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无法推算之人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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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黄的泥土下,一尊尊骇人的尸骸;一条条山川沟壑处,一缕缕鲜红的血液缓缓流淌;大陆各国的偏远边界,无数的难奴在战争的摧残下尸野满地,血流成河。妇女孩童的哭泣在这充满战争的时代里化成一曲曲悲歌,那是通往地狱之门的哀奏……
    看向皇甫君弦已经离开的方向,魑魅眉头一皱,秀气的脸上有了表情:“公子,他……是个怎样的人?他跟以往前来拜访公子的人不一样。”
    谦玉闻了闻已经凉了的茶,语气平淡无奇:“魑魅是怎么看待他的?”
    魑魅握紧拳头,脸上多了些谨慎之色:“实力实在强悍,深藏不露,是个了不起的狠角色。”
    魑魅不会忘记,他看了自己的那一眼,透露着太多的阴厉,那双冷漠阴寒的眸子里是自己永远也看不懂的神色。
    总感觉他……有点儿像一个人……魑魅低头看着正在品茶的谦玉,眼神有些迷茫。
    “怎么?”谦玉提起茶壶为自己倒茶,悠然道:“我头上有东西?魑魅这样的眼神有点奇怪啊!不是杀手该拥有的。”虽然是漫不经心的一句闲话,魑魅“扑通”一声半跪在地上,抱拳:“公子,魑魅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揣测公子了。”她只是杀手,只是个为主人卖命的利器。任何人都可以揣测,但是唯独谦玉……一个算尽天下人命运的人,堪称读心的术法让人想想就心惊胆战。
    谦玉放下茶杯,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妙龄女子,温柔的将她抚起:“以前就跟你说过,不要随便下跪,”理了理她额前的发丝,声音万年不变的柔和:“你方才问我,皇甫君弦是个怎样的人,那我告诉你,他……是个无法预算之人。”
    “无法预算?”魑魅面色惊讶:“大陆之上还有公子预算不出来的人?”她跟在谦玉身边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有自家公子无法预算之人:“今早公子不是算出弦王会在相应的时间来拜访您么?而且,弦王也按时来了呀!”
    谦玉摇头,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是啊!他云游过大陆各地,预算过无数的人,他至今无法预算之人除了自己的老师和师叔,皇甫君弦是第三个他用心预算却怎么也预算不出来的人。今天皇甫君弦的到来不是算出来的,而是自己的潜意识里就非常清楚他会来,也知道他何时来,这是自己没有预算,而是潜意识里很自然就闪现出来的一个念头。
    这是连谦玉都感觉奇怪的地方,或许……冥冥之中,和他之间的牵扯就已经牢牢被系在两人的命运里了。这是谦玉根据自己的预算经验得出来的一个结论……
    “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吧!”谦玉脸上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意。
    当皇甫君弦进入弦王府正堂的时候,司徒太史闭着眼坐在主座上,手敲着桌子,闲情逸致的模样不禁让皇甫君弦有些无奈。
    “老师,”皇甫君弦走进他,面色平静:“老师可是在等学生?”
    司徒太史睁眼,向他衣服上嗅了嗅,抬眼看他:“女人的胭脂味儿,你z小子去青楼了?”
    “……嗯!”
    “你对女人一向不感冒,怎么?去见什么人了?”司徒太史围着他转了一圈,一副睹定了的样子
    “……嗯!”
    “谁啊?”司徒太史睁大眼睛,面脸的期待。以皇甫君弦的性子,这平临城能有几个让他放下面子亲自上门去会面的,又何况是青楼,在青楼的话,恐怕也只有一个人了。
    知道瞒不过老师,皇甫君弦如无其事的坦白:“谦玉。”
    “谦玉……”司徒太史不再开玩笑,他摸了把胡子,正经起来:“见到了?”
    “……嗯!”这个样子的司徒太史才让皇甫君弦感到熟悉,只有这样才能好好说话。
    司徒太史重新坐回了位置,喝了口茶,声音是老人专属的沙哑:“他怎么说?他的立场又是这样?”
    皇甫君弦坐在司徒太史旁边,平静的眼神闪过一丝微小的异样,而他表面上却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依旧淡漠,但是对于司徒太史,这样的淡漠又是不一样的:“他的立场就是不站在任何一边的立场,他不参与皇室之事。”
    “果然……”司徒太史笑了一声:“这不喜欢麻烦,悠然自得的性子跟师兄还真是不差分毫啊!他既然已经表了态度,我们也不必忧心他。好了,你早点休息,为师也乏了。”
    “是。”皇甫君弦对着司徒太史离去的背影拱手。
    推开卧房的门,皇甫君弦至袖中拿出一朵血红,那是一朵彼岸花。这花是谦玉采摘下来的,离开时自己向他讨要的。把花插在满是绿草的花瓶里,然后坐在床上盘腿练气。
    夜已幽深,在皇宫里某处宫殿,一声尖叫声传来……
    “滚!都给本殿下滚!”床榻上的男子面目扭曲,抓着身边的东西就往地上一处乱丢。地面上几个宫女跪在地上身体不断颤抖哆嗦,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滚哪,都聋了是不是?来人,把她们拉下去砍了,统统砍了。”男子趴在床上,手臂四处乱挥,愤怒的面孔因为身上的疼痛变得异常恐怖。
    跪在地上的宫女更是被吓得埋下了脑袋,浑身无力的颤抖。
    “怎么?都挨混子了还没记住教训哪?”一个声音自门外传来。一个男子掀开珠帘,从容的走到床边。
    “太子皇兄?”床上之人看到来人瞬间没了脾气,像焉了的狗似的垂下两只大耳朵。
    他把头埋在枕头上,不满的偏头:“太子皇兄怎么有空来了,这三天,皇兄可是忙得很。”
    “你呀!”男子敲了他一记:“怎么这么不理事?父皇还在气头上,皇兄又怎么能再惹他生气?若是因为来看了你父皇大怒,你恐怕就不止挨棍子怎么简单了。”
    床上的正是接风宴当天惹得皇帝龙颜大怒的二皇子皇甫郝。
    皇甫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下变了脸色:“那我被罚的时候皇兄为何不帮我向父皇求情?”
    皇甫卿摇摇头,无可奈何叹息:“当时李玮忠那些不经大脑的话已经惹父皇不悦,你又在那里煽风点火的,一旦我贸然为你求情,父皇必定认为我们有谋反之意,到时候,就不是打棍子,而是……掉脑袋。”
    听到掉脑袋,皇甫郝的脸瞬间苍白。
    皇甫卿见状,继续说道:“李玮忠死了不碍事,但是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皇兄怎么向你九泉之下的母妃交代?”
    经皇甫卿这么说,皇甫郝安静下来,声音闷闷的:“知道了,太子皇兄,我下次不会了。”
    “知道就好,”皇甫卿满意的坐到他床边上,轻轻掀开改在什么的被褥,心疼道:“还疼不疼?”
    “当然疼,”皇甫郝撑起手动了一下,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不由吸了口冷气。
    “别乱动,”皇甫卿一声呵斥,然后对着地上跪着的宫女道:“把药拿来。”
    “是……是……太子殿下,奴婢现在就去拿……”边说着一边狼狈慌忙的起身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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