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陨  第15章加入魔教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275  更新时间:20-07-25 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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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渺峰。
    一处庭院前,妙心正极速挥舞着手中的剑,只见那剑颤动着,如鲜花招展风中,来回挥削。
    亦渺在一旁看得却直摇头。
    “妙心。”她无奈喊了一声:“你这套玉女剑法被你舞得松散无形,破绽百出。”
    妙心收式止步,羞愧得低着头:“师父。”
    “你也别伤心了,生死乃平常事,我们修道之人更要看透这生生死死。陆潘他命中该有这一劫,只可叹他没有躲过去。”她看出她这几日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以为她还在为陆潘的死而难过。
    “是,师父。”
    “你六师叔近日在做什么?”
    “这个。。。妙心不知。”
    “你不是天天往他那儿跑吗?”亦渺瞪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妙心,你还是离那个人远一点好,免得到头来自己受伤害。”世间女子,很少能不为他动容,更何况像妙心这样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而白梓林这样的千年寒冰,对才色双全的素馨尚且如此,别的人又怎会入他法眼。这一点亦渺看得很透彻。
    “师父。。。”她心中有好多疑问想问亦渺,比如说月儿是谁?为何盈月要诅咒月儿不要醒来?龙伢子为何要杀陆潘?又为何要写信给白梓林?龙伢子让她跟盈月说凶手是他无非想挑拨他们师徒的关系,这一点连她都想得明白,是什么让他放任龙伢子胡作非为?又是什么让他对盈月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他究竟有什么把柄捏在龙伢子手中?若不是白梓林告诫她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她真想问个明白。
    “弟子只是给六师叔送浣衣房的衣服,弟子绝无其它念想。”
    “没有就好。”她顿了顿,看着远处的六虚峰自言自语道:“也不知他在搞什么,自空冥那魔头犯我通灵山快一个月了,他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呢?哎。。。”
    “依我看,他就没有这个资格做掌门。我看他整日伤心难过还来不及,哪还有心思找回神器,讨伐魔教?”安妤突然出现,言语中太多不满迁怒。
    “休得胡说!”亦渺怒斥着制止她。
    “我说错了吗?”安妤不依不饶的说着:“之前为了盈月身上的毒,他不分青红皂白将素馨师叔关起来,结果怎样?还不是他错怪了素馨师叔?盈月身上的毒怎么就自己解了,我看分明她就未中什么毒,定是使了苦肉计想陷害素馨师叔,没想到东窗事发了。他怕没法跟我们交代,万般无奈才将她逐下山,心里不知道有多舍不得呢,等过了风声寻个原由把她接回来也不是没可能。。。”安妤自我感觉分析得有条有理,自从盈月上通灵山的那刻起,她就对她有一种天然的敌意,后来看到怀远跟她走得近,更是让她彻底没有办法接受她了。
    “够了!安妤师姐,不可如此妄议六师叔!”妙心突然大声喝道,安妤稍稍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今日吃错了什么药,胆敢拿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六师叔为了魔教和神器的事不知煞费了多少苦心,这些你都看到了吗?盈月虽说是他宠爱的弟子,但他大明大义,不偏袒不徇私,她犯了门规照样将她逐下山,你倒是觉得他这样做不正常了吗?”妙心言语神情激动,一改往日的恭顺唯诺。
    安妤被妙心的一顿抢白震慑住,有些心虚地撇了撇嘴,刻薄道:“就你整日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我看你恨不得也搬到六虚殿去住吧?”
