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刚刚离开考场，杜玉烟的电话便打来了。
    “柚哥！考得怎么样啊？”
    “你说呢？”
    “我们柚哥是什么人啊，牛逼着呢，有可能考不好吗？”杜玉烟嘴里好听话不要钱似的。
    “知道你还问。”黄柚拉开车门，对杨青天说了句，“杜玉烟。”
    “唉！柚哥有什么吩咐啊？”
    “没叫你，跟你杨哥说话呢。”
    “嫂子啊，他来接你了，混得不错啊柚哥！”杜玉烟啧啧赞叹，“帮我给嫂子问声好。”
    黄柚心说这小子不愧是我养大的，就是上道，嘴上说：“这就叫不错了？这两天他都在这儿陪我呢。”
    杨青天闻言看向他，黄柚忙冲他眨眨眼。
    “哇！”杜玉烟果然惊讶惊喜加惊叹，“柚哥牛逼啊！这夫纲震得是牢牢的啊！”
    “去你的，谁要震那玩意儿！看不出来你还挺封建的啊。”
    那头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接着是杜玉烟小声说话声，黄柚“喂”了两声没听到回应，不禁皱起眉头。
    又过了一会儿杜玉烟才拿起电话，说：“柚哥？”
    “还在呢。”黄柚问，“刚才怎么了？”
    “刚刚剧组有人来找我呢。”杜玉烟看着对面沙发上的唐山海，下意识隐瞒了来人姓名。
    黄柚没有多想，以为他还要拍戏，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杜玉烟放下手机，战战兢兢地看向唐山海，问：“唐哥找我有事儿吗？”
    杜玉烟特意定了闹钟掐着点给黄柚打的电话，此时还顶着一脸卸到一半的妆。
    唐山海温和地笑了笑，说：“找你吃晚饭，你先把妆卸了吧。”
    杜玉烟点了点头，动作很快地卸完妆，换好衣服跟唐山海走了出去，两人去的还是上次杨青天和黄柚过来时去的那家饭店。
    杜玉烟一路上都有些忐忑，直到坐到包厢椅子上才鼓起勇气说：“唐哥啊，刚才我就是在跟我哥开玩笑呢，我其实一点都不封建，您可别误会啊。”
    “我知道”唐山海接过他手里的碗筷，拿开水烫了烫：“封建一点也没事。”
    “啊？”
    唐山海没解释，接着问道：“玉烟拍完这部戏有什么打算吗？”
    提到工作，杜玉烟立刻正经起来：“周姐已经给了我几个剧本，我还没看完，应该会在里面选一个进组。”
    杜玉烟在这部戏里戏份再多也就是个男四号，而且大多还是和唐山海对戏，戏过得快，ng少，拍得还靠前，如今已经拍了一大半了，顺利的话，估计再有个一个星期也差不多能杀青了。他签约公司时就和公司说好了不走大流量走演员路线，周菲也愿意把他往这方面培养，所以并没有给他安排太多通告，反而很注意搜罗剧本。
    唐山海点了点头，接着说：“我拍完这部戏会自己导一部戏，你有兴趣吗？”
    杜玉烟惊讶地问：“唐哥要当导演了吗？”
    “嗯。”唐山海说，“怎么，不相信我的实力？”
    “没有没有没有。”杜玉烟头摇得飞起，“怎么会呢。是个什么戏，有剧本吗？算了，不用看剧本了，直接签合同吧！”
    唐山海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有些想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急。我大学学的就是导演专业，后来阴差阳错当了演员，剧本是很早就在我手里的，我一直想拍，所以进修了半年导演课程，回来再熟悉熟悉拍戏流程，差不多有底气了，就想开工了。”
    怪不得老是在片场看到唐哥和刘导在镜头前嘀嘀咕咕，还以为是在讲戏，现在看来应该也是在聊拍摄方面的问题吧。杜玉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是唐哥之前休息的那半年吗？”
    “嗯。”唐山海喝了口水，“剧本我回去后发给你，你回去跟你经纪人商量商量。”唐山海摇了摇头止住想说话的杜玉烟，继续说，“别急着答应，这是有风险的，有些东西你还不懂。”
    “我大概还有三个月杀青，之后的筹备加上春节假期，最早也得二月中旬才能开拍，这中间的工作安排你也得和你经纪人商量，所以别再说直接签合同这样的傻瓜了。”
    杜玉烟愣愣地看着他，唐哥人虽然温和，但话却并不多，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唐哥说这么多话呢。
    唐山海欣赏了一会他傻呆呆的面孔，看看时间菜快上了，才拿了根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开了个玩笑：“回魂了，口水流出来了。”
    杜玉烟忙擦了擦嘴角，哪有什么口水，似真似假地抱怨：“唐哥你骗我。”
    唐山海给他倒了杯水：“你自己盯着我发呆，还不许我提醒提醒你啊。”
    杜玉烟这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揉了揉鼻子：“第一次听唐哥讲这么多话有些惊讶。”说完忙转移话题，“唐哥说的我都听到了，我回去就跟周姐商量，安排好工作。”
    “不用着急。今天好不容易拍摄结束得早，我才想着先跟你说说，时间其实还有很多，你可以慢慢跟经纪人商量。”
    两个人吃饭，也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着吃着，杜玉烟突然想起唐山海刚才说的话，问道：“唐哥大学学的表演专业，怎么后来当了演员啊？”
    唐山海也没瞒着他：“毕业时想拍一部片子，缺些钱，当时想着能赚一点是一点，拍戏来钱快，就进了几次剧组。”
    “后来呢。”
    “后来幸运地拉到一笔钱，结果剧组筹备到一大半，男一号卷着剩下的钱跑了。”
    “什么！？”杜玉烟拍桌，“这什么人啊？他后来怎么了？被抓了吗？”
    唐山海被他吓了一跳，本来回忆往事带来的一点点伤感也被吓没了，他垂眸掩住笑意：“后来他吸毒后开车出车祸死了，也算恶人有恶报吧。但是我还是欠了很多钱，不得已当了演员，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没多久便红了。”
    杜玉烟还是觉得气愤：“这种人，真是太便宜他了。”他看了看唐山海，忍不住劝道，“唐哥以后可别这么相信别人了。”
    唐山海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个时候他也不是别人啊。”
    “啊？”
    “那时候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两年了，本来还以为能在一起一辈子呢。”
    “啊？”杜玉烟已经无法做出反应了，“……不是男一号吗？”
    唐山海盯着他的眼睛：“你不会歧视同性恋吧？”
    杜玉烟下意识摇摇头。
    唐山海突然笑了：“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