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医学院连环杀人案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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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的一个晚上,从来没有写日记习惯的石佛,破天荒的写了一篇很长很长的日记,日记中记录了他来医学院之后发生的许多事情,更有专门对徐村一行的记载。写到徐文在井边捡起那只解放鞋之后,石佛的字迹都仿佛紧张了起来。
——
徐文脸色发青,大声的告诉我们,那是徐树根的鞋。
我马上联想到徐树根可能跳井了,大家好像和我的想法差不多,争先恐后的跑过去趴在井口往井里看。
井口的直径两个人宽,我们的头都探过去把阳光遮住,根本看不见井里有什么。程警官让我们腾出位置,让阳光照进井里,然后我从徐文的脸上看到了悲痛。
徐文去找绳索的时候,我再一次去看,井里面被阳光照的发亮的水面上,有一个因为空间狭小半身弯曲漂浮的尸体。
徐树根的尸体被捞出来后,程警官仔细地检查,里面所有窗户上都有铁栅子,根本没有其他进出口,进来的时候,门是反锁的,所以徐树根百分之百是自杀。
我是这样想的,徐树根的女儿去世后,他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自杀对他来说反倒是解脱。我甚至可以联想他拖着病体艰难的爬到井边,将身体一寸一寸的攀上井口,钻进井里,只剩一只鞋脱落在井边。
程警官没有打电话通知法医,想必也确定了徐树根是自杀。他凭经验判断徐树根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10点左右。周主任有些疑惑,说大部分人溺水死亡要超过24小时才能漂浮起来。程警官解释,说井压比河流池塘的水压高,漂浮时间要缩短一半。
怕尸体快速腐烂发臭,徐文打电话联系冰棺。等待冰棺送来的时间里,我和于京平他们很仔细的看了徐如萍用红色油漆在井身上写的字,字迹虽然潦草,却还是能看懂上面写的是‘嘲笑我的人都得死’,每个字都像在流血一样。
看到这些字,我们想起在储尸间开过徐如萍玩笑,顿时都有点发抖。于京平连忙拿出来时买好的香,点着,在井口诚心拜祭,希望徐如萍能原谅我们。可没想到,在拜祭的过程中,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
日记写到这里就结束了。
谁也不知道石佛为什么不继续往下写。
至少现在没有!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石佛几人对井口烧香拜祭的时候,骨瘦如柴的周城健忽然倒在地上,脸极度痛苦的狰狞,身体蚯蚓一样抽搐扭曲。
来的太突然,没人上前去碰。
阴暗的老宅出奇安静,只剩湿透的徐文身上水滴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周城健开始恢复,舒展身体坐起来,看了看所有人,又忽然去看着天井,惊恐地跳起来抢过石佛手里的香,跪在井边叩头,不停地说谢谢,叩谢完,他长舒了一口气,眉开颜笑且激动的对几个学生说:“这下好了,她原谅你们了。”
“谁?”众人皆问。
“徐如萍啊,还能有谁?”周城健一边轻松的拍灰尘,见到大家一脸惊疑,笑着解释:“刚刚我看见徐如萍从井里升上来,冷不仃被吓到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她让我转达你们,看到你们这么真诚,她原谅你们的无心之失了。”
看着学生们还是一头雾水,周城健有点急了:“不信?”
徐文有些不满,当场挤兑了一句:“当然不信,你身为一个教师,怎么能这么迷信?”
周城健被呛得说不出话。
程锋叹了口气,对徐文说:“何必戳穿呢,他也是没办法,为了安抚学生才这样。看看,被你一说,这几个学生又紧张了。”
周城健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徐文也不说话,冷笑了一声,然后去看徐树根的尸体,脸色又沉痛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慢慢走到门口,扶起地上那块被他踢破的门,自言自语的说:“得找木板补补。”
徐文又走进来,找了一块木板与破门比了一下,发现长了许多,就又进来在一堆农具里找出锯子,把木板放在长凳上开始锯,锯齿歪歪扭扭,很不顺利,半天也没锯掉一点。
“还是我来吧。”石佛走过去,从徐文手里拿过锯,说:“这是右手锯,你用左手不好锯的。”
石佛的锯用得很好,锯沫如沙一样流淌,几下就锯好了。然后他和徐文没用多长时间,就把门补好,重新装上。
“没想到你还会这些。”程锋走过来表扬石佛。
石佛憨笑着说:“没办法,父母去世早,都是逼出来的。”
这时,江慧突然对程锋说:“他很可怜的,跟着外婆,从小就被别人欺负。”
程锋哦了一声,拍了拍石佛的肩。
接近中午,冰棺运来。把尸体放进去,徐文开始准备徐树根的后事,其他人毕竟是外人,道了个别各自回了城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晚上。
月光透进女生寝室,柔柔软软,幽幽清清。
陈小希安静地躺在床上,快十点的时候,她想要找江慧聊天,一看江慧眯着眼睛,以为睡着了,只好作罢。可江慧却忽然睁开眼,冷不仃地说:“其实你是喜欢房雷的,对不对?”
房雷死了,江慧还问这样的问题干什么?
陈小希竟不知如何回答,干脆佯装睡着。
“我知道你没睡?”江慧撑着床板,把头靠在床头,侧着脸看着陈小希,说:“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骗你什么?”陈小希也撑起身体靠在床头。
“房雷死的那晚,我看得出你很伤心。”江慧说。
“你别多想,我只把他当朋友。”陈小希说。
江慧忽然有些激动的说:“我不想你骗我,你这么做,我会觉得自己很失败懂吗?我不需要你同情懂吗?”
陈小希也激动起来,说:“我没有同情你,我真的只把他当朋友,更何况我们现在计较这些有什么意义?他会活过来吗?”
江慧被说得流出了眼泪,又倔强地擦掉眼泪,说:“你要骗,为什么不早一些骗,那样我就有更多时间更多机会接触他,可是现在……我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骗你,你要我说多少遍?”陈小希叹了一声。
“不用说,一遍也不用说。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能感觉出来,你对他的死绝不止朋友间的伤心。”江慧冷笑。
陈小希沉默。
江慧也不再去纠缠,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开始找起了东西,床上床下,洗澡时换下衣服的口袋……
“你找什么?”陈小希说。
“我的学生证不见了,吃晚饭时还在的。”江慧一脸着急。
“掉浴室了吧。”陈小希说。
江慧思索片刻,朝寝室外走去。
“我陪你去。”陈小希起身。
“假惺惺。”江慧瞪了陈小希一眼,寒意如刀。
陈小希心里一紧,有点不敢相信。
江慧拉开门走出去,顺手将门重重关上,走过长长的廊道,走下楼梯,走向女生浴室。
外面,夜色更浓。
女生浴室不远处有一棵粗壮的槐树,枝叶繁茂遮住了月光,底下一片漆黑。江慧边走边朝槐树望了一眼,不知为什么,她感觉树底的那片漆黑里,正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她。
她走进浴室,拉开灯。
老式的浴室换洗衣服通常放在墙头的暗格,每个洗澡间用水泥板隔开,江慧凭记忆走进一个洗澡间,洗澡间的暗格里有些塑料袋,她把塑料袋抽出来,一样东西掉在了地上,她低头一看是她的学生证,马上去捡。
就在这时,一连串爬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猛的回头,双眼刹那间暴睁,五官扭曲到变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