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黎明之第六章-黎明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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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后,某个孤儿院的教室。
「哥哥,可不可以帮我看看这样对不对?」一名小男孩讲著独特口音的英文,手上拿着折好的纸鹤走向一名蹲在小女孩身旁的男子。
被喊做『哥哥』的男子也用了英文回覆「怎么了?」语气十分温柔,接着男子接过男孩手中的纸鹤看了看「札克好厉害,折得很好。」说完摸了摸男孩的头顶,脸上表情相当柔和。
男孩看着大哥哥温柔的表情,也开心的笑了,之后将手中的纸鹤送给了男子,带着兴奋的表情跑开了。
男子看着纸鹤,又看了看周围的孩子们,脸上有的只是满足跟愉悅。
时间回到8年前,那张粉色纸张是医学大学的报名单,而当时杨邵郬最后选择留在了A市念书,而在上大学后,杨邵郬依然与言泯、言晖他们保持著联系,三人也经常一起出门聚餐。
至於他跟言晖,自己也很是意外,居然可以与昔日情敌成为朋友,不过两人成为朋友的首要原因当然是他将言泯当成普通朋友看待,才开始演变成三人是朋友的状况,
而他们三人见面主要都是聊聊自己科系上的事情,还有适不适应新环境等等,不过随着之后课业的增重,三人也越来越少聚会了,再加上杨邵郬念的是医疗科系相关,所以自然到后期三人聚会就转变微言氏兄弟的约会了。
等到某天杨邵郬有空约双胞胎兄弟出来聚会时,看着眼前的闪光,杨邵郬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想戳爆自己眼睛的冲动。
至此,杨邵郬再也没约过双胞胎兄弟出门聚餐了。
但杨邵郬还是有与他们保持手机上的联系,只是,当双胞胎兄弟俩提出聚餐,杨邵郬都会义正严词的拒绝,不过拒绝方式都相当委婉就是。
像某一天言晖跟言泯刚好遇上休假有空,而言晖想着三人许久未碰面了,便提早了一周给杨邵郬打了电话。
「杨邵郬,有空出来聚个餐?」电话一头的言晖拉了拉领带,他才刚搭公车到家,手上正拿着钥匙準备开门。
「不了,没空。」杨邵郬其实是有空的,但他不想年纪轻轻就瞎眼过下半辈子。
对于杨邵郬的回答,言晖当然是意料之中「別骗了,我看过你的班表,那天明明有空。」坚定的回覆给电话另一头沉默无声的杨邵郬。
「……」杨邵郬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总觉得这几年言晖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言泯的影响,变得『越来越爱关心自己了』,最后「我考虑看看。」只好带着些许的无奈答应了言晖。
听见杨邵郬的回覆,言晖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轻快了些「那好,之后发时间地点给你,先掛了。」说完也没等杨邵郬说话便掛了电话。
这对双胞胎兄弟经常让杨邵郬觉得自己多了两个弟弟,在不熟言晖之前,本还以为言晖个性应该不至於到跟言泯一样『热络』,但真的相处后,杨绍郬这才发现一切都是自己想错了。
杨邵郬看着掛断的电话,心理甚是无奈,不过他确实也好一段时间没与言泯跟言晖见面了,说心里不期待是骗人的。
*
接着时间快转到了聚餐前一天。
杨邵郬本来都下定决心了,可上班的医院临时打了电话给他,说是有另一名本来要陪同医疗救助的同事有紧急情况,所以需要他的支援,杨邵郬只好打电话跟言晖说明状况,接着当晚跟其他同事一同坐了飞机飞往了他们要去的地方。
杨邵郬一下飞机,就是看到荒芜一片的土地,飞机周围的杂草也都是枯黄而了无生机的模样,这种场面杨邵郬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在他还是学生时,就经常跟著系上教授多次前往需要帮助的国家及地区。
当然,也忘不了自己初次见到伤患时的震惊,当时的伤患才年约9岁多,可全身上下无一处皮肤是完好的,各种大小伤痕都有,加上除了身上的外伤之外,甚至还有营养不良的问题。
杨邵郬当时当辅助教授时,手不停的颤抖著,不是害怕,而是难过。
在那之后他就经常跟著专业医疗团队或教授前往像这样需要救护或帮助的地方,他想多为这个世界尽一份力,在这些过程中,杨邵郬父亲对他造成的童年阴影也开始慢慢淡却,虽然有时还是会做恶梦,可情况已比从前好了许多。
而这次到达的地方的医疗资源也是属于相当匮乏的类型,再加上国内战事频繁,因此很多时候都是靠著其他国家的救助才得以生存的小国家。
之后他一路跟著团队走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家孤儿院,这家孤儿院收留了许多家人因为战争死亡或是生病而去世而无人照顾的孩童,也有的是父母穷困养不起只能被拋弃的幼儿,年龄最小的有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年纪最大的也不过12岁,团队的大家对于这样的状况也都是做好了心理準备。
