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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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厌面具下阴沉着脸:“我知你好意,可是秦砚。我们所处的位置不同。纵使你以为看的比我清楚,但我只能做最适合的选择。小明王那日无非是过问命案。这一出戏快完了你又听了多少。”
“没听多少,下回去七凤楼听安姨唱一出。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原以为风雪要过了却不想又迎来连绵大雪,雪花没天盖地地飘着,山野全白了。带着湿味的雪片飘积在群树上。发脆杨木的树枝丫被雪压断了。寻食的鸦雀在树木之间展翅、跳跃,振落在枝上的积雪。近处的几个萧索的山村,全埋在雪里,远处的群峰,在弥漫的雪的烟雾里,变成了灰色;再远的,溶入迷蒙的空际,自己也变迷蒙了。
楚琛站在空旷的院中仰头迎接雪片。她此番离京并非养病,而是燕北王妃觉着女儿过于难教将她送到归鹤镇。那日一清早燕王妃伺候完老王妃。一回东苑便变了脸色
楚琛以为燕王妃有什么事情交代一进屋就娇笑道:“娘亲又有什么事要我遵守?”
燕王妃坐在太师椅上好一会儿才说:“找个地方跪着。”
这怎么回事满屋子的人都摸不着头脑,楚琛却乖乖的跪在燕王妃面前。燕王妃这才说:“入京前你父亲怎么交待的?”
楚琛瞬间明白了答道:“燕北王府众人不准参与京中琐事。”
燕王妃冷笑:“多亏你还记得,记得怎么不照做。是不是觉得你父亲的话不算话?你当我真的不管事了?你自小在老王爷身边长大,对政事敏锐也正常。可这不是要你去参与,那宝瓶胡同的事是你做的吧?七凤楼命案也是你闹起来。楚琛你说你连自己那个小院子的人心都管不住,怎么好意思去搅合旁的事。”
楚琛如同被浇了冷水,她从不防备自己屋里的人。因是母亲选的自幼与她长大自是放心。可如今母亲的意思是她的一眼一行都落入了她的眼睛。
燕王妃的意思楚琛很明白:“母亲的意思是管好内宅就能掺合了?”
燕王妃脸色白了又白:“你这是把你父王和燕北将士放在什么位置,你竟然如此顽劣死性不改,若再放任你一旦事情败露就是把刀架在燕北将士头上。”
屋内众人如同置于冰窖,楚琛低下头像是个悔错的孩子却不开口认错。燕王妃狠狠瞪了她一眼:“这般的顽劣我要把你送出去想来老王妃也不会多说什么。”
楚琛忽然抬头一眼的不可思议。燕王妃并没有因她的反应儿改变想法:“你明日就搬到归鹤镇养病,喜姐还有东姑一同去还有魏先生。人从书里乖你好好学学。没得到我的准许不许回京。。。。。。”
正说着楚其玦就闯了进来:“母亲那儿子便同妹妹一起去。”
燕王妃终于是忍不住桌上的茶盏直接摔到楚其玦身上:“你迟早是个废物,我已经给你相看好了英家二小姐你该收收性子去军营里待着。托了福英家没有因为有这么个姑奶奶拒绝咱们王府。”
楚琛叹了口气心中无奈:“好了,一点事情便这副样子做什么。清烟马上回去收拾东西。”倒像是自己忍受已久的样子。
燕王妃继续冷声道:“去外头跪着看了心烦。”
楚其玦:“妹妹身子弱若是。。。。。。”
燕王妃:“你也去跪着。”
兄妹两人跪在外厅里,楚其玦低声说:“母亲发起火来才不会管你是谁。等明早母亲气消了你服个软。去归鹤镇待几天我就去接你回来。”
楚琛没说话归鹤镇她是非去不可了,燕王妃平日里看着柔柔和和的,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夫君又会无比强硬。归鹤镇这地方距离京城约摸一天半的路程,却是进京必经之地。
那里有一处燕北王府的产业却是化用的吴姓。那地方祖父告诉过她。说是遇到头疼的事儿就去归鹤镇找那个姓吴的老酸夫。这事自己从未放在心上。不过明早就要去了来回就要三天三天根本没时间去查。还有裴铮放在府上的几只跳蚤,她好强那么久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因被罚正在气头上,直接对那几人下了死手。楚琛并未走大道而是绕路到罗通,又命老四老八盯着他们。在买通茶馆的人下了软骨散最后也灭口了。不出半个时辰全落到楚琛手中。只是跑脱一个自己与裴铮这笔仇算是结了。
不过这两日更令楚琛不安心的是二祖父楚训。
“郡主,二老爷寻您呢。”
楚琛这方回过神任青烟替她擦干净身上风雪,一路撑伞去了正院。
楚琛刚进屋楚训便叫道:“过来给我倒杯茶。”
楚琛愣了一下才续了茶,楚训自来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伺候,这几天像是使唤楚琛习惯了。楚训闭着眼嫌弃道:“连茶壶都提不稳,差远了差远了。”
楚琛索性坐在一边质问:“您倒是说说看我差在哪儿了?”
