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相对于他，我更想听听他收皇甫君弦为徒的事。。”
    知道他是在看自己笑话，魏晨辉还是如实说出了当初的情形。
    “那应该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所已经被废弃的宫殿里，当时死了一个宫女，身上的衣服被撕裂得惨不忍睹，听说是几个壮汉凌辱致死，此事传到陛下耳中，立刻派人前去处理，在混乱当中，我看到了那个被无视的男孩儿，人来人往，没有人去关心他，我到现在都没忘记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却流露出不应该在一个孩子身上存在的杀气。他很沉寂，冷漠得可怕。再后来，那所宫殿被一场大火焚烧，而他，就是从那场火海里生存下来的，没有哭，没有闹，脸上没有表情，死亡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后来没多久，我就离开几天，再次进宫面圣，就听说了他已经拜司徒太史为师，而且还是司徒太史亲自开口收他的，再后来再见他，他当时已经十六岁了，一道圣旨下来，他就被派到战场。哎，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啊！”
    忽悠错捏着白花花的胡子，思量片刻，有点儿质疑：“他不是皇甫帝国的三皇子么？同样是皇家子弟，别人享福，他的经历却是如此坎坷，又是火海逃生，又是上战场，他并不召皇帝待见呐！”
    “可以这么说，”魏晨辉感慨道：“从他出生到出征，陛下就见过他两次，一次他出生的时候，一次是他出征的时候……”
    忽悠错难以置信：“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被一个宫女养活的，”魏晨辉吐了口气：“就是我刚才很你说的那个被侮辱而死的宫女，她好像是王爷母亲身边的贴身宫女。”
    “他母亲呢？”忽悠错追问：“不会不在人世了吧？”
    魏晨辉沉默，已经默认了。
    忽悠错不禁有些叹惋：“这孩子，还真是……不容易啊，用命途多舛来形容他也不为过。”
    他敲了敲桌面：“你不是傻子，难道就没有察觉到怪异？一个皇子，在皇宫那样一个尔虞我诈，水深似海的地方，既没有皇帝的庇护，也没有母亲这座靠山，他怎么着也不可能存活下来吧？背后是哪支手在帮他，也说不准……”
    “不敢随意揣测啊，”魏晨辉面露无奈：“此事牵扯的东西太多，都是皇家内部的事，实在不好说，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两人聊到很晚，等到大街上没有人了，他们才分开各回各家。
    骑马来到会丘关城门下，魏晨辉抬头就看到一个笔直的身影站在城头望着自己，不等自己开口，城门缓缓打开。
    “有劳王爷亲自相迎，老夫很是意外。”进门后，这是他对皇甫君弦说的第一句话。
    “无妨。”皇甫君弦还是那样的说话简洁明了，不拖泥带水。
    进入议事居，皇甫君弦亲手为他倒了杯茶，开门见山道：“我从未派人到京城说起南潼关失守之事，老将军如何知晓我方有难，及时前来救急？”
    魏晨辉没有想过隐瞒什么，如实回答：“是你老师司徒先生来到老夫的府邸，亲口告诉老夫的，他说，老家伙也在缘境之地，还在协助蛮族国君伍佰腾攻城，老夫闻言，直接向陛下请命，马不停蹄的赶来，希望我这把老骨头能对王爷有点儿帮助。”
    皇甫君弦跨步到魏晨辉正对面，右腿膝盖一弯，双手抱拳半跪在他面前：“多谢老将军救我方将士于危难之中，也救了会丘关于危难之中。”虽然半跪着，但是他的腰杆却挺得笔直。
    “这……”上次在接风宴上还对自己爱理不理的高冷王爷，现在居然恭恭敬敬的跪在自己面前道谢，这样的转变让魏晨辉着实吃了一惊，还有些无所适从。
    他连忙起身，将其扶起：“王爷言重了，老夫不过是支开了忽悠错那个老家伙，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皇甫君弦平静的看着他，不紧不慢道岔开话题：“老将军辛苦了，现在天色已晚，房间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还是快些休息要紧，一切事宜，明天再议。”
    魏晨辉一路赶来，风尘仆仆的，虽然身体健壮，但是老了，也经不起折腾，在将士的带领下回到房间，沐浴入睡。
    “老师怎么会知道这里的情况？”皇甫君弦回想着魏晨辉刚才所说的话，一个人在屋内喃喃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