    “你!”妙心气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
    “好了,都给我闭嘴,像什么话!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
    亦渺一声怒喝,两人这才各自低头作罢。
    六虚峰峰顶上。
    一轮明月当空,周遭林寒涧肃。白梓林在一处平台上设了一把琴,一个长凳,一只矮几。昔日她怕吵到他便会将琴设在峰顶处。他那时就暗暗发笑,她的琴声无论在六虚峰哪里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她那不娴熟甚至有些生硬的琴声并不会叨扰到他,于他听来反而都觉是一种安心与幸福。
    他坐下身子,拂动琴弦,优美的旋律如高山流水般侵泻而下。这首《天阶夜色》呈现的是皓月升起,晚风清凉,夜深露重,万籁俱寂,唯有幽深的山间泉水叮咚流淌,是他为她谱的一首安眠曲。他曾在她梦魇的夜里为她弹奏了无数次,让她睡得香酣无梦。
    今夜他似乎隐隐感觉她又被噩梦缠身,尽管入不了她的梦,安抚不了她,他还像往日般弹奏这首曲子。
    不知道她现在被龙伢子带去了哪里?他只知道那是一片犹如混沌未开的荒丘,他的观微术无法施展,无法知道她此刻的状况。
    此景此曲,顿感凄凉,他不禁吟唱道:
    月溶溶,星点点,遥看山岭近却无,
    剑若霜雪,周身银辉,天下万物皆黯然;
    樱桃红,芭蕉绿,谁人知黄发总角变及笄?
    只看那梨花熠熠,萤火烨烨,更深露重不觉醒;
    风淡淡,柳垂垂,谁人管露水涟涟沾衣襟?
    只听那琴曲扬扬,深谷幽兰,入心入脾入好梦。
    曲是他谱的,词是她填的。原本他谱的曲都是极品,任何的词都是画蛇添足。只是有一天,他突然在他房中的案几上看到她为这首曲填的词,觉得这曲安谧恬静,词生动活泼,加在一起还算有趣应景。可如今再从他口中吟唱出来,听着竟有几分寂然落寞。
    “师叔是想念她了吗?”自从盈月被逐下山,怀远还没有来过这六虚峰。
    他按住琴弦,止住琴声,起身斟了两杯茶。怀远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端起茶,看着杯中的茶不由浅笑了一下,那笑甚是无奈。
    “师叔大晚上的好兴致,又是弹琴又是品茶。”
    “是我吵到你了?”白梓林亦是浅浅一笑,那笑也是很无奈。
    “哪有,您的琴声如涓涓细流润人心扉永远都不会吵到谁。这曲子自从她下山后您再也没弹过,今日怎么想到要弹奏?”
    “想到了便自然就弹了,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是你有心了。”
    “是吗?怀远虽然道行远不如师叔,但也听得出您这琴声里夹杂着思念和离别的愁绪。”怀远缓缓饮了一口茶,望着他,他深沉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哀伤:“师叔,您这般又是何苦呢?她真的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吗?那日我去陆府看她,她心情很不好。您真的不知道。。。她离不开您吗?”
    白梓林默默喝茶,没有作声。
    怀远也没有期待他会有答复,继续道:“陆潘死了,她现在成了小寡妇,您真的忍心看她就这样一辈子生活在抑郁中吗?”
    他叹了口气道:“怀远,这世间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了的,我可以,你可以,她也可以。她的心结还需她自己解开,别人帮不了她。你也看淡一些吧。”
    怀远摇摇头:“都说您是块千年寒冰,我以为您对她会有所不同,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有些事情是冥冥注定的,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万事不可执着,今日的执着会造成明日的后悔,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喜无声,大爱无言。”
    “好一个大爱无言,您有三千年的修行可以做到这样大彻大悟,可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
    白梓林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真的可以做到放下她吗?
    两人一时相对无语。
    “陆潘是怎么死的?您应该知道吧?”怀远突然问道。
    “不要问了,”他幽然道:“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师叔,”怀远皱起眉:“为何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你们还一直把我当孩子看待吗?”
