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陨 第23章以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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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亦玄一听怀远的话骂道:“我让你是陪她出去散心的,你倒好,出什么馊主意扮鬼吓人,还要用太虚镜查,自作聪明!怀远啊怀远,我说过让你不要提她伤心的过往,也不要好奇多事,你把为师的话当耳边风啊?!”
怀远无端受了一顿训,委屈道:“师父又未明说,徒儿哪里知道哪些是可以说哪些是不可以说的。”
“强词狡辩,难不成你和那笨丫头一样笨吗?”
怀远被骂了一通后怏怏不乐地从亦玄房里出来。
“怎么样?五师伯他答应了吗?”等在外面的盈月上前问道,看到他一张无精打采的脸心一下子凉了,喃喃自语道:“算了,我早猜到是这样。”五师伯肯定会维护他,又怎会让他们看到不该看到的事情。
她转身朝外走去,怀远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
“去外面随便走走。”她惨淡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她看着一真殿门口的匾额,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鼓足勇气,然后一脚踏了进去。
一真殿和其它殿一样,都设有迷阵机关,不过凡是佩戴凤血玉环的亦字辈的徒弟都可以自由出入。
“盈月?”无念见到面前的盈月有些惊讶,平日里她很少会到一真殿里来,何况现在她处境尴尬。
“无念师兄,一向可好啊?”她向他行了个礼,笑了笑说:“盈月好久没有见到无念师兄,甚是想念,今日特来拜见,没有叨扰到师兄吧?”
“哦,没有,师妹有心了,你。。。请坐吧。”
无念给她倒了杯茶,两人坐定后,气氛有些尴尬,她先开了口:“我听说大师伯受了伤,现在无碍了吧?”
“已经无碍了,掌门师叔几乎天天来给他输真气疗伤,不出半年师父就可以恢复元气了。”
“哦,师兄照看大师伯辛苦了。”
“不辛苦,这本来就是我等门中弟子应尽的责任。幸好师父他命大躲过了这一劫,也要感谢掌门师叔救通灵山于危难。。。”
“师兄怎会不辛苦啊,平日里又要看护藏宝阁又要照看大师伯。那个。。。青玄印弄丢了,师兄没受到惩罚吧?”
“青玄印弄丢,师妹是糊涂了吗?那次青玄印被龙伢子盗走,后来是你和掌门师叔去东海龙宫把它拿回来的,你不记得了吗?”
“后来就没再弄丢过吗?”
“没有啊,青玄印一直好好的在藏宝阁呢。你是听谁说它丢了?”无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的心一颤,难不成陆潘偷走了青玄印,五师伯悄悄将它放回去,没有惊动无念。这似乎太不合理了,青玄印被盗,何等的大事,无念竟然没有受到惩罚,还对此事一点不知情。难道青玄印根本就没有被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哦,可能是我记错了,我这脑子在伏魔圣墟受了伤,有时不太好使。”
“没事吧?”
“没事。”她对无念灿烂一笑,问:“无念师兄,我刚刚闻到你们后山的桂花开得好香,可否让我折几支回去制香?你知道五玄峰上没有桂花,我又不能去六虚峰摘。”
“可以啊,你随便摘,要多少摘多少。”都知道她现在对制香着了迷,看来她上一真殿的目的是这个啊,无念解了心中疑惑,笑了笑。
“多谢无念师兄。”她甜甜笑着离开了。
去后山折桂花当然是鬼话,她此时哪还有心情做这个,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藏宝阁。
听说藏宝阁的五行阵很厉害,她要见识一下。
关于五行阵,她倒是听白梓林说过一些,知道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也知道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还知道如何化解这五行阵,要用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先将对方的左右臂膀折断,然后长驱直入直捣黄龙便可取胜。
四下无人,她悄悄流进藏宝阁。前面出现了几个巨大的水泥棋子挡住了她的去路,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五行阵吧。
她睁大眼睛,却一下傻了眼,这棋子上写的哪里是什么金木水火土,而是佛家五蕴色、受、想、行、识。她仔细观察了一下,一共有六个棋子,中间两颗都是“色”,四面围了四颗“受想行识”。这是什么阵法?五蕴阵法?她闻所未闻。
她踏入阵中,这些棋子突然快速移动,在她面前一字排开,形成了一堵墙,她根本就无法再前进一步。
她无奈退了出来,这些棋子又恢复了原样,一动不动。
看来必须得破了这阵才能进去。她飞身上前跳入中间的空档处,眼见周围的棋子开始移动,她猛地飞起一脚向中间一颗“色”棋踢去,同时大喊一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两个“色”棋碰撞在一起突然消失不见。这一意外的发现令她惊喜不已,谁料身后一颗棋子突然加速移动过来,她慌忙往前飞奔两步,却见旁边的棋子也正朝她逼来,她立刻跃身飞起,一个转身跳出了阵,心还不由怦怦乱跳。
就在这些棋子恢复秩序前,她突然瞥见阵中的五棵棋子变成了“受受想行识”,不见了两颗“色”棋,却多了一颗“受”棋,这是何道理?还没等她想明白,阵中又恢复了六颗棋子的阵势,如她最初看到的那样。
她又接着闯进去几次,都是乱打一气,那些棋子始终紧紧绕着她,没让她占到一丝便宜,到后来她实在没力气了,气喘嘘嘘跳了出来。
她坐在一旁休息,闭上眼睛仔细琢磨。一开始的棋阵势“色色受想行识”,后来是“受受想行识”,说明棋子会有规律的自行消失,那接下来会不会是“想想行识”,再接下来是“行行识”,“识识”,“。。。”最终棋子就都消失了呢?
