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为夺合谷起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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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余的休养生息之后,公孙止向裘千尺发起了挑战。
夺位之战因为谷众的回避变成了裘千尺公孙止两人之间的单打独斗。公孙止虽为人好色刻薄,却最是个明白实力重要的,在练武之上多年来却是不曾偷懒,自裘千尺处得来的一套双刀叫他练得出神入化,江湖上少有敌手。裘千尺出身武林世家,其兄裘千仞正是铁掌帮帮主,可见家学渊源,才与公孙止成婚浓情蜜意之时便凭借所学将公孙止家传的一套极为普通的刀法改得面目全非威力大增,可见其人实力。只是现如今她断了手脚筋,半点武功不能用。只是好在内力尚存,这十年以来又苦练枣核钉,将这一门暗器练得出神入化,此时便也能与瞎了一只眼的公孙止打的势均力敌。
两人俱是恨毒了对方,不死不休,便是只一人战斗又如何,便是打斗僵持近一日筋疲力尽又如何,这一场战斗不仅仅是权利地位的争夺,更是十年前未曾结束的仇恨的了结,如何肯罢手。
公孙绿萼怨恨着公孙止的无情不假,然而那毕竟是将她养大的父亲。而裘千尺,虽然同她相处时日极短,甚至她清楚的明白,在裘千尺的心里她并不比她的仇恨与欲望重要,然而这几天里她对她好,而且那是她的生身母亲啊。她不忍心,也不能看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在她面前出事。
公孙绿萼是个聪慧的女子,她虽武功不济,然而抛开一颗少女心,有的事情却是看得清楚明白。这两人之间的恶斗不死不休是必然的,没有人能够阻止,除了他,傅生。
她不知道自己去求傅生出手是想要得到一个什么结果,她心中明白,今日过后,这两人也好,绝情谷也罢,恐怕都再无往后了。然而六神无主之下,除了求助傅生她毫无办法。双亲殊死搏斗纷纷将她抛弃,她的依靠,只有傅生了。
公孙绿萼找到了傅生,将自己的祈求告知。
“公孙姑娘希望我做些什么呢?”傅生神色微淡,显得奇异。
公孙绿萼一凛,肃声道:“绿萼求傅大哥相助,制止亦或是终止这一场争斗,只是,还请傅大哥手下留情,留下他们一条性命吧。”公孙绿萼神色失落。
傅生沉默片刻挑眉道:“姑娘是为了什么请求我?”
公孙绿萼一怔,继而面色凄惶道:“若说他们终究是我的父母,至亲血缘相连,这理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接受,总归是……况且,谷众不曾参与,却已然因为他们二人的私欲伤亡众多,我实在不想看见这些……绝情谷从来与世隔绝与世无争,何时,竟变成了这样……”
公孙绿萼神色悲戚,许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表达什么,只将心中所想道出。
傅生摸了摸公孙绿萼的脑袋,少女仿佛已经快要哭出来,这叫他心中动容,仿佛,又看见了他的少年,柔声道:“我应下了,走罢。”说罢连步出林。公孙绿萼跟在身后,瞧着傅生一步一步并不算快的速度忽而有些心疼不舍,对于腿脚不灵便的傅生来说,这是勉强他了。
傅生答应了。并非没有私心,除却少女那触动他心的神色,抛开其他,这样一个仙境般处所,若是叫这二人的肮脏念头糟蹋了,着实可惜。
裘千尺与公孙止打打停停已然到了那一大片的花海之中。漫山遍野的火红颜色,如炽烈的火焰,灼痛了人眼,滚烫了人心,一如其名,‘情花’。
情花原产自西域,在绝情谷中生息繁衍百年,放眼天下已是绝情谷唯有。名为情花,若被刺中落了花毒,却能叫中毒之人每每动情相思便受尽烈火焚身般无尽煎熬,正是那绝情断欲的花儿,是以此谷名为绝情谷。
情花海是绝情谷中最危险的地方,若非必要,无人愿意在这一片花海逗留。公孙止、裘千尺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不过小半时辰,被他二人抓来做了挡箭牌滚落花丛的弟子便不下十数,被情花刺中哀嚎遍地。
裘千尺虽内力不俗又有枣核钉护体,然而毕竟身子废了,与公孙止对决久后便渐渐落在了下风,被公孙止打落情花丛。继而又滚身翻上轮椅嘶声大笑,面上早已被情花刺所伤血迹斑斑,尤其龟裂双唇更是可怖,她却是浑不在意般笑道:“公孙老贼,你以为叫我中了情花毒便能制住我,哈哈,实在可笑。这情花毒,只在有情之人身上得以发作,你以为我心中还有半分情意在?哼,可笑之极。老贼,今日你将我引至此处,却是你最大的失败,因我无情,你却有。”