    “怀远,身上事少,自然苦少,口中言少,自然祸少,心中欲少,自然忧少。眼下整个修真界形势危急,我推测魔教的人近日会对我通灵山有所行动,你当把守卫通灵山保全空灵派放在第一位,其它事不要管,也不是你能管的。”
    怀远的眼中掠过一丝忧虑:“我见过空冥使那诛仙手,威力无穷,极具杀伤力,师叔与他交手时可要小心。如今三界六道都知道您将神器集聚一身,您现在成了众矢之的。。。”
    他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眼眸深邃不见底:“这可能就是我的宿命吧,眼下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伏魔圣墟大殿内的炼血池前,盈月看着那碗黑红色翻腾的血不禁作呕。
    “非要喝吗?”她皱着眉头,求助地看着龙伢子。
    “每个入魔教的人都要喝一碗这炼血池的血水,喝了它你的心就会变得坚不可摧,不会再有任何情感纠葛,一心只会忠于我圣教。”龙伢子没有看她,只是愣愣看着这池中的血水。他有些不忍心,因为喝了这个她便会中迷魂毒。魔教用迷魂毒来控制众魔徒的心智,让他们更忠于效力于魔教,若是有人胆敢反叛,那就等于是自取灭亡,因为中了迷魂毒的魔徒每年都要吃解药,若是拿不到解药就会毒发而亡。可是他没有办法,除了他们家族的人外,魔教中的人都必须这样活着,除非教主对某人已经非常信任,亲自解了他的迷魂毒。
    “真的吗?”她现在需要的正是一颗坚不可摧的心,她不再犹豫,端起碗,捏着鼻子,一仰脖将血水从口中倒了下去。
    “好样的!”这时从大殿主座上传来一阵哈哈大笑:“我圣教如今又多了一人,我们的千秋宏图大计成功之日指日可待。”
    空冥,秦天,阴盛阳,石无魂等人随声应和:“恭喜教主。”
    座上正是魔教的教主,龙伢子的祖父离殇。盈月抬眼望去,只见他中年的模样,一头散发不拘一束,国字脸上剑眉星目,鼻直口阔,英气十足,看上去也算是个美男子。只是他的头发,眉毛,眼中的瞳孔,嘴唇都呈紫褐色,眉间还有一个紫褐色的火焰印记,配上一身黑色劲袍,煞气逼人。
    “教主,”阴盛阳躬身上前说道:“那白梓林已汇集了各派的神器,现在郡主也已加入我们圣教,我们是否可以动身去通灵山与他会上一会?”
    “是时候了,不过白梓林可不是好对付的,我们还须谨慎行事。”一连打了两个胜仗,特别是灭千羽派犹如摧枯拉朽,离殇知道他的这些手下早就按耐不住。只是千年之前一场恶战让魔教溃不成军,元气大伤,熬至如今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他绝不想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将大好势头断送,加之龙伢子替他想的这个计策他觉得更周全,故此才迟迟未动手。
    “那日攻打通灵山,我等应乘胜追击,先灭了白梓林的左膀右臂也好啊。”阴盛阳有些不解,何不趁白梓林不在时,多杀几个。
    “我魔教刚刚兴起,需保存实力。空灵派的实力要比任何其他派强许多,其弟子个个骁勇善战,而我们这方,除了你们几个,剩下的那些魔徒都不是人家对手,所以那日我们才没有跟他们硬拼。况且我们的主要目标是神器,一旦神器到手,练成混沌大法,到时候要谁死就如捏死了虫子那样简单。”
    “属下明白了,那教主我们何时动手?”
    秦天对阴盛阳浮躁不稳重的性子颇有不满,瞪了他一眼道:“日子定好了教主自然会告诉我们,不过教主说得没错,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对于这一战我们需要好好筹谋周详安排才是,白梓林道行法力都高深莫测,这些年来打遍天下无敌手,令人望尘莫及,其根本的原因是别人都找不到他的弱点,他的心可以似苍穹般开阔无边,又可以似烟花般虚无,令人捉摸不透,无处可攻。。。”
    “秦护法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石无魂不以为然的打断秦天的话:“如今有了教主的诛仙手还怕他做甚?”
    秦天瞪了他一眼,反唇相讥:“石护法莫不是忘了两千年前的那场恶战,整个魔界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石无魂正要动怒,离殇一摆手道:“好了,秦护法说得不错,此人不可轻敌,也正因如此,此人会是我们最大的绊脚石,断不可留。。。郡主凝眉低思,是在想什么?”离殇突然将剑眉扫向了正在发愣的盈月,虽是平声轻语,却含有一股不容拒之的威慑力。
    她身子颤了一下,抬起头正视他的目光:“我只是在想教主的诛仙手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离殇仰天哈哈大笑:“过几日你就能见识本教主的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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