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说得对，”孙衍敷衍地附和他，“你今天在医务室给顾宁鞠躬，顾宁恐怕也能猜出来。”
    汪辉想了想：“可能吧，不过我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
    这份套餐里的汉堡活活有五层，孙衍咬了一大口，牛肉很不错，非常大块儿，不柴不腻，还**味。他咽下去，开口道：“挺好吃的。”汪辉闻言露出“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所以我和佳琪总来这儿，有品质保障。”
    妈呀，三句不离钱佳琪。
    “没有别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吗？”饭快吃完时，孙衍随口问，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汪辉是憋了太久，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知情人孙衍，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启了炫妻模式，活脱脱一只开了屏的公孔雀。
    “没有，”汪辉擦着手，“我们两人都不喜欢太高调。”
    放屁！孙衍想，你这样还叫“不喜欢太高调”？都快把“钱佳琪”三个字贴在脑门上了。
    “那你怎么告诉我？”孙衍尤其好奇这个问题。
    汪辉突然面色凝重地拍拍孙衍的肩：“因为，你靠谱啊！”还没等孙衍吐槽他，下一秒汪辉便换上了正常的嬉皮笑脸：“这有什么原因啊，你都看到了。”
    孙衍像是被踩了尾巴，差点跳起来骂街，他好不容易按捺住心虚的情绪，故作不解地问：“看见什么？”
    汪辉悠悠哉哉地把最后一口汉堡塞进嘴里，吃完了才开口：“我给班主任鞠躬啊，你不是也说顾宁能看出来吗？”
    “哦。”不是他以为的那件事，那就好。
    孙衍站起来准备去结账，不打算跟汪辉继续扯淡：“走了，回学校了。”
    收银姐姐看到他们走过来，甜甜地开口：“两份招牌二套餐，共计48元。”
    “我来付。”孙衍记得钱包里有一张五十的零钱。他掏出钱包打开一看，那张五十却不见了，反倒是多了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应该是妈妈早上趁他还没起的时候塞的。他晚上睡觉都会锁门，唯一一把常用钥匙在他身上，除了拿备用钥匙，否则从外面根本打不开他的房间门。想到这儿，他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
    回到学校时，午休时间还剩一个半小时，时间充裕，孙衍便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中午教室里的温度不低也不高，关上门窗屋外音量不高的声音也传不进来，是个适合放松的好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处于放空状态的孙衍被一阵嬉笑声拉回了现实世界。
    他回头看了看挂钟，才12：59，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班里没有同学过来，也没有人出去，还是之前的几个人在，而且也都被班级门口的叽叽喳喳声吵醒了，大家脸色都不太好。大中午的，跑到别的班级门口咋咋呼呼干什么？
    很烦躁。
    非常不爽。
    坐在第四排的孙衍离前门最近，他面无表情地走向门口，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牛鬼神蛇扰人清梦，更想问问能不能烦请几位挪个窝。
    这群人在3班门口停留了快五分钟了，还没闹腾完，甚至声音更大了。站在班级门口，门都不用打开，孙衍已经能听清她们的谈话了。
    她们似乎在讨论谁——
    “这个最帅！”
    “对啊，成绩也好好啊！”
    “名字也好听，叫清河呢，感觉好温柔哦。”
    “又清又河的，是高冷才对吧？”
    哦豁，孙衍听出来了，在讨论郑清河呢。
    不认识郑清河，那就不是高三的，也不是高二年级前三个班的。不知道她们是对着什么讨论郑清河的，难道光天化日之下，在别的班门口聚众玩手机吗？
    厉害，胆子够大。
    “吱——”
    门口的几个女生却仿佛没有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仍在手舞足蹈地讨论。与孙衍猜想的不同，她们没有围成一圈对着手机，而是面向3班门口的柱子，并排站着，呈仰视状。
    ？？？
    这是干嘛呢？
    孙衍顺着她们的视线往上看，发现门口的柱子上被挂了一块……牌子？哦，不单单是他们班门口，1、2、4、5班门口的柱子上也被挂了牌子，和3班门口的一样，但内容似乎不同。
    “不好意思，我们班的同学都在休息。”孙衍指指自己的班级，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对这几个女生说。
    那几人先是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而后便一哄而散，连句“对不起”都没留下。
    “靠，高一的吧，这么不懂礼貌……”孙衍忍不住爆了个粗口，一抬头，柱子上郑清河那张笑意盈盈的脸猝不及防地撞进眼里，他剩下的话都忘到了九霄云外。这是个优秀毕业生的展示栏，前几天就有人来这儿钉过钉子，砸得“咣咣”作响，没想到是这个作用。
    郑清河的这张照片是在关南大学校门口拍的，一棵大树绿油油地横在画面中央，生机勃勃的夏天和意气风发的少年。照片下方有简短的人物介绍：“2015届高三（1）班郑清河，现就读于关南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想对学弟学妹们说的话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