一定是这样,她精神为之一震,浑身又充满了力量,飞身跃入棋阵中,照着自己的想法依次迅速踢着阵中的棋子。几个来回下来阵中的棋子真的都消失不见,她欣喜若狂。
她上前推了推内室的门,这是个厚实的铜门,肯定是有机关才能打开此门。她沿着墙壁寻找机关,见一堵墙上有两个豹头,便走了上去。一个门为何有两个开关,她也没多想,启动了其中一个。突然从墙上的暗洞里飞出无数箭矢,她慌忙翻身跃起,只是这空荡荡的屋内没有一处遮挡物,她身上又未带剑防身。她只得竖着耳朵听着四面八方的箭声,尽量快速挪动着身子躲闪。只听到她“啊”的一声,她的身上已经中了两支箭。她忍着痛拔出一支箭,用作抵挡之物。可是从机关内射出的箭越来越多,她终于无力招架,跌倒在地。眼看她就要变成箭靶,这时藏宝阁的大门开了,无念带人从外面冲了进来。他一挥手关了墙上的开关,那些箭才止住。
很快,她擅闯藏宝阁的事传遍了通灵山各峰,众人都赶去子轩殿看白梓林会如何处置她。
亦玄一边走一边懊恼地对怀远说:“这丫头这下可真捅大娄子了,哎呀早知道这样不如。。。都怪你,让你看好她你不看好她。”
“师父,您让我照顾好她可没让我寸步不离看好她啊。”怀远委屈叫道。
“愚钝不化!”亦玄瞪了他一眼,两人不再说话。
子轩殿上,她浑身是血,被带上了大殿。她抬眼望去,白梓林面无表情地坐在正座上,目光冰冷。
旁边坐着素馨,亦渺和亦玄,两旁站满了各峰的弟子,看她的目光焦虑同情,幸灾乐祸,各有不同。
“启禀掌门师叔,盈月带到。”无念俯身禀告。
“说说是怎么回事?”
“是,方才在一真殿,盈月突然找上我,说是来看看我,一会儿问我有没有丢失青玄印,一会儿又说要到后山折桂花。我一时大意也没有细想,结果就听到藏宝阁内有响动,于是带了人过去查看,发现盈月正被剑阵所伤倒在里面。”
“无念,藏宝阁内有响动,你的反应也够慢的,你看都把这丫头伤成什么样了,你若再晚去一步,这丫头估计就成刺猬了。”
亦玄的话让众人忍不住掩面而笑,无念是晚辈,也不敢顶撞亦玄,涨红着脸一时无话以对。
亦玄说完这话一个劲地冲怀远使眼色,怀远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得起身胡诌道:“掌门师叔,盈月她定是好奇,误闯了藏宝阁,请恕她无知之罪。”
“哼,你当她不识字的吗?就算眼睛不好使,看到里边的五蕴阵就知道这是何等要地了,闯了五蕴阵不说,还动了铜门的机关,这不是明摆着要盗里面的法宝吗?”安妤在一旁冷笑道。
“其实是这样的,”一不做二不休,怀远想想今天反正是豁出去了:“盈月她这两天天天缠着我要跟我学土遁术,我实在被她逼得没法子了,所以便跟她说,一真殿的藏宝阁内有一个五蕴阵,她若是能把它破了我就教她。我只是跟她说着玩的,没想到她当真去了。。。”
“怀远,休得再胡说八道,要不然连你一块治罪!都退下!”白梓林脸色一沉,喝退了怀远和安妤,然后目光冷冷扫向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她。
“盈月,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去偷青玄印的。。。”
“你为何要偷青玄印?”亦渺插话道。
“我要启动太虚镜,我要看潘哥哥是怎么死的,我要知道真相。。。”她两眼死死盯着白梓林,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
妙心脸色一阵苍白,龙伢子死了,倒是再也不会威胁到她,而她替龙伢子做伪证,若是用太虚镜一查便再也瞒不住。
“自作孽,不可活,把她关入洛水岛不许任何人见她!”白梓林铁着脸站了起来,甩袖离开。
她再也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大喊:“白梓林,我知道潘哥哥的死根本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骗我是你杀了他?你为什么不让我死,要从太虚镜里救我出来?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告诉你,我恨你!”
众人一阵惊愕。白梓林背对着她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恍惚了一会儿。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看上去很孤独凄凉。
他转过身,眼睛通红,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随你怎么想好了,你若想死,我再不会拦着!”说罢转身飞去。
她只觉眼前一阵发黑,晕厥在地。
“完了完了,怀远,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抱她回去疗伤!”亦玄顿着脚,长吁短叹。
“五师叔,掌门师叔说了要把她关入洛水岛。。。”无念提醒他。
“关你个头啊,没看到她血要流光了吗?先救人,等她伤好了再关也不迟。”
怀远慌忙抱起她离去,剩下的人在子轩殿上一片哗然。
“陆潘是掌门杀的?真的假的?”
“这怎么可能?掌门为何要杀他呢?”
“谁知道啊,可是盈月是这么说的啊,他自己承认的。。。”
“你们在瞎议论什么,都闲得发慌是吗?都散了吧。”亦玄一阵怒喝,众弟子这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