说罢厉声一喝,便见三团细小的黑影扑面而来,封住了公孙止几乎所有退路。若是在平地上公孙止自然能逃,可在情花丛中,却是束手束脚叫他无法施展。情急之下,公孙止双刀挥砍,劈落了当面而来的一枚枣核钉,随即晃身一躲,避开了脉门处一枚,索性由着另一枚伤不着要害的暗器打在身上,随即闷喝一声后退数步。
裘千尺却是慢慢瞪鼓着一双浑浊的眼无声大笑起来,继而声嘶力竭。公孙止察觉不对,一看臂膀,登时大惊。手臂上哪里是枣核钉,分明是一小截情花刺。脑中不可抑制的勾勒出一道雪白的身影,当即便觉灼烈痛楚自手臂慢慢延伸,便要吞噬意志。公孙止此人极狠,当即一掌劈向伤处,用剧痛找回神志,咬牙拄刀喝道:“好你个毒妇,竟然算计本座。”
裘千尺大笑不止,道:“若非你存了心将我引至此处想用情花毒制衡我,我也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意卖了个破绽,让你自动避开两枚命门的枣核钉送上那一枚情花刺。今日,我便要叫你还了这二十年来欠我的恩情,报了这二十年来你我的仇恨。”说罢摇动轮椅在花田中艰难前行,便要轻轻松松解决那早已不能支撑的公孙止的性命。
傅生与公孙绿萼出现时正是裘千尺已经离公孙止不远,只需枣核钉一枚便能取其性命之时。公孙止正当狠声大笑,“呵,恩义,仇怨,我在你的身边活得像一条狗,这叫恩义。你杀了我喜爱的柔儿,我不过是为了柔儿报仇罢了,哪里不对。你这毒妇,当日我没能将你杀死,叫你多活了这些时日。想杀我,且看你有没有那份本事。”说罢使力跳起,竟是一头冲进了情花丛中,朝着公孙绿萼冲来。
公孙止奸滑,早已看见了现身的两人,现今他已然身中情花毒,却是不再惧怕情花丛了,裘千尺算漏了这一点,却是叫公孙止钻了空子,眨眼间竟见其人一手扭住公孙绿萼手臂,一手扼住其脖颈,一如曾经。
公孙绿萼惨白了脸,看着傅生,抖着双唇半句话也说不出。裘千尺惊呼一声‘萼儿’,继而面色一厉,枣核钉眨眼出口。
傅生一惊,拧眉扔出了袖中钢索,堪堪将那一枚只要瞬息便能将公孙止杀死,连带公孙绿萼重伤的枣核钉劈下,寒声道:“夫人此举实在叫人心寒,夫人难不成是连女儿的性命也不要的了。”
裘千尺一见傅生出手,又听此言登时恼羞成怒喝道:“住嘴,何时轮到你一个小辈来教训本座。本座自己的女儿,自然是有主意的。况且,但凡是能将她那狼心狗肺挟持她的爹解决,我的萼儿不会怪我。”
傅生冷淡一笑道:“夫人倒是口气大,妄称前辈,莫不是忘了,傅某的儿子,同公孙姑娘一般大。你二人都是一般秉性,倒是难怪能成了夫妻。傅某本不愿插手你二人家事,只公孙姑娘是傅某小友,这一众谷中子弟数月来待我却是不错,我不能眼睁睁瞧着他们伤亡在你们手上。若你们愿意换个无人之处打斗,傅某绝不拦着,可若是在此,伤了旁人性命……”傅生言尽于此,一抖手中钢索,只听一声闷响,露天游廊竟被这一击生生劈断。
众人一时沉默,裘千尺公孙止看着傅生均是神色讳莫,半晌,公孙止呕出一口血来,面色顿时苍白如金纸。裘千尺一愣,随即大笑出声:“公孙止啊公孙止,现下瞧见了傅生美人,可是心如刀绞情花毒发。哈哈,你那口口声声心爱的柔儿,若是见了此情此景,不知会否化成厉鬼,掏出你的心来看看,看看你究竟有多少个真爱。但凡是美人,便是男人也不放过的畜牲。”说罢狠啐一口。
傅生冷冷皱眉,一扬手,便见一枚情花刺朝着裘千尺扑面而去,最终钉在了其人发间。“夫人不知,口中留些分寸总是无错。”
裘千尺狰狞了面皮喝道:“傅生,你难不成是要帮助公孙止那老贼,难不成你当真与……”话未说完,一支红花生生簪在了裘千尺耳上,顿时鲜血直流,也打断了裘千尺即将出口的污言。傅生却忽而笑了,极美,却也极致的冰冷残酷,叫所有人生生打了个寒噤。
“公孙止虽胆大包天存了不该有念头,然而这三月以来对我却是有半分恩义在的。而夫人你呢,傅某救了你性命,你却几番出手意欲伤害,现今又污言以对,论说,傅某最帮不得的,却是夫人才是。还望夫人,慎言。”
裘千尺憋涨着脸说不出话,公孙止却是几番看着傅生,终于趁着众人将注意放在傅生身上时不甘的咬牙,一把将公孙绿萼扔向情花丛中的裘千尺,转身便奔逃而去。
傅生出手如电伸手欲救,钢索如灵蛇电闪而至,却终究抵不过公孙绿萼与他的距离。
红色的花海,腾起片片烈云,绿衣的女子落在那红锦之中,不住的扭动,压抑的惨呼,叫人心生不忍。
“快救她。”
早已不能动弹的谷众被傅生一声大喝惊醒,来不及犹豫,七手八脚的将公孙绿萼自情花丛中抬出,顺便将裘千尺连带轮椅带出。裘千尺惊呼一声萼儿,随即扭曲着面皮威胁指使了两名弟子将她抬起朝那公孙止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