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捏疼你了？”莫梓翊后知后觉的撒开手，有些抱歉的看着被他捏的微红的脸颊。他看顾离不说话，以为他不喜欢被人捏脸所以不高兴了。
    顾离摇摇头，然后将下巴再次抵在了莫梓翊的肩头，整个人缩在莫梓翊怀里。
    这样温柔的眼睛，这样天籁般的声音，这样温暖的怀抱。他有多久，没感受到了？
    莫梓翊小心的将他又抱紧了些：“离儿，你……几岁了？”
    “回师尊，弟子今年且满十岁。”
    莫梓翊心里又是一惊。十岁了？
    对啊，确实是已经十年了……莫梓翊又是一阵心酸。十岁的孩子居然骨架还这么瘦小……想来应该跟他自己刚被掌门带回来之前的遭遇差不了多少吧？
    “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莫梓翊将下巴抵在他的头上，喃喃地低语道。
    顾离浑身一震。
    两百年后的顾离坐在王座之上低念着莫梓翊当年的这句话，忽然笑了起来：“莫梓翊啊莫梓翊，真是好手段。当年你说的话，我居然就傻傻的当真了！”
    手中的玉杯猛的被捏碎，顾离冷笑，眼神再也不复当年的清明，被一片阴沉所取代。
    到清漓峰后，莫梓翊就连忙着手为小徒弟拾掇。
    顾离站在一旁看着他忙前忙后，想要去帮忙却被莫梓翊喝止：“你站着就好，我来收拾。”
    顾离于是就乖乖的站在原地，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忙碌的人。
    莫梓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顾一个劲埋头收拾。一想到以后可以跟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住一起他心里就很嗨皮。
    确实，顾离现在虽然满身伤，浑身上下也脏兮兮的，但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奶包。只是顾离太瘦了。
    莫梓翊兴冲冲的收拾完房间，然后就准备带顾离去后山温泉。其实他大可直接用个清洁术，但他想想应该是洗个温泉更舒服，于是再次兴冲冲地带顾离去了后山温泉。
    顾离虽然摸不准莫梓翊在想什么，但从莫梓翊的眼里就不难发觉，他现在很高兴。至于为什么高兴……顾离还没有那么自信他会是因为收了自己这样资质普通的弟子而高兴。
    事实上，虽然莫梓翊对着众人都是微笑的模样，但顾离从小便学会了察言观色，不难看出莫梓翊对众人虽然礼貌平和，却是和众人都保持着客气疏离的距离。
    而莫梓翊刚刚对着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欢喜……却不像是对待众人的那样客气，似乎是他真正的情绪。
    顾离虽然懂得不少事，但毕竟年幼，思虑尽管比同龄人成熟不少，却仍是无法跳脱小孩子的天性，这会又认定莫梓翊待他不假，在莫梓翊面前也就不再过于拘束。
    莫梓翊给顾离擦净了脸，怕他会不好意思，就给他备好了药皂和干巾，又差人暂备了一套干净的旧衣，然后心情愉悦的亲自前去杂务处领取顾离作为新弟子的日常用物。
    尽管这一行为又引起了众人的议论，但莫梓翊并不放在心上，也并不认为亲自来为弟子领东西有何不妥。
    但这一行为传到众人耳中就并不这么简单了。众长老门下的弟子都不少，而这等杂物一向是交给门下贴身服侍的记名弟子来办的。
    不过……之前莫梓翊名下连一个记名弟子都不曾有过……其实照莫梓翊自己的说法是，既然是收徒就不应该有任何的区别对待，所以本就不该有记名弟子和亲传弟子之分。
    ……不管怎么说，莫梓翊的行为都不受长老们认可。他们最不需要标新立异的后辈。
    可莫梓翊是何许人也，会在乎这些？于是对此，他的评价是：呵呵。三个字就是开玩笑。四个字：不存在的。
    于是在长老们合计着怎么去掌门那里参他一本……也就是告个小状的时候，心大的傻孩子正乐呵呵的御剑飞回清漓峰。
    因为速度够快，顾离这时候还没穿好衣服，索性将归一剑宗的弟子服与他换上，自己则顺手捏了个法诀，舒舒服服的半躺在半空中。
    顾离穿好衣服走了出来。莫梓翊落地，围着顾离走了一圈，边走边打量，看得顾离红着脸低下了头。
    “perfect！”莫梓翊赞赏道，下一秒才忽然回过神来，在顾离疑惑的表情中尴尬的笑了两声，“离儿真的很可爱呢，长大后一定又是一大祸害。”
    顾离眯了眯眼，有些迷茫。
    莫梓翊笃定言多必失，赶紧岔开话题：“你天资不足，若是如常人一般修行绝无出路，我归一后山倒是个不错的历练之地，大可去碰碰运气。”说到这，莫梓翊忍不住微笑了一下。想当初他可是在后山捡到莫梓潼这宝的。
    顾离虽心中有疑，却也知询问别人的机缘是极为不敬的，因此只是默默地应下。
    “这便好，待我收些东西我们便出发吧。”
    顾离有点懵。
    我……们？不是说历练吗？谁家历练是师尊陪同的？？？
    莫梓翊却似乎没有注意到顾离表情的微妙变化，转过身的瞬间颇有些狡黠的眨眨眼。不错，剑宗内的历练一般都是一个人的，虽没有明文规定，但这在大家心里已经成了惯例。
    可是，顾离不是别人，是他莫梓翊的徒弟。莫梓翊这些年所做的违背常规的事儿还少吗？
    ……其实他也挺本分的。只不过言行举止与众人有太多异处罢了。
    再者说了，徒弟现在太弱了，根本无法保护自己啊！这个时候应该充分展现一下他作为师尊的关怀和爱！想到小小只的徒弟躲在他后面的样子就很爽啊！保护徒弟也有一种自豪感好不啦？
    顺便出去溜一圈告诉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这人是我罩着的！想想就很带感啊！
    “嗯……储物袋是一定要带上的……还有灵气丹，灵晶……”说着，莫梓翊往储物袋里丢了很多下品灵晶和少许中品灵晶。
    差不多。莫梓翊自顾自的点点头，把储物袋系在腰间，走出门去。
    顾离还有些愣愣的站在门口。
    莫梓翊看着徒弟呆萌的样子顿时心情愉悦了不少，揉了揉自家徒弟的脑壳，顺手抱起来，御剑飞向后山。
    顾离缩在莫梓翊怀里，一直以来都有些倔强和强硬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看上去这才像是一个十岁孩子应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