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五、生死一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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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25日15:56:19续写,十五年后继续更文~)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大概说的就是此情此景。
在一望无垠的沙漠,浩瀚无垠,一览无余。秦战戟斜眯着眼,高昂的身躯穿着厚重的盔甲,屹然挺立。
不动如山,巍峨,就像守在这里的狮子,不肯退让半步。
“边关的战士,我是契家英,契国的公主。”家英举起一枚令牌。黑白分明的眼神,闪耀无限希冀的光芒。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保家卫国是我们的重担,请随我一起出征!”
她有力的声腔,划破天际,铿锵有力。
眼中闪烁着无限的希望。她是契国最受宠的公主,契君哥哥是她的皇兄。就算秦战戟与落藜私奔,她的皇兄哥哥也不会忍心看着她死在这里。
她相信,她所深爱的父皇,也相信她唯一的兄长。
不会不明事理,将这契国的大好河山拱手让给汗国。
哥哥,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儿女情长只会是你的羁绊,不会是你的束缚,总有一天,你会担负起我们深爱的父皇交付给你的祖国重担!哥哥,我是契国的公主!
这一次——就让我,为你,为战戟哥哥,守护这天下,也守护住你们。
念此,契国公主家英妹妹脸上的瞳孔更坚毅。
“驾驾”她用力勒紧马绳,马蹄飞扬。溅起泥土,飞扬的红旗展开在她身后,她孤身闯入,重重的包围——
长发随风飘起,衣决飘扬如迎风升起的朝阳。
浓烈,活泼宛如新生的旭日之光。
黑白分明的眼珠,炯炯有神。战戟哥哥,我来了……
而另一头——
尘土飞扬,“杀”秦战戟一身厚重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金色的铠甲犹如金枪铜壁。刀枪不入那般,重重杀入敌人的包围圈。
秦大将军秦战戟,单枪匹马只身脱困。
敌方有三十万大军来袭,而我方十万守兵不到。
无数的刀枪箭雨,战戟渐渐感到有些体力不支,单手撑着剑戟,半跪在地。身上御敌铠甲,早已染上厚厚一层血迹。
他还想,再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再见她一次,那个如梨花一般淡雅清香的女子。
落藜,藜,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眼前的光影渐渐模糊,似乎昏厥起来。
眼皮浓重的睁不开,似乎就要阖上。
视线漆黑一片的模糊着。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似乎从很远传来,又遥不可闻。一声爽朗的声音清甜如银铃,划破上空。
像记忆的枝头蔓延的铃铛,让战戟重新缓了缓心神。
“战戟——秦战戟!驾——驾!”家英的眼泪飙了出来。她看见战戟哥哥一个人孤身入敌,被敌人重重包裹起来。
心下更是急切用力勒紧了马绳。马儿长鸣,双蹄悬空。
契国的公主借力一跃而起。抽出随身携带的御赐宝剑,她头上的红巾张扬,如浓烈的太阳灼热得耀眼,刺人耳目的光环。
她像天边升起了最后一抹朝阳。抽出宝剑就来了秦战戟的身边。
太阳下,她的红衣如血,炫彩夺目!
“快——契国的公主!快——抓住她!”
对面尖锐的叫喊声划过。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为首的敌国大祭司,挥一挥军旗,成群结队的兵马就蜂拥而上。
向秦战戟和契家英袭来。家英略一后退。
“别怕!”秦战戟握住她,坚毅的脸庞不带一丝犹豫。他在契家英的搀扶下艰难起身,眼中没有一丝畏惧,“我答应过藜姑娘,会回到她的身边。”
契家英的眼泪止不住流下。直到最后一刻,战戟哥哥依旧没有放弃。
她也不能放弃,直到最后一刻,她也要和战戟哥哥并肩作战。
敌军有30万人来袭,而他们只有10万人不到敌我悬殊的差距力量。
家英的眸宇,充满悲伤,和秦战戟一起手牵着手。
紧紧握着,秦战戟眼中有悲切:“傻丫头,你不该来这儿的。”
“可是,我不来你就会死。”契家英的眼神执拗,黑白分明的眼珠闪闪发亮,像有什么坚毅的东西难以启齿在不明原有的闪烁。
战戟垂眸,淡淡自嘲:“你明知道,我爱着藜……”
“战胜后你和她一起私奔不好吗?”家英的泪大颗大颗掉下来,黑白分明的眼充满悲伤,“就算没有爱我,也不要战戟哥哥死在这里!”
