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4.得来还是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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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飘着细细的雨丝,云梦泽水天连一色。
大早上走在城里湿漉漉的街道,更感觉到刺骨的冷。
十年一遇的赑城开放日就在新年的第一天,年末的最后一天还是吸引了不少人赶过来。镇守赑城入口的荆州玄武军团早早就在开放前半个月将鼋山岛进行戒严,禁湖前的开辟出来的观景台也有士兵巡逻。
通往鼋山的车列和天上飞的飞艇实行严控,平常的百姓对于赑城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还是有不少盯着赑城动静的魂武人一波波赶往鼋山岛。
站台上不时的涌现气息强悍的人群,他们行动或整齐划一,或是自由奔放,平常人都是不敢近身半步,这些人是佣兵团的无疑。
雀山岛上一高跨桥旁,杂草被胡乱的拨一堆。斜坡湿漉漉的水泥台阶自上方的楼房蜿蜒下来,穿过桥洞,有台阶上下桥面,公共磁动能车站点就在桥头。
千秋渊背着一个背包走出门,一条街道上的路桥蜿蜒高低不平,依山建造的楼房,高高低低的的路桥高的如横天际,低的穿山过楼,飞驰的磁能车飞艇在晨雾中,灯光如练如龙蛇飞越向远方。
昨夜破开他家门找上来的那个人多少提醒他,他身上有赑城的铭牌,这个绝对不是什么秘密。
“你是谁?”
“你能让铭牌吗?”真是很无礼之极。
“我没有什么铭牌。给我出去。”
“我是来自南瞻的魂武人,名字永夕。千秋渊,你将铭牌让给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位。”
“我就算手里有那东西出让,也不会让给一个随便破门来的。谁知道你是什么人。”千秋渊心里满满的多年下来积郁的愤恨戾气,对不请自来的詹咏夕更没有好脸色。
“是,是我上门的方式不对,我很抱歉。”那个人身材偏瘦,黑眼睛大大的,说着自己的过失立马认错。但是神色并没有认错的样子带着年少轻狂的偏执。
“你有铭牌,有心要去那个地方开开眼的多我一个不多。你就没想到会有人来吗?或许来的人还不曾像我这样好说话的,你能保住你的牌子吗?”
“你也是太不要脸了。不请自来还夸上了。”千秋渊看不出来对方的修为是在哪一层。心下里却是百般头大,怎么说也长了二十七年,对比魂力和出身,这个人看样子年纪不大,来自南瞻,独自一人行走,可见不是什么家族出来的人,修为能比他高?他不信的。
“就算有横的臭不要脸的上门,那关你什么事。给我滚。”
“等等。我只是要跟你作交易,谈生意还是多谈谈各自的条件是不是?”那个人有点天真的样子,千秋渊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脾气暴躁了:
“我不想和你谈什么交易。你走吧。”
“一个铭牌一万魂晶,如何?”
“市场价都没这么低价。”
“五万魂晶?”
“不成!不让!你还能抢我的东西?”
“在你没有进入赑城之前,你能保护住牌子不会丢?不被人抢夺?”
“你走不走?你想干什么?”
“我说,若是在进入赑城之前有人攻击你,逼迫你让出的时候,我是帮你保护牌子呢还是从别人身上抢过来的好。”
“就凭你?”千秋渊冷笑:“你打的什么主意,有本事,现在干嘛不攻击我威胁我抢过去。”
“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是第一选择。”
“凭嘴皮功夫还是用抢的,那是你的事。总之,我不同你绕。现在,你,马上给我滚。”千秋渊气的脸都黑了几分。
“行,我会看着办的。”
高架桥台阶上无声息的疾速涌出几人,个个身高马大,穿着黑色的紧身保暖衣披着小斗篷,戴着头罩。不等千秋渊转身出击,千秋渊听出了力量在风里爆裂的声响。脚下轻轻一旋转,身子已经回防,刚好就看到对方爆长的拳头冲着自己的头锤击来。
