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止渝一回到车轿上就显出本性，酒劲上来了脸颊更是红的发艳，不在自己这侧坐着非要靠着宋澈，宋澈无奈，只得过去照顾着洛止渝，洛止渝也不老实，攥着宋澈胸前的衣物靠着他的肩上轻哼着胃不舒服。
    “爷，一会儿回府了属下给您做些醒酒的汤喝，吃了饭就会好多了。”宋澈扶着头一点一点正打着瞌睡的洛止渝免得他磕到，温声哄着有些醉了的他。
    洛止渝半醉半醒间只觉鼻间全是那人的气息觉得舒心的不得了，便也顺势黏着不肯动弹。
    洛府的下人迎了马车，下来的人却让他们差点惊掉下巴，忙是低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反正、反正宋护卫平时也……
    总之不是他们该好奇的。
    宋澈抱着洛止渝下轿，眼神是难言的温柔，洛止渝不肯松手，宋澈劝了半天答应着一刻钟就回来才勉强同意。
    “爷…您又是何必。”宋澈扶额苦笑着出了卧房，心里乱窜的情愫压也压不下去，他差点就…
    等到宋澈端了吃食回去，推门进去刚刚平复的心情又翻涌上来——洛止渝靠坐在门口，听见声音便抬头看过来，说出的话像把重锤一样狠狠锤在宋澈心上，“宋澈，你晚了，我算着时间呢。”
    “主子，地下凉。”宋澈搁下托盘一边把洛止渝从地上弄起来一边道着歉，洛止渝也是难得的听话，垂头把他递过来的饭悉数咽下。
    吃了饭的洛止渝又安静下来站在窗边，醉酒后的他不像平日里那么张扬肆意，更添了几分孩子气和难得的温顺，宋澈在几步的后面看着，他想伸手抱着洛止渝来的。
    可他没有，他不会这么做。
    “宋澈。”洛止渝突然回头看过来，眼里似含着些许光亮，“你过来。”
    宋澈听了命过去，还顺手搬了把靠椅过去扶着洛止渝坐下，半跪下去和他平视，“爷，您吩咐。”
    洛止渝歪头看着他，似是思考了很久一般沉默，半晌才笑起来却是眼含着泪，“宋澈，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我…”宋澈猛然缩紧瞳孔，看着自家主子眼里有着却先泪光慌了神，“主子，您，您别哭，有什么属下做错了的您指出来，属下定加以改正。”
    宋澈细心的给洛止渝擦着眼泪，洛止渝耍赖一般的靠着他的肩膀不肯起来，宋澈等着等着，却等到洛止渝的呼吸渐稳。
    月色映的本就面容姣好的人儿更似神圣，虽然宋澈心里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人心里黑的很，手段也狠辣不似同辈人，可他就是把这人当成心里的月光，捧在心头血的位置。
    “好生休息，爷。”宋澈抱起洛止渝放在床上，伺候妥帖的整理好床褥才轻叹一声，侧坐在他的床榻边缘深深凝视着洛止渝。
    末了，宋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抬手拨开那人有些凌乱的发丝，俯身下去近乎虔诚的吻上他的含去侧颊上的泪珠，指尖点上洛止渝右边的泪痣轻抚，“吾之挚爱。”
    我爱你，无论如何都爱。
    宋澈一夜没睡，就守在洛止渝的床边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他的睡颜，和白日里不同，洛止渝晚上睡的安静，他看的入神，忘了时间。
    门外守着的下人轻声扣门，“爷，时辰到了。”
    洛止渝低声应了句翻身抱着被子继续睡，宋澈揉了揉有些微微发麻的肩膀帮他盖上绒毯，转身开门做了噤声的手势，“别吵他，今儿没有特别安排。”
    下人低头退下，他们早就对这个样子见怪不怪了。
    宋澈练完功惯例回到大堂看了一圈，余光瞟到搁在桌子上洛止渝专用的茶盏，好像哪里不对劲。
    “这是什么时候碎的？”宋澈端起来查看才发现茶盏磕碎了一角，远处瞅着才会觉得杯上的画不完整，不过他记得这个是那天崔云皓来了之后就没再用过的。
    “宋爷，这是那天崔家小爷来了之后就磕碎了的，新做的还没送过来。”见宋澈拿起来查看一旁侯着的人也反应过来，忙是上前解释。
    崔云皓来的那天，说了什么来着。
    “好，我知道了，没事。”宋澈放下茶盏离开，放在身侧的手指不断磨挲着剑柄上挂着的吊坠，心中忐忑。
    若是真像他想得那般，若是真如此…
    宋澈回到洛止渝的卧房却见他已经起来了，穿着单薄的里衣坐在一旁的榻上发呆，等他进去了勾起笑容，“早啊。”
    “您起来了。”宋澈迈着步从挂衣服的木施上取了大氅过去给他围上，“前儿还说胃疼是天冷闹的，昨天还酗了酒，怎么今天又不穿厚点。”
    洛止渝偏头听着宋澈讲他也不气，只是懒散的笑起来，“刚醒，等你回来呢。”
    他说的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宋澈却是真真切切的听了进去，“以后您身侧定有属下在，可切莫再这么等了，会着凉的。”
    “好。”洛止渝抬眼看着宋澈，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转开视线，咬着下唇撑起下颚，他说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只觉太过奇怪，“饿了。”
    “马上就好。”
    洛止渝这个人，精明有余，可对情爱之事了解太少，或许是因为年幼丧亲也或许是太过迟钝，他认不清，也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