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为谁一眼想平生 第六节 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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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给的药那么好的药效确实是苏瑶没有想到的,起先走着的时候还有些疼痛感隐隐的传过来,但是现在,伤痛处竟然没有感觉了,苏瑶高兴瞧着脚边的石子,跳起来踢进前面的小池塘里。结果,苏瑶狠狠的咬了自己下唇一下,半天喊出一个字,痛!吃痛的蹲下身子,假的,药还是没想象中那么好,痛痛痛^^^^^揉了揉脚腕,苏瑶想站去身,一抬头被阳光刺了眼睛,又狼狈的蹲了下去,这一回,顺着视线看见池塘坐着边如诗如画的男子。苏瑶微微惊讶的忘记了疼痛。
他静静的坐在棋岸边上,手执黑子悬在棋盘上,要放下黑子却又迟疑的停下,反手收回,把黑子放回盒子里,棋岸边摆着一个小熏炉,炉身没有任何雕刻,炉嘴微微翘起,徐徐的飘散着淡淡的龙涎香,盈盈的雾气映衬着池塘里洒落的阳光,碎屑般的阳光映在他脸上。
男子仿佛感觉到了苏瑶的到来抬起双瞳,唇角带着一丝看不出情绪的浅笑,墨玉般的眸子深邃而朦胧的唤了一句:“苏姑娘。”
苏瑶有一瞬间的失神,感觉自己是误入仙界的孩童,傻傻的对上那双自信而又美丽的双眼,这是一双她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更显得眼睛的深邃与明亮。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双眼睛还是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她不由感叹造物者的神奇,一个男人竟然拥有一对令女人欣羡的眼睛。
“你认识我吗?”缓了缓神,苏瑶有些局促的起身问道。
“听师傅讲过。”男子温文的对着苏瑶说到,望着那双眼眸一瞬间苏瑶莫明的放松了精神。
“那臭老头收了你这样的徒弟可是捡了天大的便宜。”苏瑶笑了笑,坐在男子侧边的圆凳儿上说。
男子不至可否的淡淡一蹩,转而问道,“可是师傅说你只学**,为什么?”
“我对别人,大病治不了,小病不愿治,自己对自己只能胡思乱想,所以学**好,学**,防着不被别人拐着卖掉就好了,真被别人拐了,也可以迷了别人跑出来。”
“这么确定自己会伤着。”
“其实也不是那……”苏瑶看着对面那一双黑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是因为怕麻烦,学一点点就好.要这么说吗? 她不能说,不能说,这是因为,对于这个世界她最没有的,就是安全感。
“我怎么没有想到。”男子纤长的手指拣起一颗黑子,举手,落子。
“噫?”苏瑶没反应过来,转头问道"怎么了."
男子无言,只是沉静的看着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不做理会.苏瑶又说了几句,他依旧不理,于是苏瑶也恼,整整坐了一柱香的时间,而他,始终都是这样没有表情的吗?那张俊美的脸永远都是那样没有表情的吗?男子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言语,不理世事.苏瑶皱了皱眉头.
坐的久了,忽视掉男子雍容的形态,苏瑶有些耐不住,开始摆着手在男子面前摆弄,玩起了影子,"你看哦,这个在阳光下面是只狗狗,看到没有."
"还有,还有这个,你看像不像孔雀!"玩的兴起,看着身边依旧理睬的人,苏瑶嘟起嘴,停下动作,小声的嘀咕,什么嘛,人家和你说话,你却想着下棋。
苏瑶生气的起身,抬腿走人。
留下身后的男子,依旧像是风景,余光扫过苏瑶的离去的背影,他淡淡一笑,没说话,手执白子,垂下睫,恢复成那如画的景。
这是一个几近邪魅的男子,苏瑶崩着身子走出园子,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那个男子,仿佛是从风中来的一样,淡淡的惊鸿一憋,苏瑶的眼角却有些湿润,那种不用言语的孤独感,仿佛把他和天地融合在一起,孤独像是他骨髓里生出的刺,不同于死亡的寂静感,没有悲天闵人的情怀,却给人足以窒息的忧伤,他清瘦的俊颜,无法言说的让苏瑶红了眼,心里总是憋着慌,又不知道是什么,眼睛生疼。
疯了,疯了!苏瑶用力的甩着头,不顾形象大步的走着。
“瑶姐姐你怎么了?”
