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5 案卷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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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途的劳累,加上给大嫂汪氏急诊带来的精神紧张消耗,彻底击沉谢无极,他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衣料沙沙的摩娑声音传入耳朵,谢无极努力地睁开眼,眼皮很涩,睁开得很吃力,一道模糊的人影,他茫然地睁大眼睛,看一会儿才看清是韩毅坐在床前,握着他的手,脸上又是心疼又是关切。
    谢无极眨眨眼,想朝他笑笑,但发现只是扯扯嘴角,原来笑一下,也是要费力气的啊!
    肚子咕噜噜不争气地叫了,在安静的屋子里,听得分外清楚,韩毅没撑住,笑出声来:“饿了吧?我让刘婶给你煮了鸡蓉粥,先吃点垫垫?”
    韩毅其实也是象平时那样笑,但这笑脸在谢无极看来,如同一道阳光照进冰封的水面,心中陡然升出温暖,想撑坐起来,身上哪有力气?只得轻轻嗯了一声:“饿了!”
    说罢,又咧咧嘴,其实心中早已展开了笑,他不知道自己为啥要笑,只是不由自主就想朝他笑,温暖、高兴!这是谢无极最鲜明的感觉。
    大概这是真心喜欢的意思吧!
    韩毅让毛豆端来了热粥,亲手一口一口地喂他,实在是心疼坏了。
    韩老太太经这么一累,整个人也有些虚脱,回院子将养着,听说无极又不好了,连忙让喜嬷嬷翻箱倒柜找出补药送往尹知院。
    谢无极吃完粥,喝了两口水又睡着了,又养了两天,谢无极好好地洗了个澡,韩毅给他绞着头发,笑道:“你这身子,可跟病西施似的,千万要养好啊!老吴郎中来了两次,他也替你担着心呢。”
    谢无极心里涌动着甜蜜,站起身,在韩毅脸颊上亲了一下,满意地看到他的耳朵尖红了,笑道:“嗯,我会小心的。”
    李程康端着茶送进来,放下:“爷,那位小追公子,您要不要见见,他身上好了。”
    “哦,对!”谢无极一拍脑门,苦恼地说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一扯韩毅的袖子:“那什么,朝堂上有没有姓独孤的官儿?被杀的那种。”
    “这个,我不知道啊!”韩毅眨眨眼,“我只知道当朝宰辅范丞相,几个王爷的名讳,还有就是本县本州的官员,别地儿的,我真没留意。”
    谢无极将独孤习追的事情,与韩毅细细说了一遍后,道:“你说,一个官员被害,居然没有惊动旁人,这可能吗?”
    韩毅想了想,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嗯?”
    韩毅从桌上拿了木梳,把谢无极按坐在凳子上,一下一下地给他梳着头发,力度拿捏得很好,谢无极享受地闭上眼睛。
    忽听韩毅道:“请他进来吧。”
    棉帘子一掀,独孤习追走了进来,他的腿还有些微跛,不过倒是浑身的骨头没有断,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先前谢无极对这个人极度怀疑,后来才发现,那些人只是毒打了他一顿,还没来得及打第二次,他就逃出来了,大概也是看他还是个孩子,放松了,要么就是他那两个大哥承担了绝大部分的毒刑。
    独孤习追向二人道谢,便提出了第二天去弘济寺的事情。
    韩毅直接拒绝,独孤习追大概是没想到韩毅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不由愣住,睁大眼睛看着韩毅,完全说不出话。
    谢无极朝他摆摆手:“别着急,容我缓缓,再养两天,陪你上山。”
    他看得出独孤习追心急如焚,但是目前这个样子,他是不放心这个孩子独自去弘济寺的。包括韩毅,也不放心。
    独孤习追无奈地离开。
    谢无极的头发还有微微水气,但他却不顾这些,靠在韩毅身上,懒懒地,不想动弹。
    给自己开了两副药,谢无极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不象先前,青白如纸。
    三月初一,梨花杏花的,都开了,有些人家的院子,伸出的枝条这么红红白白的花映应着,惹人喜爱,谢无极感叹着,不能整条街都种有桃花,这样,高县令,也就有桃花县令的美名。
    韩毅对谢无极的脑洞无语。
    几人到的时候,真应大师站在门口亲迎,见到独孤习追愣了一下。
    谢无极便知道,这个真应大师,与独孤习追家,多半是旧识,只是越州与颖州相隔太远,二人怎么会相识的呢?这个小追的母亲为什么让他来找真应大师?
    突然心思打了个转,这小追的娘不会是让他到弘济寺出家吧?
    呃,也可以哦?颖州最俊的和尚?
    韩毅见谢无极两眼放空,只当他人不舒服,轻轻拍他的背对真应大师说道:“我们想在寺里讨杯茶吃,能否请大师行个方便?”
    真应笑了,双手合什:“出家人,自然是行方便之门,几位檀越,请!”
