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晚膳后的洛止渝懒洋洋的趴在榻上，宋澈在一旁给他按着嚷着酸痛的腰，微微侧头看向对面的窗突然笑开。
    “怎么了？”宋澈手上动作不停，自己也心知这几日给他折腾狠了，平日都懒洋洋不肯动的洛止渝怎么能受得了。
    洛止渝看向窗外的景，有些空旷，只露出石桌的一角和几枝树杈，平淡甚至有些枯燥的景色在洛止渝眼里却是好看的紧，眼前似是有了回忆中的图景，洛止渝每日都坐在一旁的榻上，手里捧着的茶盏向上升着热气模糊了眼前景，窗外四季度过，他却日复一日的坐在那里。
    “之前我问你知不知道我为何总坐在这儿，你说不知。”洛止渝手撑着床榻起身，把身旁的宋澈拉到自己身侧，“你不坐在这里，怎么能知道？”
    说来也对，洛止渝从十几年前身旁便是安稳候着的宋澈，宋澈却并不坐在上面，只是持着佩剑守着。
    “这于礼…”刚坐下的宋澈有些犹豫，想说于礼不合自己在一旁便好，却被洛止渝抬起的手指堵住了唇。
    洛止渝从榻上下去，将散落的长发松松的挽了起来，垂下的几缕碎发却衬的他愈发的怜美，宋澈看着，竟有些入了迷。
    他这副样子，当真是怎么也看不够的。
    手里的鸳鸯钺散着浅淡的银色光芒，洛止渝拿出先前那副鸳鸯钺，一直被宋澈好好收着，几月不触也依旧是那般趁手，“等着。”
    庭院里纸笼点起，管家看着出来的洛止渝又命人燃起了高处的煤灯，点点灯火映着院中的洛止渝愈发俊美，烛火摇曳间美人展颜一笑，却是当真惊艳了岁月。
    银刃划过，反射着烛火的光有些耀眼，而更耀眼的却是手持着鸳鸯钺的那人，万分的光聚在一人身上，宋澈从窗口看去，呆住了。
    那人身形俊逸，但让宋澈心底不知是何滋味的更是他所知道的东西，原来这个人成日的看着这平淡无奇的窗外景是因为这个。
    在这里…能看见他每日练剑时的样子啊。
    宋澈坐在榻上有些不知所措，他本没奢求什么，只是上天眷顾，太过幸运，得以心上人接受自己。
    他本想着，哪怕这人对自己只是依赖也好，那便被他依赖一辈子，断不敢再求更多。
    只是上天太过眷顾他了，让他受宠若惊。
    宋澈再坐不住了，看着洛止渝背对着他收了剑势站在院中，微风吹过青丝微乱，洛止渝抬手把头发别在耳后，转身看向窗内。
    四目相对，宋澈被人搅乱了心，再也坐不住了。
    房门打开，宋澈冲过去一把搂住那身着红袍的心上人，鸳鸯钺掉在地上砸出脆响，洛止渝被他揽在怀里，半步也退不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刺杀我。”洛止渝笑开，微喘着气拍了拍宋澈，他刚刚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直到现在也是痛的不行。
    可他不能对宋澈说，也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所以洛止渝才慢慢的把这些都告诉宋澈，他怕的不是分离也不是死亡，他只怕…只怕以后再没机会告诉这个人了。
    总不能让宋澈这辈子都觉得自己只是依赖吧。
    “属下怎么舍得。”宋澈抱着洛止渝的肩膀有些微的颤抖，喜悦又激动，却不知该怎么言说。
    管家在一旁看着，也是叹到不易，他还记着十几年前有人告诉他，有个孩子志向只在洛家，有些太过现实。
    怕不是十几年前宋澈的心思就在自家主子身上，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宋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洛止渝好奇，他只知宋澈很早就知道自己的事情，可相遇也只是那年选贴身侍卫而已。
    “…您三岁时。”宋澈沉默了一下渐渐放开洛止渝，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目光如炬，点点烛火映衬在宋澈的眸中更显深情，“第一次学鸳鸯钺的时候…属下在门外看着。”
    第一次学鸳鸯钺？
    这回轮到洛止渝呆住，他偶尔也想过是什么时候，却从未想过这么久之前宋澈便已经如此，原以为先前宋澈说三岁之后的事情是后调查的，却没曾想过…
    “你那个时候该不会是把我当成女孩子了吧？”想着洛止渝突然皱起眉头，他那个时候长的更想娘亲，被当成女娃娃的次数可不少。
    宋澈笑出来，手指拂过洛止渝的脸颊最后停在唇瓣上，“怎么可能，当年的洛小爷可是名震盛城的。”
    “所以属下…”宋澈拉着洛止渝的手臂拽向自己，抬手扣着他的腰微微向下，凑近明显着脸颊有些微红的洛止渝低声，“所以属下一直心悦着您，十几年都是如此。”
    洛止渝觉得本来恪守礼仪规矩断不逾矩的宋澈这个时候说起这些却是脸不红心不跳，也不知是怎么办到的，反倒是他，每次都面皮薄的很。“知道了…别说了，在外面呢。”
    “好，那便回屋，属下慢慢给您说。”
    “宋澈……！”
    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了，洛止渝被宋澈抱起在怀里，转瞬间便回了屋子。
    平时看着清心寡欲的一个人，怎么就能日日这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