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郁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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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兰给他斟酒,“望兰此来,是希望能寻回亲人,而不是结怨的。”她把酒壶放好,端起自己的小杯,“早听母亲说,师叔爱酒,这是上好的灵酒,不知可还入师叔的口?望兰先干为敬。”说完仰头一饮而尽,杯口向下,一滴没落,倒是干脆利落。
谢非离面色复杂,端起那小酒杯,干了。
来回两三杯,似乎江望兰只是为了来给谢非离送酒的。谢非离扫过桌上的吃食,抬眼瞧她,似笑非笑:“这也是你母亲和你说过的?”
江望兰颔首,“母亲郁郁而终,她始终觉得对不起师叔,念着师叔。”
谢非离拿过酒壶,对着壶口哗啦啦灌下,抬起手臂一抹嘴,他略显不满,“就这么点?”说完,就见江望兰从桌底拿出两坛灵酒,拍开封泥,酒香馥郁,灵气扑鼻。她给谢非离斟满一碗,谢非离便喝一碗,半坛下肚,谢非离脸不红心不跳,体内灵力滚滚而过。倒是江望兰把那半坛酒放下了。
“怎么?舍不得了?”谢非离侧脸看她。
江望兰笑笑,“饮酒伤身,不能喝多。其余留给师叔带回去慢慢尝。”
谢非离嗤笑了声,忽然说了句,“哪是她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她。”他喃喃几句,江望兰也没听懂,她轻声道,“母亲常有愧,当日本想去救助师兄,却不料被魔修附身,身不由己,伤了师叔……”
不待她说完,谢非离手紧紧抓住了碗,咔嚓一下抓碎了,他抬起眼,一脸震惊,“你说什么,什么附身?”
“魔修。”江望兰肯定道,“虽不知是哪个魔头,但自此留下了魔气入体的后遗症。”
沉默。
江望兰偷偷看了眼这个新认回的师叔,见他眼眶微红,便料到也是个念旧情的,她又陪坐了一会儿,直到谢非离拖过酒坛自斟自饮。江望兰方按住他。
谢非离抬眼看她,面上一片麻木,“是我对不起她,我总不能看着你死……你的目的达到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啪的一下拍在桌上,起身便要走。
却被人拉住。
回首,江望兰拉着他衣角。她懂得,今日谢非离这一走,她便算是失去了这个师叔,用情分换了天净果,可她万万不愿这般:“师叔,一事还一事,这非我愿。来认亲是真的,来求天净果也是真的。”
“你想说什么?”谢非离木着脸,隐隐有些不耐烦。
江望兰言辞恳切:“望兰知晓师叔有好友同受魔气之苦,然而望兰实属走投无路,并非特意令、”她忽而呛到了,捂着嘴唇咳嗽。谢非离不愿听她假惺惺,拍开她便要走,却被江望兰再次拉住了,她仰头看他,“令、咳、令师叔难做。早些江家被下帖子时,以防万一,长老便已经派人出去搜寻其余天净果的消息,并有所得。只是望兰身体等不及远水,方来求助师叔。”
自然也并非只有一个原因,江家天净果,是独为江望兰培养的,数个果子的养分凝成一个,普通天净果对自小魔气入体的江望兰而言,便如一碗水落在干涸河床。只有它能救得江望兰的命。可萧景却不同。只这些,不说也罢。她倒是相信她这位师叔如母亲口中一般。
谢非离听完她的话,倒有一瞬的惊讶和隐隐的羞愧,怎么说,他从江家夺了天净果是事实,如今却被个小辈这般尊敬的眼神看着,实在有些不自在。他想了想,“你说的什么话,本就是你们江家的东西。”
“天净树乃天赐之物,非人为可种植。”江望兰看着他,一字一字道。谢非离在她眼里,方才隐隐发现,原来他最初还是看错了人,本以为江望兰是江昆那种人,却没想到,到底是师姐的孩子。
到底是,谢心兰之女。
他忽而笑了,转身一举抱起那两坛灵酒,“行,望兰,这酒,我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