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骑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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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虫聚集的地方,很有可能是那两个猎户藏身的地方,玄岩信步和景上元和仗着自己极好的目力仔细往四周搜寻一遍,却什么也没发现。
“这帮混蛋!”景上元和低声骂道,“他们可能有防蚊虫的药,或者早走远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玄岩信步问道,“返回山下?还是绕过这片地方继续打猎?”
“他们既然把我们引到这来,必定做好了准备,我们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景上元和沿着那绳索向两边看了看,只见绳索在茂密的草丛中若隐若现,不知道延伸到了什么地方,也看不出两端是不是绑着什么东西。
景上元和对这些东西不熟,便问玄岩信步:“阿信,你能不能看出来,这是什么陷阱?”
玄岩信步拿着手杖往那绳子上轻轻一搭,抬头看向天空:“绳子是绷紧的,可能上面悬着落石,也可能是巨木,树枝太密了看不出来是什么,不过,我觉得我们最好绕道离开,如果上面真悬着落石,我们现在处在下坡,不管那落石是不是在正上方,我们都有可能被滚下来的石头砸死。”
“如果我们不动那绳子呢?”景上元和想了一下问。
“我们不动,不代表别人,或者别的动物不会动。”玄岩信步看了景上元和一眼,又悄悄示意他看头顶。
景上元和一看,这才发现头顶的密林中探头探脑地冒出一只猴子来。
猴子这东西,最是淘气,景上元和一见它好奇地四处张望,立刻变了脸色,扯了扯玄岩信步的袖子示意他赶紧离开。
玄岩信步点了点头,正要循着在草窠里留下的痕迹原路返回,就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背后突然冒出一支利箭,奔着那猴子就飞去了。
那猴子惨叫一声,从树顶坠落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到了那根绷紧的绳子上。
景上元和暗叫一声不好,拉起玄岩信步飞快地往旁边的大树下一躲,就见脸盆大小的石块扑通扑通从上方落下,碾过那尚留了一口气的猴子,沿着山坡滚落下去。
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景上元和忽然感觉大树一震,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动物从他旁边一冲而过,连吼带喘地奔着斜下方跑去了。
景上元和惊得一愣,回过神来发现躲在自己旁边的玄岩信步不见了,忙循着那黑影看去,只见玄岩信步正坐在一头大野猪的背上,前倾着身子,风风火火冲下山坡。
“阿信!”景上元和大叫一声,站起来向山下追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景上元和的鞋底还不防滑,没跑两步,就沿着山坡滚了下去。
身后又一波落石掉落的声音,景上元和立刻抓住一棵树,纵身一跃,跳到一个树杈上,眼见那大颗大颗的落石,从树下滚了下去,直奔背着玄岩信步乱跑的野猪而去。
玄岩信步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跳到野猪背上的,他只知道身后忽然一阵腥臭的风袭来,自己下意识地向上一跃,回过神来就已经盘腿坐在野猪背上,往山下冲去了。
他以前暑假的时候去草原骑过马,骑猪还是第一次,若不是景上元和那惊恐的一嗓子,还有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冒出来的横枝,以及屁股底下扎人的鬃毛,他觉得还挺有趣。
不过这野猪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如今背上骑了个人,更是横冲直撞疯了一样。
落石的声音越来越近,玄岩信步猛的一拧野猪的右耳朵,那野猪吃疼,向右一拐,堪堪避过了那滚来的落石。
啊,不!
没有避过落石!
最后一块落石砸到了猪屁股!
那野猪哀嚎一声,后腿一软,带着玄岩信步就要往山下滚。
这野猪体型庞大,少说也得四百来斤,一旦被这四百来斤皮粗肉厚的野猪砸上几个回合,轻则骨折,重则内脏都能给砸出来。
所以,玄岩信步明智地放开了野猪。
下一秒,却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人抱进了怀里。
这一段山路特别陡,或许是被人走得多了,杂草很少,碎石遍布,景上元和紧紧护着怀里的人,几次试图用脚勾住旁边一闪而过的树木,结果不是树干太细无法支撑他们两人的重量,就是树干太粗,一只脚完全勾不过来,滚了几圈之后,大脑被转得昏昏沉沉,除了知道抱紧怀里的人,就渐渐什么也不知道了。
两人一猪不知道滚了多长时间,才终于停了下来。玄岩信步捏了捏被碎石硌得生疼的腰,忍着全身的剧痛,从抱着自己的人的怀里爬起来。
景上元和被转得头晕目眩,脑袋又被石头磕了几次,浑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躺在同样晕头转向,异常狼狈的野猪身旁,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阿元!阿元!”玄岩信步拍拍景上元和的脸,想要扶他起来,却见他浑身是血,不知道从哪下手,只得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尽量让他保持清醒。
景上元和皱着眉,闭着眼,一边与那要死的感觉拼命抗争,一面艰难地摸向拍着自己脸庞的手。
“阿信。”景上元和缓了缓气,艰难地说道,“没事的,只是,有点晕,让我,躺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别睡!阿元你别睡!”玄岩信步有些慌了,拍着景上元和的脸,眼中渐渐有些潮湿,“别睡阿元,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我不睡,不睡,”景上元和按住玄岩信步的手,勉强睁开眼,轻声说道,“别拍,再拍,我要吐出来了,我只是有点晕,真的。”
玄岩信步望着景上元和苍白的脸,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保护自己的人受伤流血,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心里就无比煎熬。
他看着景上元和头上的血,想要给他包扎,又怕他头晕,只好问道:“阿元,我要不要给你包扎一下头上的伤口?”
“不用,”景上元和虚弱地张了张嘴,“不用,一点小伤,没事。”
“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玄岩信步焦急地问。
景上元和微微睁开刚刚闭上的眼,虚弱的目光在玄岩信步因为担心而微微张开的嘴唇上扫了扫,轻声说道:“阿信,亲我一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