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愤而无缘 幽于私心 第四十章 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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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闻言,一步冲过去,拎起花南开的头发,甩手就是两耳光,骂道:“你这小畜生,咱家好生待你,你还要害我女儿,她这样好的人怎么这样苦的命,你不安好心啊!”
花南开任她打骂,只是瞧着子莺姐姐,她生时温柔如水,死时亦如水无声,眼见得血冷佳人凄凄,他难受道:“是伯母要子莺姐姐嫁不喜欢的人,她才会寻死。”
“你还狡辩?”吴氏正在气头上,闻言又是两巴掌,指甲刮着这孩子的脸,划出两道血痕来。
吴氏哪里心疼,恨不得打死他,还想动手,却见柳凤迈进屋来,喝道:“闹什么?”伸过手来将吴氏丢开,怒道:“你女儿自个作践自己,怪不着别人。她不知廉耻,为着个不相干的男人寻死,你教的这样好女儿还有理打人?”
吴氏从未受过这样的责骂,不禁拿手帕捂住脸,扑倒在床边,哭道:“你既这样说,干脆我也死了的好,反正咱们命贱,我这苦命的女吔……”
柳凤不去理她,反向花南开道:“你伯母也是一时气昏了头,我替她向你赔罪。”
花南开道:“这事怪我……”
柳凤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孩子,便是你不说,莺儿也会知道从旁人那听到,咱们堵不了活人的嘴,她已是存了死的心思,怪不着你。”
花南开瞧他待自己一如从前,甚是慈善,话也大度,心里更是愧疚。
柳凤道:“这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我待会叫丫头送些药去,你记得擦脸上的伤口。”
花南开道了声谢,退出了屋子。
柳凤将众人赶出去,见吴氏犹自哭哭啼啼,便将她拉起,温声道:“女儿尚且躺在这里,你便要这样闹,像什么样子?”
吴氏道:“只怕那小畜生才是你亲儿子,你不如赶我走好了。”
柳凤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你这是什么话,那小子是卢游归的徒弟,你惹他做什么,他要是在他师父跟前说上咱一句不好,你还有命活吗?”
吴氏这才后怕起来,但又觉委屈:“你就这样窝囊,这个怕那个怕的,咱女儿死的这样不值,难道便是咱们活该?”
柳凤叹气道:“个人有个人的活法,莺儿也是没有享福的命。”
吴氏哭道:“分明是那小子多嘴,早该把他打发走,你硬要留他在这里。”
“好了,你不要再闹了,凡事拎清楚点。左不过咱们再忍忍,世事难料,总有咱出头的日子。”柳凤这话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神色也阴晦起来,眼中含了丝狠厉。
吴氏这才止了哭泣,低声道:“我晓得你也不容易。”
到第二天,吴家听见此事,便派了人来,欲全了这对苦命鸳鸯,将二人合葬在一处。
吴氏却将人赶出去,让人回话:“咱家女儿生不做吴家人,死不做吴家鬼。”
转过身,却又同花南开亲近起来,把他当个亲密人,向他一哭一诉,煞是可怜。
子莺的丧事办得低调,入殓封棺后,在家中停了几日,也未有人上门吊唁,只请了和尚道士念经超度亡魂,便安葬在柳家墓地。待烧过头七,天忽地冷了,纷纷扬扬卷落一地的碎玉乱琼,眼见天地茫茫,世间唯余苍白一色。
这日,柳凤在书房处理年前的一些杂事,才将店中管事打发走,便见下人送封书信进来。柳凤瞧着落款,却是一个平日里亲近的好友。他将信看过,猛地荷荷怪笑起来,也不知是喜的,还是悲的。
吴氏在旁听得心慌,道:“信里写了什么,你这样怪笑?”
柳凤看着她,半哭半笑道:“卢游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