“蓬”
格挡开,再躲避左侧的一记暗脚,转身双手起刀劈档后侧的拳档,借力弹跳起来,主动攻击冲上来的一人。短短的不到三息,千秋渊对上了五个人的攻击。同时有了一个底,五人有三人是魂师境的修为但并不见得有多厉害,两人是魂武境高阶,难为两人还想挣这一脚踩黄泉路的钱。
五人的脸看不清楚,但是眼睛却很亮,闪耀着一丝嗜杀的兴奋。
“你们想干什么?”千秋渊怒目瞪狠了。
“把身上值钱的交出来。”一人沉声说道,“你明白的,牌子。”
“什么牌子?”千秋渊充愣,装不明白。
“别耍花头。”一人伸手明显用上了拳法,如鹰爪疾速的往千秋渊的肩膀扣。速度非常快,就是千秋渊都来不及躲避,那手爪扣上肩头的时候,隔着厚实衣服的肩部犹如针扎,条件反射的急退,卸掉那手劲。千秋渊反击,一记重锤照那手臂炮锤,落了空。身后就有人双双的在他的肩胛心劈叉,千秋渊一个鹞子翻身,双脚一钩斜身往一人方向来一个招猿跃,手上却是天鹰飞扑。疾速的踩上,右手匕首在其颈部一划,再借力高高弹起,向另一个人居高临下的俯冲。
千秋渊不算是有天赋的人,但他多年的战斗不是白过。对上魂武境的武者,手里毫不犹豫。
“扑通”
千秋渊身后的尸体摔倒,吓得那个魂武以别扭的姿势翻过身疾速退走。
“当啷”
迎上来的是同是魂师境的,三个人分站在不同的犄角,将千秋渊堵中间。说的慢那时快,刀与刀对抗过的招有不下三四个回合。千秋渊的刀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手臂上的衣服给划破,伤口不算大,血也以魂元封住,只能是夺路奔逃,如果有巡城的警卫队听到打斗声过来吓走这几人,他或许就能融进人群躲避风头。
路上碰上赶早的人受到惊吓,纷纷抱头蹲地躲避他们。
千秋渊可不是向行人寻求帮助,那些人显然也不在乎路人的存在已否。出手还是会下死手。同时呼喝:
“趁早交出来!快!”
凶狠的威胁想让千秋渊抗不住心里的压力乖乖就范。四个人中一人开飞艇过来接应追赶,不想再浪费时间,动用了魂元力。刀芒闪着金光,劈下。千秋渊脚法疾速变幻生生躲过,街道的一侧树木给金元齐刷刷的削断倒伏路中。千秋渊心里想就等你们用魂元,这次巡城队想闭一只眼睁一只眼也别想了。夺下一个行人的磁能车,往窄小的巷道穿梭。后面追赶的飞艇,不时的见缝插针攻击,将路桥劈碎,惊动路人尖叫不已。
以为巡城队的人会快速赶来,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过来。就是路口上有固定岗位的协防员只是安抚民众,向上报告。
千秋渊不知道的是在今日的云梦城五个岛环区,出现了不少的魂武团体纷争,巡城队或驻防的军队都给惊动了,像他这样规模小的小街巷道打斗,高阶的魂武巡城队员没空,有心想要管的却魂力值低无法上前管理。
往城区下游狭窄的街道有不少是石壁开凿的雨水流泄的专用,人居住的房屋老旧腐败废弃的多。走低矮巷道能避开人,而且上面的路桥低矮,四面通达。金魂元化的刀劈削,分崩离析,土魂元的控土石术则凌空将分崩的石桥碎块砸下,一路如地龙翻转,动作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千秋渊的磁能车不意的进入了盲区,卡在了交错的石壁路桥下,不得不弃了,翻身跳下石壁,往平房民宅区钻,却给堵上水道旁的高大架桥底盘前,云梦泽的水面白色的水蒸气如龙卷。
“跑啊!继续跑啊。”
飞艇上的四人外,还喊来了另一条飞艇,共八个人。穿着打扮并不是统一的服饰,不像是佣兵团的做派。
“千秋渊,很能跑啊。让哥几个追到这地步也不赖了。痛快的交出来,给你一个痛快。”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懂你们说什么。”
“哈,你把三五杀了。这个时候想起来说误会,当我们是傻啊。”
“别看了,没有人会来。午夜时分就开启,没有时间没有物力人力浪费在最后的纷争上,除非名额所有人的身份特殊。你是吗?”
那个为首的人觉得胜利在手,话未免就多了几句。
“铭牌能交换我的命吗?”千秋渊没有能力对抗这么多的人。
“嗤,还做梦呢!”
