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于理没好气地冲孙衍比了个中指：“别嫉妒，我屁都不给你。”
    孙衍一哂，拍拍陆于理的肩：“大兄弟，你信我，没人想吃你的屁。鸡柳吃吗？”
    毫无骨气的陆于理不计前嫌：“吃！”
    孙衍把鸡柳和奶茶分给他俩：“赶紧吃，不然一会儿顾老大过来看到又要骂我。”
    江幼幼吃着喝着还不忘说着：“我突然想起来，后天小高考出分了！”
    “一讲到学习，我这鸡柳突然就索然无味了，”孙衍喝了口奶茶，“没所谓，又不可能考D。我靠！这奶茶怎么那么甜！”
    江幼幼哀嚎：“4A有点难，保佑我多考两个A啊啊啊！”
    陆于理和江幼幼关注的重点俨然不同，他嘬了口奶茶：“我觉得这甜度还行啊。”
    孙衍放下奶茶，瞥他一眼，故作不明所以状：“所以你爸妈给你买的全是甜不拉几的东西？”
    陆于理闭嘴了。
    五秒后又张嘴，这次关心起了学习：“我也想多考两个A，虽然用不到，但是好看。”
    江幼幼叹息：“你个不要高考的人跟我们讨论这个，太过分了……”
    “就是，”孙衍附和，“气人。”
    陆于理再次闭嘴。这次闭嘴的时间还挺长，直到他们都吃完喝完了，他都没有讲话——虽然故意吧唧嘴也很欠打。
    晚自习前十分钟，大家差不多都到了，教室里闹哄哄的。江幼幼把要写的作业拿出来摊开，还不忘回头问孙衍：“不知道郑清河那种学霸，小高考考了几个A？”
    孙衍没问过郑清河这些问题，随口回：“4A呗，他们那种级别的班级里，4A还不是标配。”
    江幼幼点点头：“是哦，真厉害。”
    郑清河的班级是什么级别呢？
    上届高三（1）班，在沧南一中重理轻文的大环境下，每次考试班级均分都一骑绝尘，同级另外9个理科班拖到1班面前没一个能打的，他们班上只有30个人，包揽了年级前30，数理化竞赛更是拿奖无数。也不知道当年分班的老师是手抖了还是刻意的，总之这个班的成绩令人叹为观止。当然，这些都是他们那个爱扯淡的物理老师在课上絮絮叨叨的，孙衍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自然不会去打听，顾宁也不爱在班里提起她之前的学生。
    郑清河他们那个班，听上去非常牛逼，然而在沧南一中，年级第一也得老老实实高考。
    孙衍他们这届没有那样丧心病狂的班级，美其名曰“不给学生分类”，可哪几个是强化班大家心里也都有数。孙衍所在的班级就是其中一个。可班里依然有人会担心小高考拿不到A——这就是差距。
    这样的比较让孙衍莫名其妙地胸闷起来。放学前，孙衍像往常一样对答案，意外发现自己怀揣着一腔不明不白的情绪，刷题效率居然格外高。
    看来考前该拜一拜郑清河。最好是是跟郑清河要一沓签名照，就放在顾宁那，每场考试前统一下发，考后统一回收，再寄给郑清河重新开个光。
    三百公里外，难得偷懒玩个手机的某人收到了孙衍的消息：“郑清河，你小高考考了几个A啊？”
    跟学习有关——郑清河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下意识地看了眼日期，确实快到该出分的时候了。郑清河愣了几分钟才回过神，回道：“不好意思，没及时回。考了4个A，我们那年卷子比较简单。”
    孙衍心道：果然。他真心实意的感叹：“学长别谦虚，你太厉害了。”你们一整个班都厉害。
    郑清河失笑：“没谦虚，真的是因为简单，你肯定也能考到的。你紧张？”
    孙衍坦言：“紧张倒不至于，考成什么样我都无所谓，又不可能不过，反正5分也就一道填空题的事。我几个朋友比较紧张，让我替他们拜拜大神。”
    郑清河看着这条消息，心道这学弟心态还真是好，先是大喇喇地喊要做顾宁这一届的得意门生，现在又说不在乎这几分。
    他自己一步一步艰辛走来，没见过有人能乐观成这样，不怕摔倒似的奔跑，小太阳一般，何况跑得似乎还不错？
    有点……羡慕。
    郑清河顺着他的话头：“怎么拜？”
    “寄点照片过来，”孙衍又发，“签个名，写点鸡汤，我拿去当护身符卖，二十块一张，跟你五五。”
    郑清河：“……什么？”
    孙衍见好就收：“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郑清河没有介意，甚至觉得有趣：“哈哈，没事，你要是真想要，我这有一沓证件照。”
    孙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郑清河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我也开玩笑的。”
    孙衍：……
    有意思。他之前可真是没想到郑清河还有这一面呢。
    又胡乱扯了几句之后孙衍就去睡了，他一个起得比鸡早的高中生，面对着早上十点才有课的郑清河，实在是浪不下去。
    转眼间，新的一周开始了。
    江幼幼紧张了分数一整天，陆于理赶趟似的也跟着喊紧张，气得江幼幼想上脚踹他。
    周二中午孙衍午觉睡得久，到教室比往常晚了十分钟。顾宁已经在门口等着抓他了。
    孙衍一愣：“老大，我没迟到啊！”
    顾宁没好气地冲他一句：“废话，敢迟到还得了，我找你有事，跟我去办公室。”
    孙衍扔下包，任劳任怨地跟在顾宁后头。
    一到办公室，顾宁立马换了张脸，笑眯眯地递给孙衍几张A4纸：“恭喜啊！”
    孙衍了然，猜这就是小高考成绩单了，他接过来一目十行，看上去班里考的都还不错。除了自己的成绩外，江幼幼考了4个A，陆于理考了两个A和两个B。
    孙衍也笑嘻嘻：“谢谢老大！我拿过去了！”
    “去吧去吧，”顾宁摆摆手，“控制着点，上课的时候就收起来，别让他们传来传去的。”
    “得嘞！”
    孙衍——孙·大班长·聪明·伶俐·公私分明·衍——非常沉得住气，眼看着第一节课快上了，他愣是没把成绩单传下去，连江幼幼和陆于理都没能提前看到成绩单的全貌，孙衍只分别写了张小纸条告知他俩的等第。直到一节课下，孙衍才慢条斯理地晃悠到讲台上，摆了摆手里的几张纸，堪堪叫停了几个正往外走的步伐：“我这里……是小高考成绩单……大家传下去看吧，看完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