见他神情不愉,不敢再胡乱偷瞄,低着头,一路拱手去了。
白若离转过身来。杜霜城经他一瞧,呼吸又急促起来。白若离轻叹一声,走过来替他整妥衣冠,将人轻轻从轮椅中抱起,道:“剑门阵困不住来人,咱们作为主人,便去会一会罢。”
***
天佑顺着洞穴滚落,摔在一处满是泥潭的洞窟里,不顾身上脏污,仰头盯着洞口,盼望苏傲也能尽快跟来,等候半晌,头颈也酸了,那洞口仍是静悄悄的,毫无半点声响。
他坐在泥潭中寻思:苏傲将他推入洞穴,自己为何没跟来,是赶不及,还是另有变故?吹亮火折,环顾四周,只见满地皆是剑刃,有些插在石中,有些半埋土内。
他在洞窟中走了一大圈,发现深处剑刃更多,在尽头堆叠成山,巅峰处,插着一柄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兵刃,手柄处已给铁锈覆盖,满是蚀刻痕迹。
便在这时,火折燃尽,四周重归黑暗,天佑便要探手去取备用的火折,忽见眼前幽光闪过,凝神看去,光芒正是自那古怪兵刃上散发而出。
踩着剑山,一步步靠近,剥除外层铁锈,那古怪兵刃的柄端便显露出来,拭去浮土,微光中仔细辨认,发现柄上刻有‘蛟伦’字样,衬在幽光之中,甚是不详。
“妖剑蛟伦!”他一惊,手指在剑旁擦过,鲜血涌出,溅在刃上。但凡神兵,皆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天佑见过揽云,确也如此,只是揽云剑周身正气浩然,这蛟伦剑却散着森森鬼气。
若是旁人见着这等不祥之物,必会回避,然而天佑这几年拜在苏傲门下,心性、胆识远超于常人,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他偏要反其道而行。
手按剑柄,往外拔出,一霎时光芒大盛,照亮了整个洞窟!
执剑在手,待要细细端详,突然间眼前一黑,身子似乎轻飘飘地没了着落,天佑心道:难道这剑刃上涂抹了毒药?
眼前一黑之后,又是一亮,只见自己站在一处陌生的山脊上,四周大雨如注,闪电将苍穹染成了深紫。饶是天佑素来聪颖机变,这会儿也完全摸不着头绪,蓦然间雷声轰鸣,他见落雷处迅速窜过两道人影,在半空一撞,再又分开。
闪电撕裂苍穹,两人身上也镀着一层紫光,自高处俯瞰,一人身着黑袍,样貌俊朗;一人赤身裸体,身上皆是伤疤,脸孔更是恐怖,面皮已整张剥去,一脸红红白白之物,分不清眼耳口鼻,更令人为之惊诧的是,这人手中正在挥舞的,正是蛟伦剑。
天佑脑中懵懂,目光胶着在两人身上,见那黑袍男子翻掌之际,偶有绿焰闪过,又见那怪物一摆蛟伦剑,恶狠狠地大声嗥叫,两人斗了一阵,那怪物败下阵来,黑袍男子斩下其头颅,一掌捏碎,雨势、雷鸣也渐渐收住了。
天佑看到这里,忽然觉得手掌刺痛,睁开眼来,原来自己仍然身处洞窟,手中握着蛟伦剑,剑柄上尚未剥除的铁锈深深扎在掌心之中。他大叫一声,松开手掌,蛟伦剑落在地下,泥水四溅。
昏暗中,他急速喘着气,知道方才所思所见,皆和这剑有关,心想:没脸皮的怪物固然令人生怖,那碎人脑颅的男子又何尝是等闲人?两人在山谷中打架,周围又是雷鸣,又是骤雨,肯定大有缘故。
又想:那怪物既已毙命,这剑被埋于剑冢,终是无主之物,我便带它重见天日,也不枉它神兵之名。当下拾将起来,用衣袖将剑上的尘泥抹拭干净,蛟伦剑只有单刃,另一端呈锯齿状,齿下开有血槽,锋刃似蛟,镡处雕为蛟吻。
天佑始终挂念苏傲,用外衣将剑一裹,绑在背后,又回到入口下方。石窟又深又阔,那入口设在顶上,距离地面少说也有六七丈高度,天佑轻功不弱,却难以跃到,他眼珠转了转,摘下长剑,将外衣撕成布条,结成长绦,一端系在剑柄,手中施力,将长剑用力掷出。
啪地一声,蛟伦剑直射上数丈之高,没入穹顶,见锯齿卡住岩石,天佑略施轻功,三两下,便顺着长绦攀了上去,一手扒着洞口,一手抽出长剑,滚入洞穴之中。
爬得一阵,闻见四周有股焦炙气味,待到出口,摸出火折一照,但见甬道中焦黑一片,那石柱早已不知去向。这甬道深不可测,跌落下去,难有全尸,他趴在洞口大叫:“苏傲!”
声音传了开去,除了一阵阵跌宕回声,毫无回应。
天佑手心尽是冷汗,渐渐地,后背也被冷汗浸透,朝黑暗盯了半晌,忽然一纵身,自洞口跃了出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