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帮我跑路,你干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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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玉倾隔着帘子看见这一幕,笑得直打跌。太好了,少了一个李文雅,想必跑路这件事一定能更轻松些。
一路上过了人声鼎沸的大街,排队验明身份出城。蒋衡之一行人来到了大运河边,下轿换船,顺流而下,踏着晚霞的余晖出现在了莲城大街上。
蒋衡之走下马车,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蒋玉倾,有些纳闷他怎么不开口问一句为何不去灵隐寺烧香求平安符。咳嗽一声,他故意道:“这里是为父在商界里的一个朋友,阮老板的府邸。我有事要找他商谈,我们且在这里住上几日再说。”
蒋玉倾带着兜帽,随意点点头。抬眼看了看那巨大的朱漆大门和威武的石狮子,嗯,是个有钱人。
阮家大门打开,管家亲自前来接待。穿过几道院门,来到阮家的花厅,阮老板和夫人走出来行礼道:“这是什么风,居然把你这个坏东西吹了过来!”
蒋衡之佯装生气,一甩袖道:“几年不见,你这老家伙的嘴是越来越不像样了,阮夫人,你也不管管他?”
阮夫人是个富态的圆脸女人,她捂着嘴笑道:“你们男人家的事情我是不懂的,只不过昨日接到你的信说要来,我们老爷今日起了早换了好几身衣服呢,可见是要跟你比一比气派了!我就跟他说了,人家那是什么身板,你这短胳膊短腿的也好意思。”
众人大笑,气氛一派祥和。
阮宗明指着身后一个胖胖的年轻人道,“这便是我儿子阮靳杰了,靳杰,快过来见过蒋大人。”
阮靳杰上来行礼,口称伯父。蒋衡之摸出一块玉器给了他做见面礼,状似随意的一指身后的蒋玉倾,“哦,这是我儿子。倾儿,还不叫人?”
“见过阮伯父、伯母,呃……阮大哥。”没有蒋衡之的允许他还没摘下兜帽,一低头就看不清他的眉眼,阮靳杰好奇的弯下腰,转动脑袋想看看这个少年郎长什么样,被阮宗明一脚踢回,“我与你蒋伯父有话要说,你带着倾儿弟弟去后边休息去吧。”
……
阮靳杰带着蒋玉倾走在后花园的抄手游廊里,他生性开朗乐观,对这个沉默低头的倾儿弟弟感兴趣的不得了。一开始是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渐渐的就变成背着手倒退着走,就等着看蒋玉倾抬头那一刻。
蒋玉倾无奈,抬头问道:“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吗?”
阮靳杰一下子跳到了游廊的长椅上,抱着石柱子颤声道:“你你你……是个女的!嗯?”他又觉得不对,走过来将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通,“不对啊,你是个男的!”仿佛这才发现自己有多失礼,他拱手致歉,“不好意思啊,刚才没看清楚。不过你长得真好看啊,比那些庸脂俗粉好看多了。”
蒋玉倾嘴角抽搐,勉强开口:“客房还没到吗?”
“噢噢噢噢……”阮靳杰四下一看,抓抓头,“好像已经走过了……”
“……,那就请带路吧。”
“哦,好好好。”阮靳杰红着脸把人往客房领,一路上还在喋喋不休,“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我爹一直就夸我做事认真的……哎你喜不喜欢斗蟋蟀啊,哦不喜欢。那你喜欢吃什么,我叫人给你拿过去……”
蒋玉倾沉着脸跟在他身后,观察着周围。阮家虽然没有蒋宅那么大,也有五进五出,来往遇见的丫鬟下人人数众多,看起来要想直接从这里离开,也要动一番脑筋。
……
阮靳杰带着蒋玉倾来到客院,选了一件最雅致的房间安排给他。坐在圆桌边没话找话道:“……明天晚上要在碗莲湖上举行花魁大会呢,你知道什么叫花魁大会吗?”
蒋玉倾眼珠子微微一动,“什么叫花魁大会?”
阮靳杰见他有了兴趣,赶紧坐下来说了一番这花魁大会的由来。
原来这个莲城自古以来就是一个风月兴盛之地,城里有一座美丽的碗莲湖,每到蒋日里湖面上开满了粉艳艳的荷花,波光粼粼,莲花映日,衬托的半座城池都情意绵绵。
有风雅之士曾经在碗莲湖边题诗一首-----“此生钟爱莲城景,半城风月半城柳。”
在碗莲湖边的沧浪街上,一共有大大小小几十家风流去处。其中最著名的便是“醉红尘”和“众芳阁”。这两家都自诩莲城最红最美的红牌是自己家的姑娘,一度争吵不休。也不知是哪一年开始,有人提议搞了一个选花魁的活动,结果居然分外成功,不但选出了花魁,还吸引了众多外地知名人物来一饱眼福,莲城花街的客流量增加不少。于是之后便商定每三年办一次花魁大会,果然次次大受欢迎。
“今年的比赛尤为重要。因为醉红尘和众芳阁这几年风头很劲,两家都有这两年红透半边天的头牌出场争夺花魁。哎,不知道到时到底是冰颜姑娘夺魁呢,还是花锦姑娘夺魁……”阮靳杰托着胖乎乎的腮帮子苦恼的想着,到时候自己应该把花掷给哪位姑娘好呢?