    将独孤习追送到后,谢无极歇够,又吃了两盏茶,终于是要回去了,韩毅休沐,只有一天,两个人好容易能腻一回,怎么都得过一过二人世界啊!
    独孤习追留在寺里了,谢无极留了二百两银子,一百给了寺里,另一百,放到独孤习追的手中,“你是我救回来的,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独孤习追眼泪汪汪,十分不舍地目送谢无极二人离开。
    “韩毅,过些日子清明,要不咱们今天先在外面走走吧?万一过些天下雨就不好了。”谢无极笑着说道:“今天的天儿好,顺着山道走走吧?”
    韩毅指着下面那道河笑道:“去那儿?春水暖了,说不定有鱼。”
    “嗯!”谢无极点头,太阳照在河面,即便是在山腰上,也能看到碧水融金,谢无极很期待下去看看。
    沿途闻得到花草和泥土的香气,耳朵能听到清脆的山间鸟儿鸣叫,天蓝水碧,真是好地方,待着心情就好。
    河滩是一大片鹅卵石,走着很硌脚,但河水流淌得很缓,春日暖阳照在上面,似乎每块石头都在发光,韩毅抽出靴刀,捡了根树枝削尖,飞快地叉了几条鱼,拎过来了。
    毛豆发挥了他的主观能动性,到山脚村庄里,跟村民们买来了少许盐还有一些饼子。
    午饭,就是鱼和饼,吃得倒也开心,吃完的时候,毛豆居然拿出块香皂!
    正愁手上的鱼腥味除不去呢,毛豆真是好样的,谢无极脏手捏捏毛豆的脸,毫不吝啬地夸了他一通。
    韩毅生气了!
    媳妇怎么能象浪荡子这样去摸别的男人?
    他严厉地皱皱眉头,凶狠地死盯着毛豆,把毛豆看得脖子一缩,心道:爷,不是我不先给你用香皂,是夫爷一把抢走的啊!你们两夫夫的事儿,晚上在被窝里说不行吗?
    不想谢无极湿漉漉的手一把抓住他,“快,擦点香皂,把鱼腥味儿给洗掉!”
    又将韩毅手中的靴刀也用香皂洗了洗,用衣角擦干。
    “嗯!”谢无极闭上眼睛,嘴角还微微翘起,“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啊!”
    以前的自己是个工作机器,现在的他会享受生活,会谈情说爱,还能好好的照顾自己。
    回去的路上,韩毅拉着谢无极,突然谢无极一下跳到韩毅背上,冲击的力道不算小,差点让韩毅朝前滚下去,向前冲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不由苦笑道:“无极,别闹啊!”
    “背我下去。”谢无极把脸埋在韩毅背上,此时此刻,他就想这么一辈子趴窝在韩毅背上了,暖暖的,宽宽的,特别精健的男子的背,趴着真舒服啊。
    没走多一会儿,谢无极就睡着了,回到马车里,也睡得东倒西歪,直到被韩毅摇醒。
    一进院就听到婴儿呜哇呜哇,呃,这宝宝都好几天了,谢无极还没好好抱过,主要是家里抱的人也多。
    考虑到汪氏的身体,谢无极让她只喂,不抱,好好坐月子再说。
    李氏这边也查出来怀上了,笑得一脸甜蜜。
    韩老太太如今看谢无极,更是顺眼得不行,仿佛谢无极就是那只捧着都能笑醒的金元宝。
    所以,即便大孙媳生的是个闺女,韩老太太也当成宝贝,直接起了个乳名叫福姐儿。
    日子过得很舒心,但是,颖州的上锋,也就是高县令的直接领导来了,他带来的消息非常不好:颖州、徐州、越州、齐州、还有韩王的封地安州等地,陆续出现了捕役被害事件!
    捕役是衙门专门拘捕嫌犯所设置的,居然有捕役被害,连带着,三四个县的捕头也没能幸免,先前几位州刺史只道是本地才有的事,但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上京述职过程中,发现了各州官的治下,都有相似的事情发生,说明这事儿是有目的,有规模的!
    高县令眉头都快拧成绳了,比天津麻花还麻花。
    谢无极被高县令请到书房,师爷也在,就目前,谢无极得到的消息,捕役的死亡除外,捕头的死状各不相同,有淹死在河里的,有随同家人登山时摔死的,有病逝的,有三个都是猝然而逝。
    而现在高县令的治下,就是一个何达敏,眼见,也不行了。
    谢无极只知道何达敏中了毒,而且是乱七八糟的毒,说也说不清楚,束手无策。
    以前谢无极所在的地方,也有类似案件发生,但那个是报复杀人事件。
    谢无极对着几份案卷看了半天,这个案卷,都是手抄一份递给各处,上头没有说合并查案的时候,只能是一个知会的意思。
    揉揉鼻子,谢无极说道:“这些地方的捕头年纪多大?”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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