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您安排的事情不能做成我也给您办成了。”秦北泽坐在闪着霓虹彩灯的房间里，五十多岁的张水清就坐在他旁边，身边还有些其他人，在很大声的对唱一首情歌。
    张水清冲着他笑了笑，冲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空中虚点着，老头子的声音在嘈杂的KTV中显得有些朦胧，可秦北泽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漏：“还记得邵家的老二吗？”
    “记得。”秦北泽怎么会忘了这件事呢？他点了点头，“上次您还让我去赔不是了。”
    “我这边有个生意，以后要直接跟他打交道了，这事情……”张水清把话音压得很低很低，他凑近了秦北泽，近到秦北泽觉得自己几乎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以后应该就是交给你办的了，不过你先跟他接触一阵……”
    “明白了。”秦北泽都不用听他后续的话，这种事情他以前也干过，自然是不可能拒绝的，“会给爷好消息的。”
    张水清似乎是很满意他的回答，秦北泽清楚张水清对自己的信任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怎样的位置，这比他的预期还要高——虽然他不明白自己的预期是什么。
    这个梦纠缠了秦北泽一宿，只是反复而又零碎的提起这场KTV里的见面，有时候是不断地播那首大声对唱的情歌，有时候是张水清最后的那句话，还有这老头子的面容，曾经记不太清的脸孔也变得清晰极了。直到后半夜——他感觉中的——这个梦才慢慢的淡去，秦北泽才找回睡着后的安稳，黑暗才让他感受到了踏实。
    第二天他果不其然的起了个大早，阳台外显露出的一小片天空才刚刚露出鱼肚白，时钟上的时间也不过是刚指到五。秦北泽从床上坐起来，昨晚的梦他还能记得每一个细节，他在梦淡去之前仔细的回忆了每个细节，然后才扶着床起来，支撑着墙壁走到阳台。铺着瓷砖的地面不断地传来寒意，他就依靠着围栏的支撑，目光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条看不清的柏油马路上。
    他不知道，自己距离痊愈是不是也这么遥远。
    四月上旬的晨风还夹带着些入骨的寒意，好在龙通市的纬度偏低，从海洋来的风里夹带着的更多的是暖湿的水蒸气。他的腿暂时还没有传递出任何不舒适的感觉，秦北泽索性也就站着远眺。他什么也没有想，因为什么都想不起来，除了一点点的看着天空染上橘红色的霞光，就只剩下漠然的迎来第一缕日光。
    直到有人扭开了门把手，推门进屋的声音才让秦北泽隐约判断出一个时间来。他本以为是阿瑛，正打算等着小姑娘一惊一乍的出声叫他，就感觉到有人把什么东西推到了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