蒋玉倾端着茶水一言不发,其实思绪已经飞到了天边,他盘算着到底该怎么走才不引人注意。是今晚就走,还是明天去见了那个什么赫连公子再走。
从永绝后患的角度看,牺牲一下让那赫连公子看一下自己的小弟弟也没什么。男人嘛,撒个尿还不是你看我我看你,难道还会少块肉不成。让那国公府的二公子死了心,乖乖迎娶蒋家那蛇蝎美女蒋薇姗,然后自己云游四海优哉游哉,岂不妙哉?
妙哉妙哉!
蒋玉倾一得意就喜欢抖腿,不知不觉把头上的兜帽摘了扔在一边,他抖着腿笑眯眯的想:上辈子连老婆都没来得及娶就翘辫子了,这辈子说什么也得找个美貌又靠谱的老婆给自己暖被窝不可。
阮靳杰半张着嘴,推了推他,“那啥,倾儿弟弟。我能问个事儿啊?”
“问吧。”
“你能让我摸一下胸吗?”
“噗。”
蒋玉倾一口茶水呛在气管里,“哈?”
“虽然你说话,表情,动作都很男人,但是你长得也太……,我觉得我需要多一点保证。”说罢,胖乎乎的手就摸了过来。
蒋玉倾张开手臂把胸一挺,“来来来,摸摸摸!要不裤子脱下来给你也看看?”
阮靳杰面红耳赤的缩回手,“不、不用了。哎,你怎么说个也字,难道你时不时就要脱裤子给人验看男女吗?这也太可怜了。”
蒋玉倾看这阮靳杰单纯可爱,是个可以结交之人。心想,帮蒋家瞒着干什么,闷在心里憋气的话,不如说出来畅快畅快。于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阮靳杰果然追问:“怎么了?”
蒋玉倾做出苦恼之态,将蒋衡之带他来莲城的目的和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阮靳杰一开始抱着听八卦的态度,慢慢的就睁大了眼睛,最后气得拍案而起,“真是岂有自理!我的妈呀,蒋伯父居然下此狠手……你、你可真够倒霉的啊。”
“可不是。怎么,你害怕了啊?”蒋玉倾嗤笑,“胆小鬼。”
“我我才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
“那好,我要你帮我跑路,你干不干?”
……
阮靳杰从蒋玉倾下榻的客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脚都是软的。走在花园里感觉就像在飘,“这个蒋玉倾小小年纪,心思可真大啊。难道这就是江栖城蒋氏家族的底蕴吗?”
从小就跟着他的心腹小厮葫芦担心的问:“少爷,您真的要帮蒋少爷离家出走吗?我看他长了一张惹祸的脸,身子骨又不很结实的样子,就这么走到外面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其实葫芦最想说的是:这个蒋少爷一出门会不会被山贼抢回家去当压寨夫人,结果衣服一脱发现是个男的,一怒之下就杀人越货……
不不不,也有可能因为蒋少爷长得太好看了,虽然是个男的,还是被……哎呀呀那太可怜了。葫芦揪着自己的领口表情苦涩,看得自家少爷离他远了点道:“你想什么呢,一脸三天拉不出来样子。”
“少爷,您可要三思啊。万一被老爷知道了,肯定又要动用家法了。”
阮靳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肥臀,却把头一撇,“怕什么,阮家就我一根独苗,我爹怎么都不会打死我的。最多在床上躺三天。”
“可是……”
“哎呀葫芦,刚才你也听见了,那蒋伯父伯母对待玉倾是多么过分啊,难道玉倾的娘亲喜欢把儿子当女儿养吗?哎,从前也听说那些妻妾成群的人家里,小妾生的孩子没有地位,甚至很难活到长大,原来都是真的。还好我爹跟我娘感情融洽,我爹也从不娶小老婆。”
葫芦点头道:“是啊,老爷跟夫人真正是比翼鸟,连理枝,比戏文里唱的还要恩爱呢。”
“不错,所以我阮靳杰发誓,今后也只会娶一个妻子,绝对不会花心的!”
葫芦敷衍的鼓了鼓掌,问道:“那明晚的花魁大会我们还去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