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了，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段久沉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非梧，我们快去把草药给师父吧！”
    钟离渊神色温柔地答：“嗯。”
    段久沉与钟离渊在街上走着，却听见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你听说了吗？李家公子去叶府了！”
    “他与叶大小姐感情好，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啊。”
    “四王子还真是克妻命，你看这不前段时间死了一个李家二小姐，王上刚下旨要将叶家大小姐嫁给他，结果不出几天，那个叶氏小姐也死了。啧啧啧，作孽啊。”
    “而且据说啊是那个叶家小姐爱慕四王子已久，蓄意谋划杀死了李家二小姐，这不，被人家哥哥找上门来报仇给一剑刺死了。”
    “我原来还觉得叶家小姐人挺好的呢，没想到竟是这种人……”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
    听到这个消息的段久沉只觉天旋地转，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手足无措，连走路都走不稳。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师父……死了？”
    钟离渊也是一脸震惊：“叶姑娘怎么会……”
    段久沉突然发了疯一样扯着钟离渊的衣领拼命喊：“钟离渊你告诉我！苍岐国还有别的叶家大小姐对不对！！”
    “是，可是王上下旨的……只有……”
    “不！！！！这不是真的！！！”段久沉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是我害了师父！！都是我害死了她！！”
    “应该是我……若是我没杀李舜英……”
    “不……都怪我……怪我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师父怎么会让我们俩一起去璇玑山采药呢……怎么会……她分明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李澈来找她这件事……她让叶扬进宫，恐怕也是为了不让叶扬知道这件事……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想到呢……为什么……”段久沉哭得全身都在颤抖。
    钟离渊看着这样的他竟没有一点办法。他的心里也很难受，可是他找不出任何安慰段久沉的语句。
    “我们……先去叶家看看吧……”钟离渊扶起失了魂魄的段久沉，两人一步一顿地朝叶家走去。
    等他们二人赶到时，只见李澈仍抱着满身是血的叶既零坐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的。
    恍若天塌下来一般，段久沉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钟离渊紧紧地咬着嘴唇，看着这一切。
    李澈听到身后有动静，缓缓地转过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李澈，若是身为王子可以随意杀人，我一定第一个就杀了你！”段久沉两眼噙泪，凶狠地吼道。
    好一会儿，李澈才开口，声音却嘶哑得如同枯木：“既零她……的续命丹呢？”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事？！”段久沉受到刺激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李澈面前大声吼道，“你以为你两年前身中剧毒是怎么解的毒？”
    两年前李澈遭奸人陷害，身中剧毒，王后甚至将宫里的太医请来都无济于事。在所有人都绝望之时，第二天，李澈却自己醒了。所有人一致认为这是奇迹，是上天眷顾李澈，不让他这么早就死去。
    “原来……”李澈低头看向怀中已经毫无生气的叶既零，心中一阵抽痛，“这么说，你爱的人是……可是你……为什么要杀舜英……”
    “你妹妹不是叶姑娘杀的。”钟离渊走到他身边，眼神格外阴冷，“是我杀的。”
    他将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了李澈，包括李舜英因妒生恨，杀了沈霏霏的事。
    “我早该知道。”段久沉的眼眶里仍含着泪，“师父她，为了保全李舜英的名声，为了保全你的名声，为了让我和钟离非梧脱罪，所以她什么都不说，她宁愿……宁愿背负一切罪过！可你，却不曾信过她！你居然真的相信她爱的是我！若她，若她真的爱我……又为何不肯让我碰你送给她的‘百里初雪’……”
    “怎么会……这样……”李澈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怎么会……”
    心早已零落而出。
    曾经一度十分热闹的院落，今日却是死一样的沉寂。
    之后，段久沉去王宫告诉了叶扬这个噩耗，换来的当然是叶扬愤怒的嘶吼和毫不留情的打骂。钟离渊几次想阻止，却被段久沉拦下了。
    “你还我阿姐！你还我阿姐！！”叶扬哭喊着，“你这个混蛋王子！把阿姐还给我……你当这个王子有什么用！连自己师父都保护不了……你这个废物王子……呜呜……”
    然后他们一起，将叶既零葬在了叶氏陵墓。
    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个世界上，对叶扬来说独一无二的姐姐，已经没有了。
    真安静啊……这世界。一点声音都没有。
    时光竟过得如此之快，在他还没来得及出人头地的时候，最珍贵的人便已经消失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仿佛之前度过的那段短暂岁月在转眼间就变成了不真实的梦。
    梦里再也不会有姐姐温柔的笑容。
    叶扬就这么凝立在叶既零的墓前，任由自己被夜色包围，却一动未动。
    他知道此时自己无论如何哭喊阿姐都不会再回来了，可是他就是无法让自己振作起来。
    就像……无法让姐姐死而复生那样，无能为力。
    如果……他那时也出去游历寻得一颗续命丹就好了……
    如果……
    阿姐，我该如何生活下去？
    阿姐，我要怎样才能像你一样坚强？
    阿姐……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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