“啊。”回过神来,乐铃一个箭步走上前扶住苏瑶。
“我问了服侍你的丫头,说是昨天你的脚裹肿的比包子还大呢,怎么可以出来乱走呢。”乐铃紧紧的扶着苏瑶,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胭脂盒子,“喏!这是我弄了一早上才弄好的药膏子,爷爷教我们学医的时候我也没认真学,但是为了瑶姐姐,我可是把我全部经力都放这药膏上了,一定很有效的,你看那盒子,那胭脂盒子可是我最喜欢的,为了给你,我可是白白浪费了半盒胭脂呢。”
女人!什么叫女人,看药膏就知道什么叫女人,连药膏里都有胭脂味,救命!不过,谢谢!
“谢谢。”苏瑶一只手接过,“你不怪我昨天和你表哥出去没带上你?”
“怪!”乐铃很大声的回答“所以下次。瑶姐姐不管做什么都要带上我。”
苏瑶看着乐铃嫣红的面颊,淡淡一笑“这句话该和你表哥说才对。”乐铃只是笑,不做回答.
“呀,你的脚裹不肿呀。”一进屋,乐铃就把苏瑶架到椅子上,迅速的蹲下掀起苏瑶的裤管。
“铃儿,我当然擦了药才会好些。”苏瑶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难道让我肿着等你把胭脂盒子递给我。”
“这样吗?”乐铃有些懊恼的起身“那是表哥送来的药膏吗?”
“我涂的是老爷子送来的药膏,不过白哥哥也有送。”
“真的?”乐铃有些开心的跳近苏瑶。
“恩。”苏瑶点了点头。
“那好。从现在开始用我的。"乐铃跳起来,拉起苏瑶的手又说"把表哥送的药膏给我好吗?”
"好啊"回答玩苏瑶的心又咚的跳了一下,“玲儿?”苏瑶有些恍惚的看着乐铃因为微笑而弯起的眉角。
“怎么了?”
“铃儿,你不会是……”
“什么?”
“你不会是喜欢你表哥吧?”
乐铃放开手,随意的坐在床沿“那瑶姐姐喜欢表哥吗?”苏瑶被这一问怔的张口又再闭上。心被扯了一下,理不清情绪,只觉得浑身血液有些停滞。
回答不了啊,不知道啊^不就是一药膏子吗?怎么扯出这么多有的没的?
“好吧,那么多废话,我去拿给你。”苏瑶狠心的咬了咬嘴唇,闭上眼,转身从箱子里翻出早上才放好的药瓶,拿出那个牡丹瓷瓶,眼睛带过那块木简,“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城阁”,是啊,白哥哥对自己又是怎么样的呢?他,在心里是什么位置的呢?
“给你,你这丫头,送了我一药膏子,又从我这拿走一瓶,怎么样都不亏本呀。”
乐铃不理她,一接手就拔开红布条,看了看里面的药膏子,“瑶姐姐你最好了,是真的没有用过呢。”
苏瑶无奈的望着她笑了笑。
乐白夜里来了一趟,问了腿伤怎么样,苏瑶看着乐白欲言又止,想问他知不知道铃儿可能喜欢他,又想问后面园子里的那个男人是谁,结果到最后什么都没有问出口,只是不停的听着乐白说话,他说,“瑶儿,过两日等你伤好了我派丫头来来接你,带你上不远的佛山去看看,那庙里的千灵的很,你们姑娘家一定喜欢。”
“明天就去不行吗?”听见要出门,苏瑶的兴致又都上来了。
“你的腿好的那么快吗?而且,若是端来的补药你不吃,看样子也好不了那么快,要再等几天了。”
“白哥哥,你这是变着法让我把那难喝的东西咽下去。”早上一醒苏瑶房里的丫头就端了黑糊糊的一碗东西近来,中药呀,要人命挖,突然好想念中西结合.所以那些个药,苏瑶直接把它忽略,结果,看今天这个样子,不喝下那东西,乐白是不会放行的。
“傻丫头,那是对你好的。”乐白顺了顺额前碎落的头发又问,“给的药搽了吗?”