她不是皇兄,契君得不到藜姑娘就要毁了在一起的他们。
可是,她只想要战戟哥哥好好的,这天下好好的……
哪怕——战胜后,他们会在一起。
在不知名的地方背负血海深仇,她是不能看见藜姑娘和秦战戟归隐林间一生一世一双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是,她也不要看见秦国的大将军战戟哥哥死在她面前。
这对契国来说,是侮辱,是损失,秦大将军已经一生精忠报国。
卸甲归田返老还乡,不应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
秦战戟,秦家二公子,大将军的后人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在战场上。
秦家的三万弟子兵们,应该凯旋而归!
“秦家的弟子兵们,我相信你们——你们听着,我是契国的公主,愿意代表我的皇兄陪你们一起挣扎。哪怕战死沙场,秦家铮铮铁骨,只有战死,没有投降一说!”契家英高声奋亢,振臂宣誓,秦战戟已经重伤不能再指挥。
她便代替他,行使大将军的口令。
“杀出去!杀出去!”一时间,摇枪呐喊的旗鼓声声,震耳欲聋,摇山动地,像波浪一样汹涌覆盖在天。
眼中有汹涌的热泪夺眶而出,热血沸腾。
家英跨马而上。衣襟飞扬,红带飘起。
她要为秦战戟杀出一条血路来,突出重重围剿……
纤细的手指抚上琴弦,已是三月半,寒梅腊放。
契国一处不知名的香菀别苑,一座简陋的竹园,一座西厢亭苑,湖心正中,有幽幽的湖水,梨花飘落。
谆谆的琴声,如高山流水,悦耳动人,漫开的思念,如林苑里的小桥流水,淳淳溪流荡开的绵延,如雨露朝霞,婉转的晨曦露水,薄凉如水,又似天籁之声,薄凉履如冰,是高山之间堆积的初雪,早已厚厚一层。
又曲中,暗含希冀,给予了无限遐想的空间。
似酒别后的重逢,染上醇厚的热烈。
又像是有无数细碎的想念暗藏其中。
梅花幽幽,不语,洁白的梨花飘落,一袭淡黄色的薄纱,衬得肌如雪玉,似凝结成霜的细腻冷清,肌肤像剥了鸡蛋壳的玲珑剔透。
大大的眼睛,双瞳剪水。面盘清冷看不出情绪。
一个玲珑身影矫健腰间别着一把银制软剑腰带的女子走了进来。
弹琴的手,戛然而止——
落藜抬头,凝眸:“战戟怎么样了?”
梨儿摇头不语:“边疆的情况很不好。汗国派了三十万大军,奔赴战场。而我方,只有,十万不到……”
梨丫环的声音小下去。递来一封书信。
烽火三月,硝烟四起,他们只有靠着书信的一次联系。
而距离藜收到书信,往来一月有余——已经是上个月的战况了!
藜苦笑,亲启书信后,便烧于火烛。
她和战戟这样来往频繁的写信,也不用担心泄露战况,敌军之情。书信的缓慢,白鹭为信,就算有敌人拦截了这封信件。
也已经是,半月有余的军事计划。
因为不能及时得到边疆的军情,而战戟的生死未卜。
她也难以知道,有时候在拆开信件的一刹间。
落藜也会想,此刻的他是生是死,是活着在契军的营帐中,还是被汗国的大祭司俘虏,还是早已战死沙场白骨皑皑。
只是这些,她从来,不敢多想……
“父皇从来就是这样的,只要有人背叛于他,他便会赶尽杀绝不留情。哪怕侵巢而出,也无覆卵,也会刹得片甲不留。”
藜的嘴角染上一丝淡淡的苦涩。眼中有些许的动容。
他说他对天下负完责,对家族负完责之后,就来对自己负责。可是,战乱后,她能变成一个普通的女人吗?
父皇,会放过他们吗?契君,会放过她吗?
夹在两国的血海深仇之中,他和她……真的能够打赢这一场胜仗吗?在战后归隐田园,于尘世之间升起的袅袅烟火。
战后,隐居竹林,去做一对平凡的烟火夫妻。
不问,你是契国的大将军,不问我是汗国的三公主。
跨越国家的隔阂,只剩下这一对相爱的心。
可是,他的家族真的会纵容他,娶她一个敌国的三公主,她的父皇,又真的会放下仇恨,放过她和秦战戟成全他们的一生一世吗?
汗国的三十万大军来袭,战戟真的可以战胜吗?
契君穷尽不舍的追杀,梨儿又真的能护她安全吗?
她们之间隔了太多的隔阂、血海仇恨、种族国家,政治立场敌对。可是这些她都抛之脑后愿意去相信他,一个虚无缥缈的誓言,哪怕那是未起的希望也好。
秦战戟,我相信你——请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藜将书信埋在怀中,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