也都在心里设想了会遇到的情况,毕竟他们之前去过有类似情形的地方,里面的孩子们可以说是每个都对未来不是充满了恐惧就是迷茫,毕竟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不过当杨邵郬他们团队到达时,里面的孩子们看到他们后,脸上只是露出了好奇跟兴奋的表情,并不是他们之前遇到的状况,这让团队的大家很是惊讶。
之后等院长出现后,原本只是站在一旁的孩子们立刻开心的跟在院长后面,一同走到杨邵郬他们身边,而院长见到他们后也说明了情况。
原来这些孩子可能是见过太多生死离別了,渐渐的也开始对死亡产生麻木,在这样的气氛中也让孩子们间产生了『活在当下快乐就好』的心境,纵然他们身上有许多病痛或伤痕,这些孩子们也不愿悲伤过生活而是宁愿选择笑着过日子。
在听完院长说明后,无不一人感到心酸,团队中比较感性的人则在听完后眼泪完全止不住,直到一旁的小孩伸手拉了下哭到泣不成声的人所穿的裤管,对方转过头就是看见小孩脸上的担心,他这才止住了泪水,蹲下对孩子们笑了笑。
杨邵郬对于这些孩子们,心里说不难过肯定是骗人的,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怕自己的行为会伤害到这些单纯的孩子们。
等到团队成员们明白孤儿院的状况后,大家很快就开始做自己该做的工作,杨邵郬也自动开始帮孩子们检查身体状况,孩子们的健康问题几乎大同小异,只有一名孩子的情况比较特殊,院长也有提前跟杨邵郬说明,好让他不要有太多反应。
*
那名孩子就是刚刚安慰团队成员的小孩-札克。
札克是院长从路旁带回孤儿院的,札克那时还只是个婴儿,院长看着长相水灵的男婴,十分不解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就被丟在了路边,看着对自己笑着的脸,心理不由得心疼了起来,之后为了婴儿的健康著想,决定带男婴去医院做个简单的检查,没想到居然被检查出身上带有爱滋病毒。
院长听到检查结果,心里更是心疼,这种情形院长不是没听过,只是没想过自己会遇到,低头看着对自己咯咯笑着的婴儿,院长便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心中决定好后,就从医院领养了男婴也认真地将医院的嘱咐一一给记了下来。
在院长的收留下男婴也有了属于他的名字,很快8年过去后,小男婴变成了一个个性开朗喜欢到处冒险的男孩。
杨邵郬看着在跟大家踢足球的男孩,要不是刚刚有事前先听院长说明札克的特殊状况,还真看不出来这孩子跟其他小孩有什么不同,杨邵郬也不会因为听完院长说的事情,而对札克有什么特殊眼光,在他心里,札克就是个普通的小男孩。
被杨邵郬注视著的札克也刚好跑累了,转身要去休息时,就看到站在球场角落的杨邵郬,他兴奋的向杨邵郬挥了挥手,杨邵郬看到男孩大力挥着的手,嘴角掛起了淡淡的笑容。
等到午餐时间,札克拿着餐盘自动坐到了杨邵郬旁边的空位「我要跟哥哥一起吃饭!」笑盈盈的看着坐着的杨邵郬。
杨邵郬当然不会拒绝,札克一坐下后,就源源不绝的跟杨邵郬说自己踢足球有多厉害,刚刚还连续射门到让对手哭了,直到院长让札克专心吃饭,札克这才安静下来。
等到吃完午饭、过了午休后,院长跟老师们就让大家开始做一些静态类的活动,让团队大家跟小朋友们说说故事、上课学习知识,而轮到杨邵郬时,杨邵郬本来是想上关于基础医疗的,但又怕孩子们觉得无趣,所以杨邵郬就决定结合折纸,让孩子们在折纸的过程中,也可以顺便将简单的医疗知识给记到脑海中。
孩子们也确实从折纸中对医疗知识产生了兴趣,在最后的时候,孩子们还可以明白说出自己受伤或是遇到受伤的人该怎么做,这点让杨邵郬心中感动不已。
结束课程后没多久,就是晚餐时间,在吃晚餐时,团队的大家也跟孩子们相处了一天,受到愉快气氛的影响,原本沉重的心情都一扫而空,不像中午吃饭那样吃得相当沉闷,而是开始聊起了天。
就这样,一天结束了,团队的大家也在就寝时间很快就入睡了,黑暗的夜晚中,只剩安静的呼吸声,这一夜,杨邵郬睡得比以往都深沉。
直到几个钟头后,杨邵郬被一阵阵鸟叫声给叫醒了,因为没有时钟的关系,本能地看向窗户,窗外的天色有些微亮,稍微清醒了些后便起了身走向窗边,将原本紧闭的窗户打开,窗外的微风徐徐的吹向杨邵郬的脸庞。
阳光穿透过厚重的云层,照耀在窗台边的杨邵郬身上,而窗外的景色相当美好,突然间,他想起了札克送的纸鹤,走回床头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纸鹤,在确保不吵醒谁的状态下,慢慢走回窗边,把纸鹤放在窗台,放下纸鹤前顺手将翅膀给展开来,黎明的阳光透著纸鹤的翅膀,让翅膀变得有些半透明,接着伴随着些许微风,仿佛活了过来。
看着窗台上的纸鹤,心中原本残留的阴霾虽无法完全消失,但似乎已然没有从前那般深刻。
番外之五『黎明-END』
作者闲话:
黎明的最后,
我爆了字数。