楚训毫不客气:“楚家养儿子可以,养闺女有多少废多少。”
楚琛眉头也不抬讥笑道:“可楚家还是出了皇后还有我大姑母。”
楚训啧啧两声:“好意思说,你大姑母她就是个疯子,那楚嫣不提也罢。”
楚琛心上震怒:“你别占着是长辈就胡乱开口。”
楚训斜眼看她:“还不信?那楚婛外头怎么说她的,端庄温和容貌绝丽?她在燕北是什么样子,冷血孤傲残忍。”
楚琛正要反驳楚训提高了声音:“你知不知道她曾做过什么?你肯定不知道。她生辰那日敌军来犯楚婛活捉了十五人。全跪在城门口被她一刀一个砍了头。十几岁的姑娘杀人跟切黄瓜似的。她却说这才叫生辰一身衣裳染的比晚霞还红。”
楚琛听得手指发冷难怪母亲宁死也不要她去飞度关。楚训继续道:“这就是你祖父教出来的女儿,若是男子这也是生性残暴便也罢了。反你祖父却不以为然甚至颇为得意。再后来楚婛依旧在沙场上,死在她手上的敌军没有五千也有三千。有一年敌军来犯里头有个将领点名要活捉楚婛。楚婛当时不动声色,那新将不熟地形自是输了,丢下士兵就跑,楚婛带着人追了两天,最后将那人大卸八块挂在城墙多少年,发烂发臭也不许人取下来。你说说这是不是疯魔她当时不过十六岁。”
楚琛听的入神她只知道大姑母英勇却不知道这些事从小也不曾听人说起过。楚训忽又冷笑道:“楚嫣是在京城长大,不是我偏心她除了跟楚婛长的一样没一处比得上楚婛。虽说端庄大方却没主见又懦弱。她是你祖母养出来的。瞧瞧什么样我情愿她也是个疯子。她懦弱到先帝暗示让她替姐出嫁都不曾出声。因燕北的缘故她倒是坐稳中宫之位,可她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就算皇帝去世太后也不会是她。”
说了一大堆话见楚琛没反应又刺激道:“至于你,楚勋那老头是用了心思,可是瞧瞧你什么样子。聪明是聪明可你知道仁义吗?不择手段内心阴暗,楚婛用刀子杀人你却用脏手段杀人。你比她更丧心病狂。”
楚琛被说的面上滚烫自知心虚故也不开口,楚训说的面红耳赤,双眼充血他好恨这好好的孩子被养成这般阴暗歹毒。
他继续道:“当初在燕北你便爱搅弄风云,那蔡志宇是你设计弄得他与韦家有了过节,导致大越来犯韦家援兵不及时丢了青云州,你又引得蔡家女儿打伤韦家独子,两家决裂燕北王趁朝廷还未委派督军,直接要自己人顶替。你闹一出除了得了个督军却丢了青云州,死伤多少?士兵百姓何辜。这是你的歹毒。这种事情你做过不止一桩。进京前你祖父曾与我有交代,我也留意你。那礼部两个侍郎儿子的事情不也是你随性所为?无非因一般小事却弄得生杀见血。这件事的后果便是李柳两家都留不住,结了仇谁都别想好过过不了多久这两人都会从朝堂消失。这事你摘得很干净你母亲本想着关你一阵子作罢,我再三写信要将你送来,结果还没来就自作聪明的触及皇帝忌讳这是你的愚蠢。你当皇帝放秦王在京中是摆设不成,这便是他的眼睛。”
一番话下来楚琛已是后背发凉额上冷汗密布。楚训却不准备放过她:“说的好听是你心思跳脱,不好听便是任性胡来。甚至残无性你是人子女旁人不是?你不是冷血是无情无德,不通人情世故。若你是个男儿我定要扔你出楚家任你闯荡或许还会成个佞臣,可你是个女儿,楚家不会舍弃你,可你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杀戮太重最后怕是会跟楚婛一个下场被心病所困不得善终。”
楚琛像是被寒冰冻住一般全身僵硬。她从来都自以为聪明想做的事情无论何种方法都要办到。她从未觉想过那些人因自己而死,原来自己是残忍?内心阴暗?不才不是分明是旁人弱小不可自救,有何理怪自己?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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