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华说的都是实话。
    因为相处的久了，他心底认同了这人。所以愿意出手相助。
    姬无相都明白，说不感动都是不可能的。只是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无奈。纵然是神仙，也无法避免。
    “值得吗？”簪华最后问出这几个字，目光带着连他都没发现的郑重。
    是的，值得吗。
    有这样一个妹妹。明眼人都看出来的真相，她却是不管不顾一再伤人。
    完全没有半分明白姬无相的良苦用心。
    这样的一个妹妹，差点儿毁了他的一切。真的值得纵容与宠溺？
    簪华想不明白。
    不过若是换了是他，这样的妹妹，不要也罢。并非是他绝情，而是天从来就没有给他留过余地。
    姬无相身躯微微一震，眼神极其复杂看着簪华。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种话，幼年的一切早就毁了他曾经所拥有的幸福。长成后，成了法术高强的神仙，却更是无法挽回那些。
    他所爱的所珍惜的人，除了元溯天尊，一个一个的，都离开了他，甚至是反目成仇，对他恨之入骨。比如，明镜上仙，比如，她。
    “值不值得，并非是一概而论。心觉值得，那便是值得。”
    姬无相最后只给出了这句话。
    然后，两个人都同时沉默了，没有再提出这个话题。
    正如簪华有自己的坚守与埋怨一般，姬无相也有自己的秘密与故事。每个人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一个人的决定，只有他做了才觉得对错与否，在此之前，别人都没有谈论的余地。
    簪华看着他消失在过道里，眸色微不可察暗了暗。
    许久之后，微微一摇头。
    眼眸里流露出些许嘲弄，南芜帝君，重情重义……结果却是背着骂名不得善终。
    可真是值得。
    他值得便值得，让人无法评论。
    禺疆回来时，簪华正在高台上懒洋洋晒着太阳。明明就是极其温雅的人，却有说不出的风流，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仿佛天生就攒了风流一般。
    亮的不可思议，极具风情。
    禺疆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皮囊是极其好的。要不然，也不会惹出那种桃花债。
    只不过，禺疆挑了挑眉，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对一个女人死缠烂打，一个大男人的当真是好意思。
    簪华一转过身，便看到禺疆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也知晓这小子心中定然有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他挑挑眉，也不点破，只是淡淡笑着，“禺疆，这么晚了才回来，又去哪儿闯祸了？”
    禺疆一撇嘴，翻了个白眼，“小爷怎会轻易闯祸？我告诉你，总有一日，我会将你打得趴下来！”
    说到底，禺疆还是记得当初自己输给了簪华，想要找个场子回来。
    簪华脸上笑意更甚，“是了，眼下外面的情形如何？”
    禺疆眼珠子一转，嘻嘻一笑，“我就不告诉你，有本事自己到外面查去。”
    簪华，“……”到底还是个孩子，就算是如何的张扬，也掩不住内里的天真。
    簪华负手而立，长发无风飞扬，雅致的眉目间，无意间带着一丝无奈，“禺疆，你是否忘了，你祖师叔交代的话？一月之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你若是连累了容楚的事，到时候就不担心？”
    这话果然有用。
    禺疆是知道他家祖师叔的性子的，不近人情，就是雪上雪山上万年未化的冰块。但若是有谁能让他有一丝的动容的话，那个人定然是姬无相。
    而姬无相，看着虽然清清冷冷，实则相处的久了，便会发现，这样的人，最是得罪不得。因为这个人，会在不动声色之间，轻而易举的就掌握了生死。
    若是换了以前，禺疆的确是不怕姬无相的，或许还会不管不顾的打闹上一场，顺便让他来个名声扫地。
    但现在，他可是很喜欢姬无相。那份喜欢中甚至带上一丝连他都不自觉的尊敬与纵容。
    禺疆想了想，狠狠瞪了簪华一眼。然后才不甘不愿说道，“外面也无何大事，只是最近，这城中出了不少你们九重天的人罢了。”
    簪华若有所思一笑。接着淡淡问道，“是谁？”
    禺疆翻了个白眼，干脆说道，“我哪知道？”他还是头一次出了昆仑山。哪有时间管这些破事。
    簪华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直定在他身上，“真的？”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
    禺疆精致的小脸一阵扭曲，最后说道，“假的。是那什么离风天君与一个穿紫衣的老女人，还有一些特别讨厌的人。”
    簪华知晓离风正在此处，只是他倒是没有想过，紫川那女人竟然也来了。
    作为倪筠的得力助手，紫川这些年做了不少事情。而上一次，她更是出手偷袭了簪华，害的他重伤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