“搽了。”苏瑶下意识的就开了口,之后又心虚的想了想,反正搽的是爷爷的药也是搽了。呵呵呵呵…
乐白的嘴角在听到苏瑶的答案是浅浅的勾了起来,沉身又问,“今个腿脚不方便怎么也不好好在屋里呆着。去哪了?”
“在府里逛了逛,也没什么,就回来了。”
“恩,逛的可好?”听到苏瑶的话,乐白的心一瞬间有些紧张,想到住在后园的师哥,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就算是真的比较起来,不是也只是平分伯仲吗,更何况,自己比他有的是优势。
“就是回来的时候见到铃儿。”苏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谎,乐白听到回答却松了口气。
“脚腕上的伤还好,还是少走动知道吗?若要逛,若是我不在,找铃儿也是可以的,何苦一个人,又扭伤了可怎么办?”
“好了,我听白哥哥的就是。”
“那我就走了,好好休息。”大门合上,传来咯吱的声音,苏瑶有些疲惫的坐在床延,透过半开的窗子望着窗外的月亮,月亮,小的时候,觉得好稀奇,躺在爸爸怀里,妈妈牵着爸爸的手,一家三口,走在西子湖畔的石拱桥上,湖边的金柳在月光的映射下镀上了一层光亮,微风吹过,吹动垂柳也吹动妈妈的头发,妈妈是个极美的女人,美到当施救工人把她从废墟中救起来的时候,面对那具蓬头苟面,衣衫破败的颓废样子,还是感叹可惜,太可惜。在爸爸怀里,高兴的指着月亮说,“月亮在跟着我们走,跟着我们走也,好厉害哦,爸爸好厉害,月亮是爸爸的气球。”记得妈妈明媚的笑,她说,“不是,是因为我们瑶儿是月亮公主呢,所以月亮当然跟着自己的小公主走呢?”还记得那落了一地的笑声,月亮公主?望着屋里的烛光,苏瑶无力的摇了摇头,最怕的不就是黑夜吗?婆婆说过,有些东西是治不好的,像命。起先不信,现在也信了,跟自己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亲人,竟然是狐仙,有了生生世世绝美而又不老的容颜,怎么那么像偷了灵药的那个傻瓜,因为前世的孽,落入这时间海里,这样的夜,每一个夜,终究是没有头。
第二天苏瑶病了,转醒之间发觉头沉沉的像是灌了铅一样,浑身上下不舒服,手脚的关节的生疼,全身没有一处不是发麻无力,刚起身就一个头重脚轻摔在坐在床边的乐铃身上。乐铃吓了一跳,赶忙托起苏瑶滚烫的身子,一只手被烫得下意识的缩了一下,“瑶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呀?”
乐铃被吓的面色铁青,望着乐清看完苏瑶脉象,脸色不好的看着面色惨白的苏瑶。
“昨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早早的起来想吓吓瑶姐姐呢,可这下被她给吓个半死,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乐白从铺子急急的赶了回来,外面下了雨,淋了一身湿,乐清看了他,皱了皱眉头。
“臭小子,你给我回屋换身衣裳再过来,这铃丫头哭哭嚷嚷的就够了,你凑什么热闹,还想过多些病气给瑶儿吗?”
乐白依旧是温文的表情,但还是快步的渡着步子快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