千秋渊心里不甘,但是名额与生命比,他必须活。
“哎,不在吗?他们人多你也不敢露脸了吗。”
空荡荡的水面,偏辟的角落,世界似乎只有他和这八个人存在。没有人回答。
千秋渊的伤口没有处理过,气息不稳手臂的伤口出现疲软疼痛。
刀上凝的木魂元缠绕和生生不息含而不发。不等他蓄势完满,左右两人金魂元磅薄奔吐化实质的刀一道直劈,一道金元攻取他的下盘。
千秋渊的缠绕瞬间被断,更谈不上攀附而上汲取转换对方的魂力。左右上下的夹攻,重心不稳向前跌,前面等的那人手指当剑,远远的距离瞬间就直取他的颈下静脉。千秋渊的脸色瞬时变青,惯力下要折身避让难度不小,生硬的往下坠身,不想一道凌厉的腿脚兔蹬,将他一脚踢飞,重重的摔向半道等着的刀锋上。眼看就要撞上,空里有一束光拨开云雾邀明月。
“锵”
硬是将一侧所有站着的人统统拨着挪出三米外。
“小心,他有帮手。”
出现的变故让千秋渊心下感慨,他对战过暴风狼,扛过九牛十虎横波山夔兽,在边境任务中与敌人遭遇战。但是,都是与他人合作帮助下过关。让他一出手就将四个人高马大魂师境的武者落下风,他没法做到。昨晚上冒然上门的人说不得就是一个天才,自己看来真的没有足够的力量保住眼下炙手可热的赑城铭牌。
“什么人出来!”飞艇一伙的人非常恼怒,眼看就成功了,却横生枝节。
“这是你交换的条件,我试试。”
千秋鼻子呛出血,翻转起身,在那个家伙没出来前可不能自己送上人家的刀口上挂了。
“不过是一个人,不用害怕。”
“速战速决。”为首的人说着却是手里的刀飞速的挽一个障眼的刀花冲着千秋渊下绝手。
“咔咔咔咔”千秋渊被对方的杀气锁定,境界的碾压让他牙齿都不自觉的磕牙,身子更是哆嗦,要作出避让的应对身子却僵硬不听使唤。“锵——磬”刺耳的尖锐的刀元角力,短而快。千秋渊眼前光影一抖,接着就是成片的光圈快速的移动,竟然看不清人影。但是刀上挟带的魂元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的停滞。中间混着几声惊疑不解的声音:
“他过来了。啊?”
“不是将境。不”话没有说下去,听到扑通的声音看地上倒地的晕出血的人体看来是不活了,竟然没有人记得千秋渊这个身上带铭牌的大活人孤零零的站一旁,都迎上那道人影看不清的刀影主人了。那人竟然不惧,刀来去无影踪无迹可循,魂师境初初的就那样被快速的收割,不过是短短的几十息,地上就倒下了五道眼睛不解迷茫中光芒暗淡下去的人。
“轰”
打斗间际居然甩出了手雷,更奇葩的是没能伤到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流,反将自己的兄弟轰得飞起。詹咏夕一个隐步,将掠防身手弱弱的一个蹬踢,落地上。对面的最强的那人已经是半步魂将境,另一人是魂师中,有这样的综合力在戊亥的城区,也算是一方带头老大了。
“草××,让你扔的手雷!这个时候能扔破弹吗!”半步魂境显然邪火压不住,他们八个人居然一时没能拿下一个身形纤细的魂师境,丢人不?手里的刀对着横脚下的自家兄弟随意一扫,本还喘气的人立马歪楼不动。
“诚哥,那家伙跑了。”
千秋渊没想到詹咏夕能扛下八个魂师高阶的围攻,站在面前的对手只剩下最能耐的强悍的两人,趁他们战意胶着不备,悄悄的往没人的地方跑。
“哼。”带头的半步将境诚哥平凡的国字脸,眼睛死死的锁定詹咏夕没有动。他的唯一的手下只好掉头去追赶千秋渊。
“千山斩”
半步的将境奔涌的魂元如龙盘柱,气冲天霄。看颜色是土黄色,是土魂,天生的控土。詹咏夕脚下的泥土刹那崩碎尘土流转水浪翻涌。若是一般的武者,少不了跌落水里无处落脚。但是詹咏夕却是身法如幻梦如泡影,在尘土与水浪中穿行无间
“蓬蓬蓬”
魂元在落空中爆破的声响,无一着落到她身上。
“缠绕”清冷的声音,一道青影在水土中游走如龙翩跹,半步的将境打法不见成效气息暴戾,青影近身的时候他一样是察觉到了,手里的刀元连刀身爆裂。
“蓬”
只是他身后却实实在在的吃了一脚,身子跌落进自己的土元爆裂里,炸的浑身是血,眼睛都是糊糊的头发血水,像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软软落进水里,水下一条藤枝穿过他的胸口,一丝冰冷的冰元炸裂眉心的紫丸,瞬间碎裂。
“波”
看将自己压得死死的黑斗篷男一刀毙命,千秋渊牙齿酸软酸软的。
“你,你是,是”这个子比自己还矮半头的南瞻来人,到底是怎么在南瞻那个破旮旯修炼出来的,太欺骗人了。
詹咏夕将铭牌收起,看千秋渊苍白的脸色:
“你有铭牌的消息,别人怎么知道的我不管,我凭手里的刀得到了。如今你身上没有了铭牌,赑城天宝结束前,是我首选关闭终端躲起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